公司印刷厂房，2台德国海德堡四色印刷机，正咣当咣当有节奏的工作，有一台停了下来。
工长从一摞印品里抽出一张，递给卢樊宏。
卢樊宏仔细看了看，与打的样板对照，觉得色彩网点不够清晰，于是又让吴哥看。
吴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就问卢樊宏有啥问题，卢樊宏告诉他，套色有很小误差。
卢樊宏建议工长再调整套色精度，并用废纸跑二遍，让油墨均匀后才正式印刷。
他这几年对印刷技术也多少了解一些。
第二次印出来的样品，就很接近样板了，他又拿给吴哥看，进行对比，吴哥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就在样板上签了字。
卢樊宏仔细辨认他的签名，歪歪扭扭的：吴德。
看完样，卢樊宏带吴哥参观了其它车间，特别是后工序车间，有几十个工人在加班。
吴哥赞叹道：“你们公司生意很兴隆，周末还有那么多人加班。”
“印刷属于服务行业，客户有时间要求，我们就得***。”他边解释边领着吴哥往办公室走。
“你们这个行业很辛苦啊！”
“我们去办公室喝口水吧！车间里油墨味道很重，有毒。工人长期干，都必须戴防毒面罩。”
办公室在楼上，他们刚上楼梯就迎面碰上了张婷。
张婷也认出了吴哥，慌忙打招呼：“吴大哥，你怎么也在我们公司？”
“哇！这不是张婷小姐吗？你今天还上班？”吴哥很惊喜。
“我在加班，赶一个设计样稿。”张婷大大方方的回答。
“那就一起去会议室坐会，张婷你有空吗？”卢樊宏想，既然遇到了，就一起聊会。
“好的，你们先聊，我还有一点收尾，马上就过来。”张婷高高兴兴的朝她办公室跑去。
卢樊宏把吴哥安排在会议室休息，给他冲了一杯咖啡。
他和吴德只见过几次面，感觉不太好，人如其名，无才无德。
再看吴德的面相就不是什么好鸟，长得三大一小，头大，嘴大，肚子大，就是眼睛小。
不过他觉得吴德做事还讲信用，签完合同，第二天就打了预付款。
卢樊宏只想把业务做好，客户长得好不好，不重要。
吴德边喝咖啡边问：“张婷小姐怎么还没来？”
“她要做完设计才能过来，客户等着定稿。”卢樊宏解释道。
“她那么辛苦，你们老板给她多少工资。”吴德又问。
“月薪三千。”
“这么一点点，又是月光族。”吴德显出怜香惜玉的表情。
“她来公司时间不长。”
卢樊宏见他一直对张婷感兴趣，就转移了话题。
“吴哥，你们公司生产的***主要针对哪些客户？”
“我们的产品采用直销方式，主要销售对象是老年群体。”
“直销和传销有什么不同？”卢樊宏很好奇。
“简单讲，直销有实实在在的产品销售，而传销的产品只是个虚拟符号，但二者的销售模式很相近。”吴德说得头头是道。
“那你们的销售团队有多少人？”卢樊宏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我们的销售网络盘根错节，就像一座金字塔，所有的用户就是我们的销售员。”
“所有的销售员相互洗脑，渴望成为金字塔上面的精英，这些精英获得的高回报，又将刺激下面的人，爆发出超能力的销售业绩。”
说到直销的秘诀，吴德讲得口水四溅。
卢樊宏心想，直销和传销有多大区别呀？不就说得好听点，换汤不换药。
这时，张婷跑进会议室：“卢大哥，吴大哥，不好意思，我刚把设计样稿发给客户，我没事啦！”
“张婷小姐，来，坐。你太辛苦了。”吴德来了精神，关心备至的对张婷说。
“谢谢，吴大哥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张婷问。
“是啊！刚参观了完，你们太敬业了，值得我们公司学习啊！”官话，套话随口就来。
卢樊宏看得出，吴德是个**湖，大概四十多岁，用脑过度，头上已经缺了一大块。
他笑的时候很夸张，让别人特别紧张，和哭没什么两样。
但他是客户，客户再丑也是上帝，只能耐着性子应酬。
“吴哥，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吃顿便饭。”
“张婷小姐一起去吗？”吴德马上就问。
“张婷，你没事吧？一起陪吴哥吃饭好吗？”
“好嘛。”张婷只要能和卢樊宏在一起，做什么她都愿意。
三人驱车来到C市一家著名的火盆烧烤店，找了个僻静位置坐下，卢樊宏点了几个凉菜，又要了些羊肉串放在火盆上烤。
卢樊宏先开了一瓶自己带来的白酒，倒满三个杯子：“今天第一次请吴哥喝酒，一定要让吴哥喝好。”
“这哪行，美女也得喝好。”吴德色眯眯的看着张婷。
“吴大哥，我真不会喝酒，没喝过。”张婷急了。
“没喝过不代表不能喝。来，喝下去就知道有没酒量。”吴德紧追不放。
“没关系，张婷，实在喝不了，我替你喝。”卢樊宏看张婷很紧张，就帮她解围。
张婷看着卢樊宏，眼里充满感激。
“第一杯酒，感谢吴哥对我们公司的信任和关照。”卢樊宏说完先干了。
吴哥大嘴张开，直接倒了进去，卢樊宏一看就知道他酒量惊人。
张婷闭着眼睛喝了一小口，呛得不停咳嗽。
吴德一杯酒下肚，平时装出来的斯文消失了。
他给张婷碗里夹了块牛肉：“吃菜吃菜，多吃点菜就能把酒气压下去。”
张婷不喜欢吃牛肉，她夹了块黄瓜送进嘴里，感觉喉咙好受一些。
“来，美女，哥陪你干了。”吴德又开始第二轮进攻。
张婷看了一眼卢樊宏，两年来埋在内心的情感，全都化成了这杯酒，她鼓足勇气，一饮而尽。
“好，痛快！我陪美女喝双杯。”吴德连干两杯。
张婷面若桃花，两眼迷离。
吴德又给她满上：“美女海量，再喝一杯，我喝三杯。”
“吴哥，张婷不能喝了，我陪你喝。”卢樊宏看不下去了。
“来，一起干！”吴德自己先干了一杯。
卢樊宏也干了，张婷刚端起要喝，卢樊宏抢了她的酒杯。
“我来喝，张婷醉了。”
张婷拿起酒瓶，又把三个杯子倒满，她站起身，端着酒杯说：“我今天特别开心，喝醉了更开心。来，卢大哥，吴大哥，干！”
张婷干了杯中酒，脚下不稳差点摔倒，两个护花使者都伸手去扶，她却很自然的倒向卢樊宏的怀里。
对面的吴德张开大嘴，小眼通红。
卢樊宏不知所措，心好疼。他不是木头，他怎会不懂女孩子的心意呢！
可此时此刻，他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