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恰好看见成泽傲的座驾向这边驶来,刚才他问最体地点的时候,她直接挂了电话,就是怕这家伙不问清红皂白把那几人往监狱里塞,把她的好事儿给破坏了。
这会儿看见男人雷厉风行地甩上车‘门’,轰的一声,感觉连地面都颤抖了,她的心肝也跟着晃了几下,嗯啊了半天才说,“刚才忙,没时间接电话……”
成泽傲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但手机被她调成了静音,要不是利用追踪器寻找,他是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
高军站在她身后,身材魁梧,就像一尊雕塑一样面无表情,看见成泽傲,原本就没有温度的脸旁更加冷了几分,“我送你回去。”他还有很多事要问她,刚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他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成泽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上前拉住她就往车里拽,边走边说,“上车再说,外面热。”
朝阳被拖到车边,一尘不染的车身上倒映着高军冲过来的身影,她赶紧回身说道,“你们先回去,晚一点我会联系你。”这个时候她要是不发话的话,估计这两个男人十有八九会打起来,到时候凯拉和黑鹰会的关系只怕会愈演愈。
高军果然站住,高大冷酷的身影与这火辣的天气格格不入,黑‘色’法拉利怒视汹汹地在他面前呼啸而过,一溜烟地消失在车‘潮’涌动的‘潮’流中。
朝阳看着后视镜中快速缩小的人影,对成泽傲的这一做法表示十分不满,“成泽傲,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对高军那个态度?他又没有恶意,看你,每次都要把人给吃了一样。”
她这么说其实并不是怪他,只是想着在中间说和,等有机会也一定会把原话再说一遍给高军,让他对这个家伙也不要太敏感,稍微友善一点。
成泽傲却松开左手撑着额头,有点头疼地说道,“丫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个家伙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吗?”
“……”不对劲?哪里,她倒真没发现。
朝阳拨了下马尾,试图回想高军的眼神,但她真的从没注意过他,脑子里除了对他酷酷的外表和高大的身材有印象外,其他的还真想不起来。
成泽傲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她的背,难怪这丫头前世没谈过恋爱,原来是反应太迟钝,估计不少男人都明里暗里地向她暗示过,只是她没朝套路上走,把人家的耐心给磨尽了。都说‘女’人敏感,怎滴到她这里就不管用了咩?
成泽傲表示万分悲痛,都有点怀疑这丫头前世那方面是不是有点问题,都二十好几了,难道一点‘欲’望都没有?
“刚才在酒店里看见那人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表情等等,都给哥一一汇报。”
朝阳正想的头疼,见状也不想再深思下去,于是掏出手机,打开一段录音放给他听。听完后她又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说,“靠边停车。”
成泽傲听话的停车,但没有靠边,而是很随‘性’地将车子匝在两条道上,“给哥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威胁你。”
手表有拍照功能,是过年的时候成泽傲送的,那个时候这种东西属于相当先进的范畴,国内根本买不到,只有国外才有。他是趁赫连畅出差的时候特意让他带来的,而且还专‘门’要求挑一个款式一般,看起来也相当普通的一款,就是怕用的时候对方起疑。
滴滴滴的声音随着男人指尖按下按扭,照片也迅速翻过,成泽傲嘴角噙着笑,但眼‘色’却很冷,“就是他?明天我让人把他资料拿给你,这个人跑不了,看来有人是坐不住了。”
“嗯,还有一件事我也‘挺’担心,就是姓卫的,上午还听你说政fǔ的招标延期,不知道这几人的到来跟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关系,假如他们几个人是一条船上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市政大楼的重建工作就要转手他人了,恐怕你们会遇到麻烦。”
成泽傲却嗤笑两声,两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要,那就给他们,只要他们敢接,我没任何意见。”
“真的还是假的?你有那么大方?还是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就你那小气样儿,煮熟的鸭子你舍得让它给飞了?”
“当然是真的,”成泽傲瞪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实话,我现在还‘挺’希望他们接下这工程的,到时候事故什么的,可以多制造几起,当初他们怎么对你的,我们就十倍偿还,他们最好现在就开始求菩萨保佑能如期完工,不然卫年刚上任的第一个大工程就出差子,看他回去还怎么‘交’差!”
朝阳翻了个白眼,把手表夺过去,重新戴在手腕上,“糊涂了吧,那件事可是赵亮使人干的,跟他们没关系。”
“管他有没有关系,一并都算在他们头上,再说,赵亮有没有被人指使现在谁知道?除了阎王爷知道,我们都不知道。刚好这件事有人出气了,还不一次‘性’撒完?”
