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这个星期已奔赴芬兰参加设计大赛,肖玉儿下班回到公寓,一个人坐在餐桌吃着泡面,感觉家里出奇的安静。
很奇怪,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为了一些小事争吵不断,互相嫌弃,分开了,却又开始想念。
郑海已经去了好几天了,他在那边还好吗
平常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会有个盼头,不管多晚他总是会回来,而现在也是一个人,感觉却完全不同了,担心和思念悄然在心里产生,怪不得人说距离产生美。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睡的,这一晚显然没有睡好,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感觉脑袋还是胀胀的。
赫尔辛基下雪了。
她查看了那边的天气预告,那边的天气四月份还大雪纷飞,大海会不会给她拍些照片过来让她看看那边漂亮的雪景,他知道她最喜欢下雪。
她想起了他们曾经在g区一起打雪仗,那么开心,那么快乐,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多想回到从前。
她忽然变得很难过,为什么在一起的两个人,走着走着便慢慢失去了最初的模样
她等了好几天都没有收到郑海的任何消息,他怎么可以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心里非常的委屈和伤感,终于忍不住给他发了微信:“大海,赫尔辛基的雪漂亮吗”
过了一会儿,微信终于收到了一张照片,漫天的大雪,郑海穿的有点单薄,鼻子冻的通红。
紧接着电话响了,是郑海打过来的,她没有问他比赛的事情,她知道,如果他获奖了,他一定会主动告诉她。
如果他不说,一定是不好的结果,那又何必去提起呢。
他没有提比赛的事情,只是告诉她这里的雪景很美。
“是吧那你多拍几张照片给我看看,”肖玉儿吸了吸鼻子,她蹲在天域总部的女卫生间里,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郑海以为她是看不到下雪,电话那边他无奈的安慰她,“也没什么,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来这儿看雪。”
肖玉儿的心里却是怀念g区的雪,确切的说,是怀念回不去的过往。
“嗯,”她吸着鼻子,“我们一起打雪仗。”
肖玉儿挂了手机,低着头从女卫生间出来,一双眼睛红红的,她来到公共的盥洗台,拧开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喷射出来,溅到衣服上,她伸出手关小龙头,鞠了一把水,哗啦扑了一脸,任水滴滴答答顺着脸颊流淌到下巴,到脖子。
然后,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低头叹气。
抬起头的时候,镜子中多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肖玉儿偏过头,看向身边正在洗手的韩齐。
真是哪哪都能遇到他。
她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韩齐扭头看她,她赶忙低下头,生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韩齐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抽了一张递了过来,“怎么了”
还是没有逃过韩齐的火眼金睛,肖玉儿摇了摇头,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没怎么,刚刚有点不舒服,谢谢,”她接过纸巾,吸干了脸上的水渍,她相信韩齐的询问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
韩齐转过身,略微压低了声音,“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回家休息。”
多么相似的口吻,郑海大概也会这么跟她说吧。
肖玉儿笑笑,“不用了,”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韩齐太了解她了,这么低级的借口怎么能骗得了他。
她不是娇滴滴的女孩,什么时候因为身体不舒服哭过,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某个人又让她伤心了。
晚上回到家,郑海又给她打电话过来了,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些沮丧,
“玉儿,这次比赛我没获奖。”
其实他现在心情很糟糕,他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告诉她。
郑海这次在芬兰没有获奖,他自己也觉得非常遗憾。
作为业内最有希望的一个,他这次参赛受人瞩目,以他那高傲的性格,心里头肯定有点难受,不说难受,失望肯定有。
他讨厌失望,厌恶失望,也不愿意她对自己失望。
“什么你说什么”大概是信号不好,肖玉儿听不清楚他说的话,“喂,我听不清,你再说一遍”
“”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不是什么好消息,郑海不想扯着嗓子一遍遍的重复。
“大海,你什么时候回来”
肖玉儿听不清郑海说话,郑海那边却能听清她的声音。
“我明天就回了,”
说完他给她发了条短信,
“我明天傍晚8点下飞机。”
肖玉儿给他回复,“正好,那我明天下班后去接你。”
远在异国他乡,心情低落的时候看到一句暖心的话,郑海心里感觉到一丝安慰,她还是惦记他的。
天域最近为了马家门地块的竞标可谓背水一战,许恒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工商、房管、银行、合作商一众关系都得打理妥帖,肖玉儿难免要跟着他参加各种应酬。
第二天上班,公司针对她们部门制作的规划方案召开评审会,几个重要的合作商也一同参与了会议。
在肖玉儿的报告中,她提到了几处旧厂房,据她所知,厂房与右侧相邻的建筑当初边界划分的不是很清晰,她担心会引发纠纷,但她的意见没有引起大家重视,在场的人对方案也没有给出什么定论。
晚上方世义牵头宴请几位合作伙伴,让许恒和参与策划的几个人也一块陪一下,听听他们的建议。
肖玉儿不好推辞,抽空给郑海打了个电话,电话关机,应该是还没下飞机,她便给他发了短信,告诉他今天有应酬,没办法去接他了。
飞机上的郑海此刻满心期待,下了飞机却落了个空,难免生出一点小失落,他拿出手机给她回复了信息,也没啥,反正过不多久就能见着了。
闹哄哄的酒桌上,那些人哪里还记得什么方案和建议,一个个都用酒开口说话,肖玉儿不胜酒力,虽然现在比以前进步了许多,一圈下来,她还是感觉脑袋开始眩晕,明明没喝多少酒。
她想找个借口提前离开,结果被人盯上,那些白天看着一本正经的大佬,一喝上酒就放开了,似乎酒桌才是他们今天的主场。
还是韩齐相对比较有经验,几次帮她解围,她终于逮到了一个抽身的机会,撤出斗酒大会,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出了饭店的大门,肖玉儿已是酩酊大醉,她晕头转向,喉咙像是着了火一样,胃里面像是翻江倒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样醉过。
韩齐扶着她走到车边,此时此刻她对韩齐不甚感激,连带着对他的“芥蒂”都消散了许多。
“你没事吧挺得住吗要不然我送你回家”不等她回应韩齐已经扶着她往车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