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很紧,莫问心来不及去皇都见莫无极南宫婉,也来不及去万药居看看蓝小夜,只因路途太远。
她和夜听风统一了口径,说是要游历天下,收集神魂,说得空会给大家写信。
虽说约定之期为五年,可是具体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能保证。在离开前,她为离国为洛凝轩做了一次预言,结果让她放心不少——统一大业中间虽有曲折,最终却圆满。
她给莫问天和林子贤各写了一封信,拜托他们照顾好莫氏家人,勿忘收集神魂,说,五年之后,她亲自来取。
踌躇再三,她也给蓝沐雨写了一封信,将小夜全权托他照看,想到五年时间不能见到小夜,她的眼中竟流下了眼泪,泪水滴在纸上,渗了进去。
她一直以为蓝小夜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段插曲,是她偏离了主线的一个意外,她从未细细想过他在她心里是怎样的位置,她也从未想过去做一个娘亲。
可是此时,她要去魔界了,要去那个害死她爱人的男人的魔界了,她竟突然怕她回不来,怕她再也看不到那小小的人儿。她心中微微痛着,她在想,她把他留在万药居,是不是错了?
约定之期已到,莫问心和夜听风再次上了祁安峰,魔王和他的两个下属已在峰顶等着。
“墨儿!”魔王朝着莫问心展现出倾倒众生的笑颜。
莫问心一愣,她没想到魔王会这样唤她,也没想到魔界的王也会有这样好看温暖的笑。
“魔王陛下何时与我亲近到了可以这般称呼的地步?”
魔王的笑脸一滞,笑意并没有消失,滞过之后反而更甚了。
“如此称呼,方显亲昵。墨儿习惯了就好了。”
莫问心不再理他,转过身,遥望万药居的方向,目光留恋不舍。
夜听风盯着魔王,面色阴沉。魔王的两个下属怒视夜听风,只待魔王一抬手,就会扑上去,将他生吞活剥。
只是魔王的心情显然很不错,没理会身旁的这一幕,静静地等着莫问心最后一眼望乡。
五年之期,他只是说说而已,只要她去了魔界,他才不会傻到放她离去。
他可以骗六界中任何一人,独独骗不了他自己。九百多年前,他一意孤行攻进神界,不就是为了斩杀情敌,夺回墨儿么?
虽然他只成功了一半,虽然他闭关至今才重伤痊愈,那又如何?如今战天仍未复活,他却已经真正地站到了她面前。
这一次,他赢定了!
莫问心觉得她再拖下去的话,魔王就没耐心了。轻轻转过身,说了句“走吧”。
魔王微微一笑,大袖挥手,天空中出现一个黑洞,率先飞了进去。
莫问心也没有毁诺的意思,更何况还有两个魔王的下属在看着她呢。
“我们有吧。”
“好。”
直到莫问心夜听风一前一后飞进黑洞,两个下属才飞身而上。
没过多久,莫问心感觉脚踩在了实地上,眼前也不再是单调的黑暗。
在她眼前的是一大片的宫殿,昏暗的天空与幽冥界颇为相似,只是少了阴冷的鬼气,多了些生命气息。
魔王一副当家主人的姿态,看着莫问心和夜听风。
“墨儿,欢迎来到魔界!”
“魔界就是这样吗?”她指指天空。
“当然不是,现在傍晚。白日里会更亮些,因为魔界的太阳是血星,始终不如凡界明亮。”
“哦。可不可以安排夜听风给我当护卫?”
这是她和夜听风事先商量好的,只有这样,她和他在异界他乡才能互相扶持相互照应。
魔王眯起眼,有些不悦,盯着莫问心不说话。莫问心淡淡地看着他,等着他答应。她从未想过,他不答应。既然他能让夜听风来魔界,就应该想到他是为了她而来。
“既然墨儿开口了,就依你吧。”
魔王说完看向刚刚走出通道的两个下属:“赤峰赤羽,你门去安排下,夜听风要在神女宫当个护卫。”
“是,魔王陛下。”
“夜听风,跟我们走吧!”
莫问心朝夜听风点头示意,夜听风跟在赤峰赤羽身后向宫殿走去。
“墨儿,我们也走吧。看看本王给你建造的神女宫合不合意?”
既来了,肯定是要听他安排的。至于他说的专为她建造这些话,她没听进心里去,想着他这样说只是在博取她的好感罢了。
莫问心刚一点头,就觉一股大力笼来,再一落地,已经站在了一座宫殿门口。
“墨儿,神女宫是整个魔宫中离本王的魔王殿最近的宫殿了。走,进去看看,要是有不喜欢的,本王再派人给你换。”
莫问心抬头看去,神女宫三个字坚劲有力,透出写字者宁折不弯的性格。
许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神女宫的大门从里面缓缓缓打开,两个仙娥衣裙翩飞着走了出来,低头跪地。
“给魔王魔后请安。”
莫问心惊诧不已,这里可是魔界,怎会有神界的仙娥,她再仔细看去,原来只不过是魔女穿了神界仙娥样式的衣裙。她只顾着惊诧这两个假仙娥,没注意到二人的称呼。
“赏!”魔王喜上眉梢。魔后!他太满意这两个字了。
“谢魔王魔后赏赐!”
“等等。”莫问心这次可听清了,魔后?这是对她的称呼吗?
“你们刚才说什么?”
“回魔后,奴婢……”
“停,魔后?”莫问心不满地望向魔王,“如何解释?”
魔王赶紧收敛了笑容,呵斥道:“墨儿现在还不是魔后,以后不许这样叫了。如若再犯,本王定会从重处罚!”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墨儿,你看,本王训过她们了。”魔王笑着对莫问心说道。
什么叫现在还不是?以后就会是了?算了,算了,反正就五年。看那两个小魔女在他的威压下瑟瑟发抖的样子,她不想多说什么了。
“起来吧,日后叫我姑娘莫姑娘即可。”
“是,墨姑娘!”
莫问心说完抬脚向神女宫走去。
“还不快跟上伺候着,看本王做什么?”
“是。”两个小魔女赶忙起身,急急追着莫问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