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云泽的话,一直靠在栏杆上的人才侧过头来。
陆泽川手里的烟已经燃的差不多了,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有资格说这些?”
他的声音平淡,直接用了反问的语气。
虽然语气没加重,也没增添其他的情绪,可是仅仅是这一句话,就有着足够的嘲讽了。
说到底,哪怕他还算的上是姜离若的哥哥,可毕竟不是亲哥哥,能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的。
姜云泽的手紧紧的攥起来,火气蹭的一下子蔓延上来。
那些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在胸口处炸开。
可还是被他硬生生的压下去。
姜云泽嘴角的弧度都有些僵硬了,甚至保持最开始的温润如水也都是很大的难度。
可是站在栏杆处的陆泽川却是什么也没说,哪怕现在的气氛早就尴尬到了极致了。
一直到他手里的香烟燃烧的差不多了,才推开门走出去。
可是外边的姜离若不知道去哪里了。
刚才还在这里的,不过才几分钟。
陆泽川的眉头皱着,看着有个背影很像是她,刚要下意识的抬脚过去,却被拦住。
“泽川,你也来这里了啊。”苏皖挡在他的面前,恢复了最开始的纯洁温婉的样子,声音也是缓缓的,带着几分的惊讶。
陆泽川的视线这才转移过来。
看着面前的女人,微微皱眉,“你怎么没在家好好休息?”
按照她这个身体状况,如果这样继续折腾下去的话,很容易再度的出现问题的。
并且她的身体极限如果一旦触碰到了,可能就真的很难修补,或者是不可能修补成功了,
“家里太无聊了,我也想着能出来走走,还是比较好的。”
苏皖的眸光闪过,确定了姜离若已经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了,才真的松了口气,眉眼微微的弯了几分说道。
现在就等着她自己主动的乖乖的进套,然后开始收网捕大鱼。
原本姜离若在那边看会展,尤其是看到安雅的设计被摆上来的时候,觉得一阵的嘲讽。
毕竟她跟安雅就算是真的dna上有割不断的联系,可是说到底,母女之间淡漠的关系,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这才是最嘲讽的地方。
可谁知道这个地方姜娅娅也会来,在她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姜娅娅站过来,语气也带着一股的嘲讽。
她们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也是从来都没有和谐过。
那些平和,不过就是表面上的功夫,一旦不需要表面上功夫的时候,两个人都懒得去伪装。
“你怎么在这里?”
姜离若的眉头微微的皱着,下意识的去警惕的看着周围。
既然她来的话,那么自己名义上的那么母亲不就来了吗?
可不应该啊,要是安雅来的话,为什么接自己电话的时候,听着电话那边那么的安静,不像是在这边的氛围。
“你不也来了吗。”姜娅娅嗤笑着说道。
这句反问带着明显的情绪。
言下的意思很清楚了,你既然有资格来这里,我凭什么不能来这里。
如果真的是没意义的吵架的话,姜离若半点的兴趣都没有。
刚准备把视线转移过去的时候,听到姜娅娅恶毒的说:“我刚才可是看着姐夫站在另一边了,你俩该不会真的完了吧。”
没等姜离若回答,她好像自己触摸到‘真相’一样,语气更加的着重的说道:“我还想着,那些被扒出来的新闻总该不会是假的吧,这样看来的话——”
姜娅娅的语气微微的拖缓,然后眼里似乎闪过几分的恶毒和满足,好像姜离若痛苦的时候,才是她最幸福的时候,语气缓了几秒钟,继续说道。
“那我的姐姐可真可怜,要是被抛弃的话,怕是名声也不好了,万一姜家这边再跟你断绝关系的话,那可不就是更可怜了吗?”
这些话姜娅娅说的很低,可能也是顾忌到周围的人,怕这样的话被有心人听去的话,指不准自己就倒霉的上了头条。
这样的话,看戏的人变成了戏中的人,不光是没意思了,更是引火上身。
她的眼里闪过几分的恶毒,好像说这些话心里才能舒坦的多。
“说完了吗?”
姜离若半点兴趣也没有,从她的身边擦身,准备直接回家。
这个地方似乎也没什么可看的了,如果说前边那些设计她还觉得不错的话,在看到安雅的设计也摆在里面的时候,瞬间的不想看了。
那种排斥,那种从心底的抗拒,让她现在带着个人的情绪色彩看整个会展,哪怕刚才觉得好的,现在也不想多看几眼了。
“你要去哪里?”
姜娅娅的眉头一下子拧起来,语气也是比刚才微微提高了一些。
紧紧的跟在了姜离若的身边,生怕她有什么好东西背着自己拿走。
姜离若拧眉,回头看着这个甩不掉的人,心里的烦躁微微的扩延,“上厕所你也跟着?”
被狠狠噎了一下的姜娅娅,撇嘴说道:“你要是提前想走的话,就自己走吧,反正我这里可是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谁给的,但是瞧着跟我没什么关系。”
姜娅娅微微的扬着下颌,眼里净是嘲讽和高高在上。
自从她接手了姜氏开始,基本就不和之前那样,需要蛰伏和伪装了,直接就改变了风格,自信满满的,甚至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优越感。
和之前一直装柔弱装可怜的白莲花,倒是不太一样了。
不过姜娅娅这一次倒是没想纠缠,而像是施舍一样,直接把照片塞进姜离若的手里。
那两张照片看着很模糊。
一张是她妈妈年轻时候和爸爸的合影。
看到她爸爸的时候,姜离若心里狠狠地咯噔了一下,像是尘封已久的情绪,突然的被开了个口子。
很熟悉却又不可遏止的在记忆中慢慢的消逝。
记忆总会消散的,哪怕她一直很想念爸爸,可依然不可否认的是,曾经那些鲜活的回忆,有的真的快记不起来了,被时间逐渐的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