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睡了很长很长的觉,她还梦见到了吸血鬼,张着嘴,嘹着牙,伸着手臂,画面极为恐怖。
她被吓醒,睁开眼看到了蓝卓。
只听蓝卓温柔如水地说了很多话。
沈沫一边听,眼神从一开始的迷茫到后面的发光发亮,再到最后的震惊,她总算是知道了他的家族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原来,‘吸血鬼症’确实是他家族遗传性疾病,但并不是百分百遗传。凡是生男的,才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生女的是0几率。他的父亲很不幸,在爷爷生的两个儿子里,他父亲被遗传上了。但并不是一出生就患了这个病,而是等到了结婚生子之后。
蓝卓的母亲嫁过来时,蓝卓的父亲还很正常,直到生下蓝卓后的第六年。那一年,‘吸血鬼症’在他父亲身上越来越明显,惧光,浑身过敏。后来去检查,证实是患上了‘吸血鬼症’。病证的痛苦给他父亲带来了心理上的阴影,特别是医生说他一年后症状会越来越厉害,晚期面部会出现变形,手足末端也会发生变形,十分吓人。肤色变暗,随着牙龈的销蚀,牙显得很长,门牙会出现血红色,活脱脱就像个‘吸血鬼’。
现实让他的父亲无法接受,月黑风高的一个晚上,他父亲放了火。就因为这一场火,她母亲的半边脸颊被烧毁了,一只脚也因为被烧伤变残了。而那一场大火后,原本温馨的小洋楼变成了废墟,而他父亲面目全非,精神也有点失常,只能关在那间屋子里。
至于蓝卓的病,也是在十岁那一年发现的,相比于他的父亲症状轻一些,只是惧光,皮肤过敏。医生诊断为家族遗传病,过几年症状会加重,治好的机会为零。尽管这样,十岁的他心智还没有成熟,也不知道这病的严重后果,那几年,母亲也骗了他,说他的父亲在大火后失踪了。直到几年后,他长大了,知道了此病的严重,还有父亲的下场,他才知道自己这一生可就就这样完了。
奇迹还是出现了,他见到了她,也不知是不是爱情的力量让他的病治好了,连医生都无法解释,但还是诊断说就算治好了,几年后也可能复发。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蓝卓一直好好的,并没有复发,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他选择了隐瞒。
沈沫静静地听着,看着蓝卓的眼眶隐着淡淡的泪水,她心软也跟着哭了出来。
见到他母亲的第一眼,她便觉得他的家族神秘,原来是因为这个‘吸血鬼病’给闹的。他的父母也是历经波折,原本恩爱的夫妻却因为这个病不能住在一起,温馨幸福的一家因此而消失了。
她为他可惜,也为他庆幸,他因为遇见了自己而病愈。
她的手抖动地摸上了他的脸,“蓝卓,别听医生瞎说,你的这个病是不会复发的。”
蓝卓感动地抓住她的小手,“我只听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
沈沫还有一件事感到困惑,便问:“蓝卓,你没有采取避孕措施,为什么我不能怀孩子呢?”
蓝卓说:“我做了结扎手术,所以不要采取避孕措施。”
沈沫怨言道:“我们为什么不能要孩子呢,难道就为了那个‘吸血鬼病’?”
确实是这个原因,蓝卓点头。
沈沫说:“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且传男不传女,我们生个女儿不就没事了吗?”
蓝卓笑笑,“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生女儿能由你一个人说得算?”
沈沫嘟嘟唇,“我真的很想怀我们的孩子。”
“你不怕我们的孩子也——”后面的话还没有说话,蓝卓的嘴就被沈沫的另一只手给堵上了,“我不怕,我们会生个可爱的小公主的。”
“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沈沫明白此事关系重大,不能逼他太紧,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劲说:“那你就好好想想吧,我不逼你。”
说完,她搂得越来越紧。
——
在知道了真相之后,沈沫提议去看蓝卓的父母,蓝卓也没有反对。
蓝卓的母亲就算是半边脸烧伤,也摭挡不住她一颗善良的心,坐在轮椅上,浅笑轻语,高贵大方。
蓝卓早就将沈沫知道真相的事告诉给了母亲,因此她今天看着沈沫的眼神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以前眼神里透露着淡淡的不安,可现在她完全安心了。
三个人一起去了废墟的房子里。
此时,蓝卓的父亲吃了镇定药,手脚被捆绑在床上,安静地睡着。
铁门幽幽打开,一缕阳光照了进来。角落的那张床上,蓝卓的父亲面目全非,双手双脚被绑着,但却睡得极香。
“小沫,他就是蓝卓的父亲,我的丈夫。”蓝玫的语调很平稳,她早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每每踏入这间屋子的时候,表情很平淡,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沫在蓝卓的搀扶下刚走进屋子,就看到了那张恐怖的脸。她之前不知事情的缘由,看到这样一张脸被吓到那是很自然的事,现如今已经知道了真相,也接受了,因此再见这一张脸,她觉得并不害怕,反而觉得很亲切。
她慢慢向床走去,凝视着那一张脸,虽然面目全非,但他就是蓝卓的父亲,自己的公公,不论变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亲人。
蓝卓靠在床头,半蹲着先开口说:“爸,我带小沫来看你来了。”他一个伸手,将沈沫一同拉下,“他叫小沫,我的妻子,您的儿媳妇。”
“爸。”小沫很亲切地叫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蓝卓解释说:“我父亲的病会伤到人,再加上精神有一些些失常,所以不得以被捆着,给他吃了镇定药,这样我才能带着你靠近。”
沈沫很理解,她点点头问:“没有再看医生吗?”
“医生都很难接近我的父亲,怎么看?”
“可关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呀。”沈沫皱着眉头问。
蓝卓叹着气说:“也只能这样。”
两人慢慢站了起来,身后的蓝玫说:“我和蓝卓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这话显然是说给沈沫听的。
三人在屋子里没呆多久,便离开了。
沈沫三步两回头的看着那一片废墟,还有那一座房子。
曾经的洋楼被蓝卓的父亲一把火给烧成了这样,蓝卓母亲的脸毁了,脚残了,完整的家就这样消失了。
可惜,真可惜!
这一切的始纵恿者便是那个怪病,蓝卓十岁的时候得过,后来奇迹般好了,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蓝卓的病不要复发,她不想蓝卓像他的父亲那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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