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容倾清透惑人的笑,慕容靖只觉得心头急跳。
慕容倾手指的方向,是他的身后,后面有什么,他突然很不愿意去想了!
然而慕容倾可不会放过他,她脆声道:“父亲,将军府的人来了,您这是打算不理吗?”
将军府……的人来了吗?
他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这人他认识,是东方将军府的少将军东方峻!
按理说,将军府的人来他国公府,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和东方大将军也是有来往的,连慕容素都和东方樱是手帕交,两府平时来往实属正常,可是现在将军府的来的不是时候哇!
他院子里还乱七八糟的满是死尸呢!这要是将军府的人看在眼里,他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呀,要真的解释清楚,那这事还捂得住吗?
慕容靖一时间急了,大吼:“来,来人!把这些尸体都抬出去,快点!”
慕容倾悠悠看着手忙脚乱的国公府下人,慢声道:“父亲,您还是别挣扎了,这还来得及吗?”
慕容靖脸皮一抖,是真的来不及了。
东方峻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而且拱手一揖,声音清朗清楚。
“东方峻见过国公爷。”
慕容靖一下子觉得自己几乎没听清东方峻说什么?
“你,你……”
东方峻就这么大剌剌的进了来,正好与抬尸体的国公府下人撞到了一起,也得亏东方峻是见过世面的,要是换成别人,这个时候还不得鸡飞狗跳?!
慕容靖觉得脸上巨热,头都要炸了,他这要怎么解释?
一大早的,他院子里躺这么多尸体?这怎么解释都让人觉得诡异啊!
然而出乎慕容靖的预料,东方峻好像眼瞎了似的,像是根本没有看到满院子的尸体,而是突然眼睛一亮,往前走了两步。
“二小姐,你也在?真是太好了。”
慕容倾冲东方峻点点头,浅浅一笑:“少将军,好久不见。不知大将军现在如何了?”
慕容靖面颊抽搐,前天才见过,这叫好久不见?
不过这不是重点,少将军你真的没有看到满院子的尸体吗?慕容靖心里想着,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无视东方峻,继续让人把尸体抬出去?
然而他有这个大胆的念头,可是国公府的侍从却根本出不去呀!东方峻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呼啦啦的跟着一群人。
那群人也是又抬又扛的,不是空着手,这样一来就把他的院门给堵上了,国公府的人抬着尸体也只能干着急,总不能硬挤出去吧?
慕容靖纠结的脸皮都抽筋了,但是此时说话寒喧的两人,却是风轻云淡,愉悦无比。
“家父已经在恢复之中了,这一次多亏了二小姐,上一次在将军府,一时匆忙,来不及感谢二小姐,所以今天我带了一些东西来,以表将军府对二小姐的感谢。”
东方峻说着,一抬手,他身后的侍从就一箱一箱的东西抬了过来。
一一摆开放在院中,刚好有一个箱子放不下,因为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国公府的下人还没有来得及抬起。
要不说,将军府的下人也不是一般人呢。
那两个抬着箱子的下人,只是很淡定的瞟了一眼尸体,然后就更淡定的对国公府的下人道:“劳驾把这具尸体抬到一边。”
国公府的下人也是懵了,何曾见过如此彪悍的同行,他可是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浑身发抖呢,人家呢?看到尸体居然眼皮都不抬一下的。
国公府的人一边懵着一边抖着,把那尸体往一边挪了一下。
慕容倾赞赏的看了一眼东方峻。
“少将军调教下人的手段很高明哦。”
东方峻摆手笑了一下,道:“二小姐当此情形下如此淡然自若,才是高明。”
慕容倾笑了一下,目光悠悠一掠,道:“心里不发虚,自然不必不安。”
“对,说得好。”东方峻伸手一指,道,“我是粗人,也选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最后只好胡乱选了一些,二小姐看看,可还入眼一二?”
可还入眼?还是胡乱选的?这一箱一箱的珠宝首饰毕是精美绝伦,还有那些比天下云霞还艳丽的绫罗绸缎,这要是不入眼,还有什么能入眼的?这叫胡乱选的?人家精心选的都比不上这些好吧!
少将军您这么谦虚合适吗?
慕容倾倒是真的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概念,但是看其他人的表情也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东方峻送礼送的很有诚意。
“还不错,多谢少将军了。”
“二小姐喜欢就好,我来的时候还怕二小姐看不上,一路上心里发着虚呢。”东方峻一副总算放心的样子,又深深的刺激了一众人的心。
慕容莹和慕容素两个人都差点把手中的帕子揉碎了。
东方峻也是京中公子中的俊才,又是大将军的嫡出长子,就算她们各自心有所属,也希望这样好的男儿献殷勤的对象是自己才好。
可偏偏不是不说,居然还是慕容倾。
居然是慕容倾!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东方峻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那些好东西,慕容倾那里配?!
在她们的心里,慕容倾就不配得到这些好东西,更不配有人对她好。
不得不说,慕容素和慕容莹这种病态扭曲的心理,和慕容靖对慕容倾的态度脱不了干系。
事实上,慕容靖这会子也被刺激的不轻。
他当然不会是因为嫉妒慕容倾,而是害怕,之前忠王府和凌王府送礼来,他就是觉得慕容倾太招人眼了,再任由发展下去,他什么也控制不了,所以才会下狠心要关禁她,想要快刀斩乱麻,一次性把事情解决掉,可是现在他发现,他还是想得太天真了。
现在不止是忠王府和凌王府了,又多了一个将军府?
将军府在天凌国有什么样的地位,他这个国公当然清清楚楚。
现在有一个事实清清楚楚的砸在他的脑海里,沾染上慕容倾的事情,他只怕是想捂也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