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白龙郡城,比武场。
场中,两人相对而立,年轻些的黑袍男子赤手空拳,年岁较长的高瘦男子,背负一柄大刀。
看台上,人人嘶吼喊叫,脸色潮红,兴奋得紧了。
“雷刀,给李晏点颜色瞧瞧!”
“拿不下李晏,雷刀,你他娘的就别上《龙凤榜》了,换老子上去!”
“你?你是哪根葱?雷刀是你能贬低的吗?”有人不满意。
“老子就贬低了,你能咋地?”先前那人斜眼道。
那人怒气上涌,就要挥拳相向,幸得同伴拦住。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瞪视,连场中的比试,一时都不看了。
“雷刀”呼延侠扫了李晏几眼,忽道:“你已先天了?”他方才察觉。
李晏笑道:“不错。”有些诧异,问道:“你下了战贴,挑战于我,还不知道我的修为吗?你另有目的?”他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
“哈哈!”呼延侠打了个哈哈,说道,“咱们开始吧,早点打完收工。”
李晏提起了心神,在赴战之前,他可不知道呼延侠的邀战,竟是另有目的。
“仇视李氏?南宫氏?”李晏思之不透,索性不去多想,只要打赢了呼延侠,不论他背后是谁,仇视那家,什么阴谋目的,那都无用。
呼延侠道:“你赤手空拳,不用兵器,我却以刀法成名,不论如何,总要用刀的,你别说我胜之不武啊。”
李晏失笑道:“打都没打,就胜之不武?你先赢了再说吧。”
呼延侠道:“说的也是。既然如此,看招!”反手握住刀柄,顺势一抽,大刀划过一道弧线,足下一点,竟顺势向李晏猛劈而来。
但见他身法迅捷,大刀厚重,这一刀劈下,竟似雪山崩塌,无路可逃。
李晏暗赞:“好刀法!好身法!”他全以拳脚对敌,手中并无兵刃,因而不好硬接呼延侠这势大力沉的一刀。李晏斜身侧步,左手成掌,击散凌厉的刀风,右手成拳,径向呼延侠脸上打去,红芒包裹拳头,热气滔天,仿佛场中燃起了一个柴火堆。
他临敌之际,主要用的仍是《落雁拳法》,可间或使出的,亦有太极拳法。他和张三丰切磋了几十次,二人的拳法武功,各自了如指掌。更何况李晏所悟的意境,乃“至大至刚”之理,而张三丰所领会的却是“以柔克刚”之理,刚柔并济,方是上乘妙理,李晏自向张三丰问询过。
张三丰一代武学大宗师,兼之敬佩他这汉盟盟主,因而全心全意指点,无有藏私。
呼延侠侧头避过,但见李晏身法极速,全以刚猛内力,运使轻身功法,虽是一双肉掌,可招数奇特,暗暗心惊:“李晏才只一十六岁吧?内功练至先天之余,对拳脚招式的练习,竟也这般厉害?真是叫人匪夷所思!唔,我不能放水了,反正我的内功,人尽皆知,使了出来,玄霜神殿也说不得什么。要找麻烦,这么多年,早就找上门来了。”
想到此处,呼延侠右手一提大刀,宽厚的刀身上,竟突兀浮现丝缕的雷芒,他口中“喝啊”一声,大刀拍向李晏腰部。
呼延侠号称“雷刀”,说的便是他有雷电内功,手执大刀,借以疏导雷电内力,寻常武者,哪里能敌?
李晏知道他的绰号,自然早有防备,他的纯阳内力,可不比雷电内力稍弱,硬碰硬,他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那一柄大刀。
两人你一拳,我一刀,正斗得起劲。看台上,上万人却也瞧得过瘾。
这么多天来,比武场中拼斗的武者,自是数不胜数,没有一千,也有了五百。可这些人,大半都只是后天武者,少数的几个先天高手,迎战的还是胆大包天的后天武者,拼斗起来,亦无这般激烈,势均力敌。
但见李晏拳出则红芒扑面,热浪滚滚,呼延侠大刀横劈下斩,那也是雷光电闪,猛不可挡,纵然李晏,亦得避让三分。
众人早有所料,李晏不会弱,可亲眼目睹,他和呼延侠比拼,仅仅只是稍落下风,大略还是因为呼延侠所掌大刀之缘故。众人不由得又惊又喜,均想:“这一场票价,真是值了!大伙进来,虽然是想看李晏被击败的,可也别像前几天那些人一样,三两招就落败,那多没劲。”
李晏进入先天,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但他们却更高兴,这才看得过瘾,一边倒的战斗,没人觉得有意思。
“李晏几个月前,才进入后天圆满,如今却又步入了先天之境!唔,他才一十六岁吧?”有人惊道。
其他人也惊叹:“我是白龙郡人,几个月前的比武大会,看过李晏的资料,他还要一个月,才满十七岁。这么年轻的先天高手,西蜀国一百年来,从未有过吧?”
旁边有人道:“唔,据我所知,西蜀国四十多年前,有一个更年轻的先天武者,才只一十四岁,就进入了先天之境!不过那人太过自大轻狂,最后冒犯了一位大人,给一位不知名的强者,一掌拍死了,尸骨无存,那场面,才叫一个惨哪。”说着拍了拍胸口,好似亲眼目睹一样。
“像你这样说,李晏倒也自大得很,不会步那人的后尘吧?”一个老人笑道。
李晏自信,却不自大,他心中所思所想,既入先天,不愿与后天武者拼斗。可众人并不知晓,因而说他狂妄自负。
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摇摇头道:“可能性不大。李晏再如何自大,却也是李氏子弟,身具南宫氏的血脉,一般人哪敢轻易开罪?背后说一说就是了。”
“唔,李氏、南宫氏,可是仇视之族……”有人笑道,说到一半,就被人给捂住了嘴巴,暗暗告诫:“噤声!说李晏没什么,这两族,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讨论,你想害死我们大伙吗?”
那人讪讪一笑,向众人抱拳告罪。
龙泉李氏和黄莲郡南宫氏,乃西蜀国三大豪族之二,权势滔天,一干人等在青天白日之下,肆意议论,那便是取祸之道。
李晏不同,或者说年轻人不同,年轻人出来闯荡,给人说几句,讥嘲讽刺,那没什么,除了当事人,无人会见怪,两大家族也不会因而追究起来。
可议论的是两大家族本身,那却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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