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在镇上找客栈比较困难,若是有那干净的民宅,有私密空间,更好一些。
几人商议一番,最后决定跟着妇人去她家的小院看看,若是条件可以,就在此地借宿几日。
当然,银钱上,该给还是要给的。
妇人家就在前面的街道转角,小院不大,被开辟出一小片的菜地。
“前几日风雨交加,秧苗倒了一片,灶间里还有点剩下的菜。”
妇人打开大锁,推开门,请李海棠等人进门。
正房只有两间,屋内干净清爽,只是没什么摆设,窗户上没上高丽纸,用的草帘子编制而成,其内有些不透光。
“海棠,不如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出门在外,不能太过挑剔了,万一客栈等不到人退房,他们就得露宿街头。
这天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张如意的病刚刚好,眼下正来了小日子,她怕受寒。
“你没问题,我当然不会有问题了。”
李海棠对民居表现的很满意,唯一的遗憾是,家里没有浴桶,只有大木盆。
若不是条件好讲究的人家,洗漱不会太勤快,浴桶几百文,洗漱烧水耗费柴禾,一般人家也负担不起。
李海棠记得,村里人都是用木盆打水擦身,她被李老太太绑了嫁给秦员外,出嫁前洗浴的浴桶,还是那个老不休找人送来的。
“夫君,我们出门走走,顺便找点吃食。”
东西放好之后,李海棠拉着自家野人夫君收拾好包裹,当了独行侠。
镇上往北边走,靠山,山间有清泉,人烟稀少,萧陵川带着自家娘子去洗漱。
这座山,和李家村的山里有相似之处,越往里走,李海棠越有一种时间和空间错乱之感。
她感到异常的亲切,好像自己要回家了。
出门在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内心深处,始终对山里的家有雏鸟情结,那里也是李海棠最最向往的地方。
“夫君,当日,我若不是衣衫不整,你也不会对我负责吧?”
李海棠想,还得感谢那件一刮就破的里衣,不然,她还真没机会赖上野人夫君。
“或许。”
萧陵川也不晓得自己当时怎么想的,鬼使神差说出负责,其实就算是衣衫不整,他也会自动屏蔽,当成没看见闪人。
如果不是他站在原地不动,李海棠不会发现他。
“那你要是看到别的女子露出个胳膊什么的,还不得主动负责?那可不行!”
李海棠吃醋,自己和自己较劲。夫君,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反正我不管,你要是犯原则性错误,有了孩子,我就带着他们一起跑,让你找不到我们。”
李海棠气鼓鼓地,胡搅蛮缠,有些错误不能犯,夫妻二人早就说好了,白头偕老,他们之间,容不下任何一人。
“不会有任何人。”
萧陵川见火候差不多,不再逗弄,欣赏了一番自家娘子娇美的模样,内心更是起了一团火。
顺着衣领,还能看到一条深沟,不到一年的时间,越发大了。
罢了,他就用行动表示,他不会变心。
萧陵川把下颌放在李海棠的额边,嗅着她的发香,深深地沉醉其中。
良久,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覆唇吻了上去。
一个吻,开始如雨点般铺天盖地,等了片刻,渐渐地变得细致柔和。
李海棠后退,再后退,最后退无可退,靠在一颗大树上。
萧陵川的唇很薄,唇线分明,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他淡漠,无欲无求,李海棠想,野人夫君对她,从来都是例外。
双唇相接,彼此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
成?亲将近一年,李海棠却和当初那般,表面强悍,内心害羞,她能感觉到,他,也是紧张的。
树咚这招,到底是和谁学的?
二人身体贴合,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成为二人的背景板。
天色灰暗,夕阳带着最后的余晖离开,已是掌灯时分。
李海棠摸着唇,眼神能滴出水来,唇上,明显要厚重一圈,肿了。
“这几日都没吃好,我们先打几只山鸡。”
萧陵川占到便宜之后,心满意足,指着远处的密林。
正值夏秋交替,草木繁茂,外围只有低矮的野草灌木,想要打猎,还要往里走。
月亮在树梢上,露出一张娇俏的脸,山中有月光照明,可以清晰地看到脚下的路。
李海棠沿途采药,做了两个防蚊虫的香囊,她和萧陵川一人带着一个,一路上,没有看到虫蛇。
山中陡峭,越往上,越难行。
清风吹过,树叶发出扑簌簌地响声,夹杂着虫鸣。
夫妻手挽手,继续向前走,在山泉旁边,二人发现一处可容纳几人的天然石台。
萧陵川打开包裹,先垫着一层油毡布,上面铺着毛毯。山中夜晚寒凉,湿气大,带毛毯为了避免受寒。
“????娘子,你在这等着,我去打野鸡。”
一路走来,萧陵川发现一个鸡窝,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摸到野鸡老巢,把那一大家子捉来。
“恩,那我整理一下。”
李海棠拾掇捡到的柴禾,在前面的空地上,架起火堆烧水。
夫妻俩在山野之中烤鸡,这件事已经不止一次,可她还是迷恋二人独处的宁静时光。
片刻后,萧陵川归来,他用树枝做藤蔓,捆一串野鸡,又杀了两只。
早秋,山中不缺少吃的,野鸡很肥,每只大概能有四五斤。褪毛后,萧陵川用匕首划破鸡肉,均匀地抹上盐,花椒,辣椒等调
味料腌渍。
约莫不到一刻钟,小锅里的水烧开了,汩汩地冒着泡泡,从锅内漂浮着一层层白色透明的水蒸汽,渐渐地上升。
对面,萧陵川的身影模糊不清,李海棠看不到他的神情,在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与凸起的喉结形成一个完美的
弧度。
“夫君,你以后把我宠坏了怎么办啊?”
李海棠发觉,自己无理取闹,通俗的说,稍微有点作,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
一般作的人都是幸福的,因为总有那么个不肯离开的人。
萧陵川故作高深,沉默半晌后才回答,“娘子,你还能更坏一点吗?”
李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