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与叶开越谈越烈,叫公羊寻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等叶开又讲罢一番言论,引得众人皆是点头倾听,公羊寻终究按奈不住,用力将酒樽往桌上一坐,怪笑一声,大身叹道:
“真是随便什么溪河之内的鳖鱼虾蟹,都来登堂入室,妄谈道法!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矣。”
这一声甚为突兀,叫全场为之一静。
此言中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讽刺之意,众人心中皆是咯蹬一下,心中涌起不妙之感。
叶开微微一怔,心中闪过一丝无奈。
其实以他的心态,公羊寻的话语根本不能让他心起波澜,这讽刺之言,在他看来颇为好笑,也无甚意思。
若是放在平时,似这般寻衅之言他未必会放在心上,但是此刻却是不同。这公羊寻话语分明是辱及了整个水族,若是自己没有一丝反应,却是不合自己此刻身份,亦是会让众人觉得不妥。
叶兄心念急转,便瞬间回应,口中淡淡说道:“公羊寻,今夜你两次三番的挑衅我,我不与你计较。大约是让你觉得我没甚脾气?”
公羊寻见叶开接起话题,却是正合心意,猛然摔掉手中酒樽,倏尔站起,指着叶开道:“姓叶的!若你不是鳖鱼虾蟹,敢与我放对?”
叶开只是轻轻一笑,盯着公羊寻一字一句的言道:“今日若不教训你,叶某却还有何脸面在世间行走。”
这话说得细语轻声,但其中战意却如霜风扑面,坚定森寒。
公羊寻心中都不住一颤。
周唯眉头微皱,便想在出言相阻,夕红砂却轻轻朝其摇了摇头,让他行动稍缓。
就在这瞬间,叶开倏忽起身,足踏虚空,带起丝丝湿意,一掠而出。
他身形掠过,虚空中便是浪潮翻涌之声,倏尔之间便掠至公羊寻头顶,苍青广袖向下急挥,淡蓝光芒威闪,壬水真气磅礴涌出,才半空之中形成一道滔天的巨浪,直如银河倒挂,向下压去。
浊浪滚滚临于半空,还未落下便如势压千钧。
公羊寻面色凝重,心中震惊,没想到这姓叶的居然将真气化形之法运用到如此地步,这巨浪湿意横生,还未落下,便已感受威势无穷,却是不宜硬接。
只是此番是他约战,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躲避,岂不狼狈,却还有什么面皮?
而且他既敢约其放对,便是自恃所倚,是以纵然浪卷而来,他亦是似毫不移,只是手往腰间拂过,掌心蓦然多出一只黄色圆钵。
公羊寻挥手将圆钵祭出,圆钵便陡然幻化,化成一个倒挂的黄色光罩,彷如一口倒挂的金钟一般,将其周身护住。
这光罩护身之下,公羊寻心中稍定。
“轰隆!”
当此之时,滔天巨浪已临其身,发出巨大的声响。
黄色光罩在这巨浪的冲击之下,摇摇欲散。
公羊寻心中一惊,这圆钵可是家中长辈特意给其寻到的上好法器,正是给其护身之用,平素与人对战,有此宝护体,从来都是毫发无伤,怎得如今在这姓叶的真气化形之下,竟是差些就被击散。
此人一身道行真气竟然如此高明?
他一时心惊,竟是忘了反攻,只御使真气,灌入圆钵之中。
这层黄色光罩便瞬间又稳住,光华闪烁之下,更是凝实厚重了几分。
见其如此,叶开却是轻轻一笑,他这时日不断研读道书,已然将那秘境之中所得几本道书尽皆吃透,加上黑珠世界的模拟演练,他对于自身掌握的的种种道术已是熟稔之极,施展起来再不分什么壬水神雷,丁火苍炎,罗网各术。融汇贯通之后,各种道术运用起来直如羚羊挂角,一口真气挥出,变化莫测皆随心动,竟是有了些道法的模样。
于是他袖袍一抖,便又是一片巨浪倾泄而下,只是这回,这巨浪还在沸腾翻滚,正是一念转,便生出的水幕灼华之术。
只是这水幕灼华,比之前却又雄浑灵动了许多。
这还不算完,叶开丹田气海中孕养的云岚剑丸便是一颤,他手在袖子微微一探,一道微不可查的淡蓝色细丝便混入水幕灼华之中。
沸腾巨浪与黄色光罩相接,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剑气,便直接穿刺在光罩之上。
“呲啦。”
一丝及其轻微的声音混合在轰然的震响中,公羊寻体外的那黄色罩子便陡然被破开!随后沸腾的水幕灼华,轰击而下,将整个光罩砸了个粉碎。
法器被破,公羊寻心中一震,一瞬间尽是有些茫然。
而这时,叶开虚空踏步,迅速掠至公羊寻面前,抬手一挥,九道真气显化,化作九口壬水神雷向着公羊寻攻去。
公羊寻瞬间惊醒,再想躲闪已是来不及,情急之下,便只有运起体内真气作为防护,随后一拍芥子袋,一杆金黄的长枪陡然飞出,迎空一晃,便断开三截,化作三柄黄色小箭,向着壬水神雷挡去。
叶开脸上不便,又是广袖一挥,一股真气飞速涌出,后方先至,便到了公羊寻跟前。这股真气在半空之中一兜,便化作一片蓝色罗网将那三柄小箭兜住。而九口壬水神雷却是依旧,击打在公羊寻的身上,在其头面与躯体之上轰然炸开。
烟尘四散,随后恢复平静。
只见得公羊寻身上黄色袍服被炸的粉碎,脸上身上皆有着片片焦黑之处。
席内众人皆似受到震撼一般,呆若木鸡,震惊的看着叶开。
公羊寻更是神情急速变化,这一番交手,叶开只凭一身真气,便连破自己两件法器。他之前信心满满,到如今接连受挫,虽然伤势不重,但却让其显得狼狈不堪,落了天大的面子。
公羊寻环视周遭,见众人的那副模样,更觉面臊,却是在也不好意思停留,直接真气默运,跌足一踏,冲出了幻月楼顶层,整个人跃至空中,眨眼便远离了。
只是临走之前,他及其怨恨的盯了叶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