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邢空连连点头,十分赞同“思想观念很重要。”
“那叫‘人生观’和‘价值观’。”苏瑾洗了手,放下挽起的袖子“马克思主义里谈到过。”
“哦。”说到马克思主义这类的问题,邢空咂了咂嘴,有些失落。
在这方面,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比不上萧文精通。
“邢空。”苏瑾拘谨的搓了搓双手“说实话,被土匪俘虏,我挺害怕的。”
“嗯。”邢空看她搓着手,以为是嫌屋子里不够暖和,打开炉盖,添了几铲煤。
“可是,看到你来了,我心里当时就踏实了。”苏瑾感谢的笑了下“我觉得,你值得托付。”
“是,是么?”邢空紧张的眨了眨眼,不知道苏瑾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可以听见炉子里的煤和柴火,烧出“噼里啪啦”的微弱响声。
“那——。”苏瑾走到邢空近前,就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许久后,对着瞪大眼睛也呆愣的望着自己的邢空,苏瑾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没什么想说的?”
邢空收回眼,也叹了口子,摇摇头,自己能说什么?说咱们好吧,说咱们谈恋爱吧?
想到这些,邢空自嘲的笑了笑,深情的对苏瑾说:“苏瑾,你很优秀。”
苏瑾紧皱的眉头,舒了舒“那我们恋爱吧!”
邢空眼瞪的更大了,咽了咽唾沫,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瑾,此时的她极其认真且坚定。
“告诉赵大姐,不要再给你介绍其他女同志了。”说着苏瑾端着用过的茄秧水出去了。
邢空心情复杂的摸出支烟,点上。
她喜欢苏瑾,但她一直以为苏瑾对她只是战友同志间的革命友谊。
而苏瑾一直对邢空有好感,只是邢空除了送东西,也就没再有其他进一步的表示,她一个女同志,也不好说什么。
故而,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拖着。
直到虎子,把这层窗户纸当着几个连长面前捅破,她也终于确定,邢空对她,不只是战友。
“邢营长对于你,不一般吧?”看着妹妹天寒地冻的,一遍遍为邢空上药,每次都头顶着清雪回屋子,苏瑜倒了杯热水给她后问。
苏瑜找到了妹妹,也就不打算再走了,留在医疗队陪着她,等抗战结束后一同回日本见父母。
“一个男人,如果在酒后的睡梦中,还能念着你,那你真的是走进他的心里了。”苏瑜肯定的点点头“而且看他也是粗中有细,知道疼人。”
“姐姐才与他相识,还不了解他,我只是不喜欢他的脾气,动辄就抡拳头。”苏瑾皱着眉,觉得其实自己也不了解邢空。
有时觉得他是个粗人,满身的市井习气,可与他独处时,往往很彬彬有礼,举止绅士。
有时觉得他是个很稳重的人,却经常为吃上一顿肉,穿上一双皮鞋,做出意想不到的孩子般的举动。
“呵呵,只要他讲道理,抡拳头又有什么?”苏瑜拉她坐到炕头儿“他还年轻,二十出头的愣头小子么。眼下世道这么乱,他这样的军人才能出人头地。”
这时,听见有人敲门“报告!”
苏瑾下了炕,拉开门是虎子,手里捧着几罐罐头站在门前“苏医生,我们营长让我给你送些吃的。”
“汪同志,进来坐坐吧。”苏瑾客气的让着他。
“不了不了,苏医生。”虎子把罐头塞给苏瑾“我们营长批评我了,昨天的话,对不起。”说着转身就跑开了。
“难怪你喜欢留在配置这么差的队伍,这的战士都很可爱。”苏瑜虽只来了一天,却也喜欢上了这支队伍的质朴和醇厚。
苏瑾把罐头一一摆放在炕头的火墙边热着“他们都是再简单不过的农家子弟,想的无非就是怎么打鬼子。”
“他本事还真是不小,连这样的罐头都能弄到手。”苏瑜端详着罐头上的日文编码。
嘲讽的勾起一抹笑“说来倒也讽刺,我在我们那吃不到的补给,竟然在八路这吃到了。你说,这日本人,还能长久么?”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日本人赢不了。”苏瑾与姐姐并排躺在土炕上,看着屋顶“可自从回了中国,参与到这场战争后。我才知道,战争重要的不是输赢,是人命!”
“人命么——”苏瑜咀嚼着这个沉甸甸的词。
“是啊,每场战役下来,都是成千上万的死伤。而真正到了官方高层眼里的,无非是个数字,五万抑或十万。可他们不知道,一个生命失去的背后就是一个家庭的命运。”苏瑾闭上眼,感叹着。
苏瑜也闭上眼,沉思着“战乱年月,最不值钱的莫过于人命。所以,趁年轻,能抓住什么就好好把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