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出来后回头看了眼,整理了下衣服就直接离开了,往屋子方向去。w★w√w★.く8√1 z★w√.
等舅舅走了后,我才十分不解地问江离:“师父,游尸王是站在我们这边儿的呀,您怎么帮舅舅害她呢!”
江离没有解释这话,带着我到了矿洞口。
这矿洞里面煤炭虽然不多了,但是里面的东西都易燃,这一点上,至少得好几天才会熄灭,除非里面东西烧光,而且现在里面温度太高,活人根本进不去。
我站在外面干着急,其实游尸王能打赢的,前提是江离不帮倒忙,现在她被丢了进去用火烧,不死也死了,又不敢说江离做错了,就摇头晃脑满脸悲痛地说:“她死定了,其实她人挺好的。”
江离却笑了笑,看了我一眼说:“岐山神一脉有两支传承,一支称作玉狐,通体白色,冷若冰霜。另外一支称作火狐,通体红色,炽如火焰。更何况她还是尸王,要是这点火就能把她烧死的话,只能怪她命不好。”
江离跟我说话的时候,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中走出,正是那游尸王,矿洞中的气浪卷得它红色毛飘舞,硕大的尾巴耷拉在身后,看起来有些疲惫。
快走到洞口时,眼前恍惚了下,她变成了小女孩模样,然后满脸幽怨委屈盯着江离看了起来,走到江离面前后抬头看着她,眼中挂满了悲痛:“你知道吗?我很心痛。”
她是在问江离,江离却没回应她。
她见江离不回答,又说:“喂,我很心痛,你听见了吗?”
这事儿是江离做的不对,不过江离这人对这种话题实在没兴趣,看得出他不是不想回答,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憋了半天来了句:“行了,这次委屈你了,你也不用演戏了,那一下对你不疼不痒的,说说吧,你在里面看见了什么,以至于他想杀了你灭口。”
江离直接把这事儿跳过去了,游尸王满脸惊愕,指着江离满脸气愤,却啥也没说出口,最后无奈之下叹了口气:“早该知道男人都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人。”说完耷拉着脑袋回头看了眼,无精打采地说,“这里面很深,不单单只是人工凿出来的矿洞,还是个蛇窝,其他的我没看太清楚,他就追来了,敢跟我动手,我一会儿一定宰了他!”
游尸王暴戾之气浮现,即便平时再怎么人畜无害,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还是那个游尸王。
她说这话的时候,江离一直盯着她。
游尸王马上明白过来,身上杀意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娇嗔,摊开双臂直接上前抱在了江离腿上,整张脸都贴在了江离的腿上,换了个让人汗毛倒立的语气说:“人家知道啦,我会听你的话的……”
话还没说完,江离就伸手一把将她提了起来,跟拎着只小鸡似的,她在江离面前,还是太娇小了,江离拎着她说:“你现在已经死了,暂时不要出现,等我们回去弄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再出现。”
“哦。”她这样被拎着也乐得自在,整个身子放松了,跟提着一堆抹布似的。
见她答应,江离才放下了她,她随后往旁边深山老林去了。
我和江离也快步往屋子赶去。
到门口的时候,舅舅正满脸焦急在门口等着,见我们回来,脸色稍微变了变:“这大晚上的你们去哪儿了?”
江离回头瞧了眼矿洞那里,然后说:“去找你们,不过现矿洞里面烧起来了,你回来了,那小姑娘呢?”
见江离语气没什么不对劲,舅舅估计判断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处理完了那里的事情,我们没碰上,也就松了口气说:“没找着,不过没在矿洞里,那洞子经常自燃,不然也不会让她去了,现在没找着那个小姑娘,怎么办?还要继续找吗?”
江离摇头表示不用:“她本事不低,不会出什么问题。”
交谈几句,他们两人要么就是太会伪装,要么就是脸皮太厚,如果我不知情的话,他们俩的对话语气以及脸色根本看不出他们都在演戏。
随后进屋,坐在椅子上再跟外公外婆交谈了几句,舅舅起身去给我们准备床铺去了,准备完毕让我们洗脸洗脚去休息。
行路一天也确实有些乏了,我和江离就没有继续坐着扯淡聊天了。
再说了,外公外婆现在已经变成了望津妇,他们的思维早就在死亡那一刻停止了,现在所说的所做的,只不过是在死亡之前预备好的,就跟条手表一样,等条转完,他们也就没了。
所以,这样的谈话也就没什么意思。
房子坐南朝北,我和江离的房间在靠近东边的这屋子。
屋子里打扫得还算干净,里面床褥什么也都是整整洁洁的,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这屋子家具奇少,一般农村的房间中,必备的家具至少有写字台、衣柜这两样,但这屋子就一张床,一张写字台。
进屋关好了门,在床上躺了会儿,等外面堂屋没动静了,江离才坐了起来,走到了写字台前。
我也跟了过去,江离正要准备去抽开写字台的抽屉,我说:“我们翻这里的东西,会被舅舅现的。”
江离却说:“不能看的,他早就拿走的,放在这里的东西,就是专门给我们看的,有什么好忌讳的。”
说完抽开了抽屉,抽屉里其他东西没有,就一本用透明塑料袋包好的户口簿。
前面两页是外公外婆的,第三人的名字我很熟悉,正是我娘,叫吴菲。
我看了看说:“这里真的是我娘的娘家。”
江离看见的东西却跟我不一样,指着文化程度那一栏说:“那个时候农村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除非是特别聪明的孩子,否则家里是绝对不会拿钱出来供她读书的,但是你看看,你娘的文化程度却是高中!”
“这怎么了?”我问了句,我娘读过高中没什么啊。
那个时候还是老式学堂,没正规的老师,识字的人都可以去教书,要是谁家娃娃考试拿了名次,那么回家,家里都会放鞭炮接风,享受的是古代中举的待遇。
而那会儿读个小学就已经了不起了,算文化人了,我娘读过高中,那是能进机关工作的人才。
江离听我问,皱了下眉:“你娘是傻子,所以才被卖到你们陈家去传宗接代的,你觉得你外公外婆会让一个傻子读高中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江离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不过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先存着,然后继续往下翻。
下面一页就是我舅舅的资料了,他叫吴宁,文化程度为小学。
之后再翻一页,看见了这簿子中夹着的一张白纸,白纸黑字写着些东西。
江离将纸抽出来看了几眼说:“这才是你舅舅想让我们看见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问。
江离说:“买卖你娘的收据,一千五百块钱,那个时候一千五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不过一条人命,却只能值一千五百块钱。”
“舅舅到底想让我们看什么?”既然是他故意把这个放在抽屉里让我们看见的,肯定有目的才是。
江离将纸打开,露出了全文。
这上面内容无非就是一个自愿卖,一个自愿买,后面落款签名。
不过这上面却有三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我奶奶,另外一个是我舅舅的名字,还有一个不是具体名字,但是我和江离都熟悉得不得了,竟然是那老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