对于成泽傲来说,外人只分两种,一种是没有危险的,另一种就是有危险的,对于有危险的人,他不介意归为一方,做生意这么多年,他自然懂得什么叫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战友这一说法,相反的,敌人的战友就是你的敌人。所以说,赵亮、大少、姓卫的他们这些人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伙的。
“好,明天等看到那人的资料再说,这几人我先让人盯着,过几天学校要补课,晕了,这大热天的,可怎么活啊!”
“没有空调吗?”
朝阳懒得理他,倒在座位上发话,“快回去吧,累死了。”
“起来。”成泽傲伸手‘揉’‘乱’她的长发,强势地要求她睁开眼,见她死活不愿意,于是,手开始伸进她的衣领,还没向下伸,朝阳突然像打了‘鸡’血了似的跳起来,怒目汹汹地瞪着他,“手又欠‘抽’是不是?”
男人却一脸无辜的耸耸肩,“我以为你睡着了,想试探试探,原来是装睡啊!”
车子轰轰隆隆地启动,在她的注视下,声音都变的沉闷了。[超多好]要么怎么说他不要脸呢,她都觉得不要脸都是高估他了,应该是…非人类才对,对,非人。
……
第二天阿桑果然把那人的资料给送来了,陈子魁,年龄三十一,京城人,家中排行老三,父亲闵联区办公室主任陈刚,母亲系闵联区前政委家千金王燕,**军校毕业……
“看这家世还‘挺’显赫,既然能为人所用,估计那个大少的家世更是了得。”朝阳跳上办公桌,两条‘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嘴角弯成弧,眼神里透着古灵‘精’怪,似乎感觉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成泽傲靠在真皮座椅上,扔掉手中的资料后,掌心枕着后脑勺,嗤笑一声,“这个叫鬼的……”
噗嗤——,朝阳整个人笑着从桌上摔下来,扶着墙面也没直起腰,脸被笑的通红,成泽傲的脸‘色’白了绿绿了白,到最后生怕她笑疯了,这才勉勉强强哼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他又没怎么样,难道他长着一副好笑的面孔?
朝阳嘿嘿地指着他一脸无辜不明所以的样儿,再一次笑到喷。于是,男人终于怒了,腾地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拦腰抱起,往阳台上带,“你信不信你再笑,我能把你从这扔下去?”
朝阳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挣扎着跳下来,扶着栏杆又笑了两声,最后在成泽傲越来越黑的脸‘色’下微微平静下来,“老大,那个字念kui魁,不念鬼,说你是山野村夫你还真……好好好,后面这句取消,当我没说。”
“我说他叫鬼他就叫鬼,你还别不信,不然我就把他‘弄’成鬼,你信不信?”成泽傲撑着栏栅,衬衫的袖口被卷在胳膊上,‘露’出一截‘精’壮的臂腕,手臂忽然绕到她的脖子上,稍微用力,向前一拉,朝阳便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男人的笑声从头顶上传来,“现在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嗯?”
费了半天的劲儿才从他怀里挣脱,现实‘逼’人啊,老师说做人要正直正义,要不畏强权,不畏恶势力,可,那都不现实!就像现在,你敢说不?当然,说了也没关系,只是这斯会用一百种方法让你举、手、投、降。
“叫鬼子,难怪长的尖嘴猴腮,原来是名字造的孽,他爸他妈也真是的,干嘛非要取这么挫的要死的名字,你说是吧,老大?”到最后她还嘿嘿陪笑,梨‘花’头垂在肩上,很清纯有气质,却也又不失妩媚。那个时候还没有梨‘花’头的发型,这才真正叫‘潮’,剪出来之后‘迷’倒了一群少男少‘女’,可还是被顾红英念叨了一顿,但她是面带笑容的念叨。
成泽傲挑着她的发稍,拽到鼻尖处深吸一口气,馥香扑鼻,朝阳却哎哟哎哟地叫着,头不得不顺着他的方向靠过去,由于海拨差了一截,她还得点着脚尖,然后啪的一声拍掉他的手,“你有病啊,不知道疼啊!”
成泽傲却笑的有点不知所谓,“我没感觉疼啊?”看她脸‘色’涨红,手指又不停地‘揉’着头皮,于是弯下腰来与她平视,俊脸上充满了浓浓的笑意,“真疼啊?”
朝阳翻了个白眼,“废话!要不让我来拽你试试,看你疼不疼?”
