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下来,邢空和周向武两人喝了三斤白酒,周家人回去时已经十点多了。
邢空酒劲上来,迷迷糊糊的回卧室睡觉了。
苏瑾收拾着屋子,看着邢远洗脚,正忙活着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余簟秋。
“嫂子,我哥他——没在家?”簟秋向客厅望望,没见到邢空。
“喝了酒,躺着醒酒去了。这么晚还跑过来,有什么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么。”苏瑾把她让进客厅,见余簟秋有点憔悴“你瘦了,脸色也不怎么好。”
余簟秋喝着茶水,忧心忡忡的“嫂子,其实也没什么事儿。等我哥醒了,你帮我跟他说说,还是放我回地方上工作吧。”
“怎么了?在政治处工作的不顺心?”苏瑾有些诧异,余簟秋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如果不是有什么事,她是不会来跟邢空张这个口的。
见余簟秋沉默不语,苏瑾叹了口气“怎么,她不在,你的事就不能跟我这个老大姐说说了?她这个人粗枝大叶的,有的事情想不到。”
“我就是个唱戏的,不想再留在部队拖累你们,拖累他了。”余簟秋埋着头,双手紧紧的握着茶杯“他刚到军里,不能因为我,被别人指指点点。”
苏瑾恍然,这么多年,两个人的风言风语也的确是传了不少,如今余簟秋又被邢空不管不顾的弄进了军政治处,自然少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你是了解她的,你觉得她会答应你,让你这样委屈的走么?”苏瑾为余簟秋续了些水“之前说把你安排到政治处,我是不同意的,那些搞政治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也许是我心太胸狭隘了。”余簟秋有些自责。
苏瑾摇摇头“那些搞政治的,我最清楚不过了的,只要看你不顺眼,看准个时机就上纲上线的胡乱扣个帽子,落井下石。”
两人聊着,苏瑾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这么晚了,明天又休息,你就不要回去了。我把她叫起来,咱们俩去卧室睡,让她睡沙发。”
“嫂子,不麻烦了,我这就走了。”簟秋说着忙起身,拿过军挎。
“邢空啊,老邢——簟秋来了。”苏瑾一面喊着邢空,一面扯住她“这么晚还让你走了,她明天知道了,要跟我急的。”
“簟秋啥时过来的?哎,我这喝点酒,睡的死了。”两人正拉扯时,邢空迷糊的从卧室里踉跄的出来,晃了晃发沉的头。
见簟秋要走,赶紧把敞着的衬衫扣系好。
热络的上前拉她坐下,定定的瞧了片刻后,扭头对苏瑾说:“瘦了,肯定是这段日子饿的啊!”
“哎呦,晚上饭吃了么?”她这一说,苏瑾也关切的问。
没等簟秋应声,苏瑾就起身去了厨房“我去热点菜,你哥刚才就顾着喝酒了,你陪她再吃点。”
“嫂子,别麻烦了,我吃了过来的。”簟秋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样,在政治处工作还习惯么?”邢空拿起茶几上苏瑾早给她晾的白开水,猛喝了几口“我这段时间忙,昨天下部队才回来,早就想过去看看你,也没时间。”
“知道你忙,都说你把军营变兔子窝了,我就过来看看。”簟秋笑笑,伸手摘掉邢空白衬衫上的头发。
“这你都知道了,哈哈。”说起兔子,邢空就来了兴致。
起身拎来周向武送来的一笼子小兔“你看看,我还说明天让纯纯给你送两只过去。你看你看,那只还晃耳朵呢,哈哈哈。”
“这件事早都捅到司令员那了,你还是想想说辞吧。”簟秋叹了口气,这个人,总是这么不管不顾的。
“说辞,什么说辞?我让全军战士吃饱饭肚子,不对么?”邢空理直气壮的坐到沙发上。
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政治处的老康啊,就是爱搞这些名堂。兔子都下了成百上千窝了,司令员要真在意,不早来了?没事没事。”
“他们现在在写你的材料,打算越过李司令员,报到大军区去。”簟秋担心的看了看邢空“我已经停职快一个星期了,他们让我交待和你的关系。”
“什么,他们把你停职了?”邢空面上一沉“让他们写去吧,我邢空光明磊落,报到党中央军委我也不怕。”
簟秋看了眼厨房,压低声音说:“他们一直揪着嫂子的出身不放,说她是资本家小姐,是日本潜伏的特务,是——。”
“放屁!”邢空拍的茶几上的茶杯都抖了几抖,错了错颊骨,四处找着烟。
就在邢空猫着腰,在茶几上前后找烟时,一支烟递到她面前“我又不是第一次当特务,你急什么?只准抽这一支。”
邢空接过苏瑾手里的烟,看了看握到手里,并没有点“外边的老百姓日子都过成啥样了,这帮犊子玩意儿,还有闲心扯这一套。”
“好了,洗洗手,吃饭了。”苏瑾见邢空头上的青筋又暴了出来,岔开了话题。
摆好了饭桌,见邢空还是一脸别扭,余簟秋则是表情严肃。
“你看你,簟秋来家里吃一顿饭,你还板着张脸。”苏瑾浅浅的笑着掐了邢空一把“快吃吧,都凉了。”
“来来,簟秋吃肉啊。”邢空抽回思绪,为簟秋夹了几块肉,嘴上又开始念叨起她的兔子来“这兔子,现杀的,新鲜肉嫩——。”
簟秋连连点头,一顿饭,就这样吃的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