成泽傲哈哈大笑,直起腰来,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还外加一截脖子,他慢条斯理地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你要能够到,我没意见。”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她冷不丁地抡起拳头,但只比划了一下就听前面的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只准碰头发,别想用拳头,不然我去告诉你爸。”
“你误会了,我没打算用拳头,嘿嘿。”其实她想问的是,你后面长眼了?三只眼?怪物?
……
三天之后,果然接到了高军的电话,说陈子魁派人来送了五万块钱现金,还说想见她一面,当面详谈。朝阳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就回道,“你告诉他,说本姑娘暂时没空,等我召唤。”即及就挂了电话。
市政大楼招标的事,果然如她遇料的那样,傲世集团受阻,中标公司是齐岭市刚刚成立的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建筑公司,揭标的那天,陈子魁去拿的标书,看来卫年和那几人确实是一伙的,和那个大少也是穿一条‘裤’子的贼人。
成泽傲慵懒坐在办公桌前,指尖在桌面上轻敲,目光放空地看着面前的一叠文件,嘴角勾起的不知是笑还是什么,总之,此刻有点让人‘摸’不清。
业务经理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在他对面,办公室里开着空调,他却满头是汗,一会儿擦一下额头,以至于过了半晌之后,男人不解地问了一句,“很热吗?”
业务经理‘啊’了一声,过了两秒才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不,不热。”领导这是在关心他吗?受宠若惊啊!
业务经理也没有因为这句‘关心’而忘了正事儿,相反的,对面的人一刻不发火,他就一刻不安心,就像等待凌迟的囚犯一样,紧张!
“你先出去吧。”过了一会儿,男人总算发话,语气很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么反常的举动,反而把业务经理吓了一跳。
业务经理头皮发麻,又啊了一句,还没反应过来,成泽傲又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难道还要我亲自送你出去?”
“不,不用,下,下午我就收拾东西走人,总裁,这次是因为我的失误才造成公司损失,让陈氏建筑公司抢了先,对不起,我会主动提‘交’辞职书……”
啥?成泽傲听的一愣愣的,看来这老头是完全误会他意思了,他有那么吓人吗?男人‘摸’了下脸,自我感觉良好,看着业务经理压下去的脑袋,只‘露’出黑乎乎的头发,真有点怒了,“谁让你辞职了?我说了吗?不过你还‘挺’有自知知明,知道错了就给我好好将功补过!想辞职一走了之?多大的人了都!市中心的工程拿不下来再给老子滚蛋,滚出去!”
业务经理狠狠擦了把汗,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让他自动离职啊?
这时对面又传来一声爆吼,“还不出去?”
业务经理顿时心‘花’怒放,以百米速度快速冲出办公室,走到‘门’口才哎呀妈的一声,说了一句,“这才像总裁嘛。”典型的贱骨头,挨骂的份儿!
王秘书心惊‘肉’跳地看着里面的动静,还以为整座大楼又会被掀飞,业务经理又会被骂的狗血喷头,没想到他还能笑容满面满脸欢喜?真是奇了怪了。
成泽傲看着办公室的房‘门’被轰的一声拉上,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他就那么骇人吗?跟见鬼了似的。
这时王秘书端了杯咖啡进来,眼睛一下下的瞟在男人身上,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事殃及自己,“总裁,您要的咖啡。”
成泽傲心情颇好地点点头,末了还说了声谢谢。
王秘书受宠若惊,抬头望向窗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公司刚丢了一大工程,这位老板怎么还这么有心情咩?不是该把各部‘门’领导从头骂到尾吗?然后再开个很长很长的会议,专‘门’骂人,骂到爽为止吗?
成泽傲品了一口咖啡,狭长视线在王秘书脸上掠过,然后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怎么,还有话要说?”
王秘书啊了一声,赶紧拿着托盘逃了出去。成泽傲不解地转身望天,今天都是怎么了?
阿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男人这副样子。在他进来之前,王秘书还好心好意地拉住他,提醒他说,“桑特助,总裁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你小心点啊。”
当时他就不太理解了,公司和凯拉又没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不对劲儿?难道是跟那丫头吵架?没道理啊,昨天看还好好的啊。
王秘书又好意解释道,“是市政大楼的工程丢了,总裁正发火呢!”
阿桑更郁闷了,那工程不是他故意放水丢的吗?干吗还要发火?所以当他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男人正在抬头望天,他基本上已经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是那些人误会他了。
“老大,市政工程开始时间已经确定了,就定在下周三,还有一个星期时间。这里是政fǔ下发的文件,还有照片,您过目。”
阿桑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掏出来递到他面前,男人粗略地瞄了几眼,连翻都懒得翻,‘唇’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来,“一上来就想玩儿大的,他不知道‘弄’不好会死人的吗?那个叫鬼子的,人手有没有增加?还有,福满楼那边找人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别出什么差子,她爸她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都别干了。”
阿桑当然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只要那丫头稍不满意,这位祖宗就要拿人开刀问罪了,他哪里敢怠慢?
“鬼子的人手又增了十个,是这两天才从京城过来的,福满楼那边我已经安排人了,不过在蹲守的时候碰到了黑鹰会的人,估计小姐也想到了那层。黑鹰会的人向来又和我们不对付,三翻两次要起冲突,只怕到时候打架是小,误了大事才是真。”
成泽傲手指停住敲击,抬眼看向阿桑,不冷不热地说道,“那你的意思呢?”
阿桑顿时低下头不敢说话,老大这是发火了!果然五秒后,男人怒声怒气地吼道,“老子再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
“依属下看,要么我们的人退的稍微远一点,这样也不完全有害,万一鬼子真想有所动作,我们在后面也能时刻观察动向,总比同时被他们发现的要好。”
阿桑连头都不敢抬,毕竟‘退’这个字,在成泽傲眼睛里是容不得的,他什么时候干过屈于人下的事?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老大居然说了一句,“好,就按你说的做。”
所以直到这一刻,阿桑才真正明白王秘书嘴中说的不对劲,原来是真的。
成泽傲见阿桑也在看天,男人有些怒了。那个丫头说他对人不友善,所以今天他就特别想友善一回,可别人看他的眼神就像中奖一样,吃惊、惊诧、错愕等等,就差没伸手‘摸’他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了。
“还有,鬼子那边找人看着,工程的施工队,请的是哪些人也都给我查清楚,一个都别漏了!你先回去吧。”
阿桑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脸上的表情决对可以用惊悚来形容,跟了成泽傲这么长时间,他就没见过这个男人这副表情过,更没有见过他能这么心平气和地问别人意见,这可真是千年难得啊!
……
暑期补课如期而至,早晨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在昏睡中被成泽傲从‘床’上强行拖起来,闭着眼睛刷牙洗脸,湿哒哒的刘海在男人的指缝间被吹风机吹干,成泽傲把她按到餐桌前吃饭,自己也跟着坐下来。
原本打算不去补课的,这么热的天,她才不想被烤成红薯干,但没想到身旁的这个男人就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非要闹着送她去学校,不管她怎么打怎么骂怎么威‘逼’加利‘诱’,男人脸上始终挂着笑,有一刻,她都有点怀疑这丫的是不是中风了,或者是灵魂出窍什么的,怎么不对劲了呢?
吃完早饭,两人一道下楼,成泽傲犯神经地替她拉开车‘门’,让她先坐进去,自己则兴高采烈地做起了司机。一路上她都心有不安,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关心地问道,“喂,你没事儿吧?”
“没事啊?哥能有什么事?”
那就奇怪了,他的表情咋就那么让人匪夷所思呢?
“那个,天气这么热,我不想去学……”
男人忽然扭头瞄了她一眼,嗤笑两声说,“不行,必须得去。”他可清楚地记得她在他爸面前的保证,说她会好好学习,然后考上一所好学校,虽然知道她没问题,但也不能马虎不是?
“我发现,你怎么比我妈还要婆?我妈还没强迫我做这做那,你凭什么?”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学校必须得去,不然万一哪天你在大街上被你妈看见了,那岂不要穿帮?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去补课。”
成泽傲难得好心情,还‘浪’费嘴皮子给她解释一翻,脚下的油‘门’猛踩,转眼之间就到了学校‘门’口。
现在还是暑假期间,整个年级只有高三补课,虽然没有正常上学时候的人多,但也相当不少了,校‘门’口人头攒动,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从车身旁经过,忍不住朝黑漆漆的玻璃里张望。
成泽傲扭头看她,见她一脸的不情不愿,嗤笑两声,“还不下去,等着我送你进去?”
推开车‘门’,快速下车,然后轰地一声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向校园走去。
成泽傲的笑声在身后传来,好像怕她听不见似的,还降下车窗,伸头冲着她的背影说,“晚上我来接你。”
走在茂密的香樟树下,稀稀落落的光线透过繁茂的枝叶被筛成一个个小圆点,热是热了点,她却心情舒畅的扬起了笑脸。
同桌王倩趁她不注意,猛然从后面跳过来抱住她,虽然比朝阳矮了半个头,她还手臂搭在朝阳的肩上,差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阳阳,这发型很漂亮哦,在哪剪的?以前都没见过。”
朝阳把她的‘肥’手掰开,理了下头发,故意调她味口不说,王倩当然没见过,这可是二十一世纪流行的发型。
“快说嘛,好阳阳,改天我也去剪一个。”爱美是每个‘女’孩子的共同特‘性’,还别说,朝阳的新发型确实吸引了很多同学的眼球,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
“好好好,在市区的一家发廊,叫美阿丽的理发店,这个发型叫梨‘花’头,可别剪成‘鸡’窝头了。”
一听叫梨‘花’头,王倩顿时神情澎湃,光是名字就好听的不行,她在心里默想,一定要在其她‘女’同学效仿之前先行去搞定,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通往教学楼,还有一块光秃秃的水泥广场,头顶上没有任何的遮阳物,朝阳小跑着冲进教学楼,这鬼热的天气,真能闷死个人。才走这么几步路,就觉得身上粘乎乎的,她皱着眉头,心想,到晚上放学的时候,估计身上都能闻到酸味儿了。
管他,成泽傲不是说来接她吗?到时候就酸死他,哼!
只不过这一想法没持续五秒,就被身体的感知给抹杀了。走进教室后,周身充斥着凉爽的冷气,抬眼便看见教室后面的墙角放着一台立式空调,正缓缓冒着冷气,向四周氤氲开来。
上课铃声还没响起,教室内‘乱’轰轰的像菜市场,毕竟一个多月没见面,同学之间的话题也多了很多。
朝阳刚进教室就能感觉到一道道目光向她‘射’来,这时,底下有人小声嘀咕,带着羡慕嫉妒恨,“哇,‘女’神来了,期终考试的状元……”
“看她的发型,好漂亮啊,我也要去做一个。”
“诶,听说这空调是泽少让人装的,还借名说是政fǔ做的,每个教室都安了一台,没想到我们也跟着沾光了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泽少免费赠送,学校和政fǔ怎么可能出手这么大方……”
王卓婷咬着下‘唇’,看了一眼成绍洋,发现他正在看向前面刚走进来的‘女’孩,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小拳头紧紧的攥着。
朝阳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听着喧闹声,给成泽傲发了条短信,“空调是你让人‘弄’的?”
过了两分钟短信才回过来,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嗯。”
嘴角不知不觉地挽起,难怪早上那个家伙非要让她来学校,原来是这样。
成泽傲发送短信后,这才抬眼看向阿桑,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已经查清楚了,施工队伍都是从京城来的,那家伙还有点心思,好像不太放心本地的施工队,特意从京城那边调来一批。而且陈氏建筑公司只是陈氏集团下面的一个分公司,总部在京城,公司还‘挺’有实力,所以做这个工程应该不算太难,只要政fǔ支持,按期完工不在话下。”
成泽傲笑了笑,看着不远处的市政大楼,慢条斯理地说道,“政fǔ支持?呵,政fǔ里除了卫年和邓华,谁会支持他?谁又敢支持他?用他自己的施工队,那这事就更好办了,你去给他制造点麻烦,另外,给我约城建局里的其他几位领导。”
“老大……”阿桑心有疑虑,万一让卫年知道可就不好了,毕竟现在‘门’面上的和气还是要做做的,也不好做的太明显。
成泽傲不等他说完就挥手示意他住嘴,颀长的身体绕过办公桌走到沙发旁坐下,嘴角上扬,潭底闪过一丝‘阴’沉,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笃定,“放心,那帮人比我还担心卫年会知道我约他们的事,口风比谁都紧,不可能会说漏嘴的,除非他不想干了。再者,他们倘若拒绝,在卫年那肯定落不到什么好,在我这儿就别指望我能容得下他,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明天晚上七点在王宫会所,我请他们喝茶。”
阿桑领命后便快速离开,他就知道他们老大不可能没考虑过这层问题。
……
补课期间没有晚自习,成泽傲信守承诺,做起了全职司机,放学后一出校‘门’便看见那辆黑‘色’法拉利很拉风的霸占在学校的正‘门’口,‘女’同学羡慕不已,纷纷透过前车玻璃往里看,经过车头的时候还故意搔首‘弄’姿一翻,希望能吸引里面这位钻石级男人的眼球。
王卓婷从后面奔过来,友善地拉着朝阳的手,眼角的余光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车上瞟,脸上带着优雅的笑,“阳阳,你跟泽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离车还有一段距离,朝阳状似无意地‘抽’出手,不知道她何时改口这么亲密地叫她阳阳了,她淡淡地笑了笑,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卓婷吸了口气,白皙的脸旁染上一层红晕,“我,我喜欢他,如果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想向他表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