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鹿死谁手
冷面少年对燕云狂的称谓竟是尊上，而并非太子。
听到冷面少年的称谓，燕云狂冷冷一笑。
责罚？若不是他在燕国安插的人中，就属冷面少年是一等一的高手，否则按照他的性格，他岂会不在当场发难？
即便他并没有打算真的对楚国右丞相下死手，可冷面少年的不遵从和犹豫将自来唯我独尊的他彻底激怒了。
但到底冷面少年是跟随他最久的人，他也是无法下狠手。
发怒了一番，燕云狂的心情也稍微的平复了一些。
“起来吧。”阴邪的语气，不带丝毫情感。
冷面少男缓缓起身，依然站在燕云狂的面前：“尊上，虽然他是树下哥哥，但属下手下留情并非单是因为如此，还有另外一方面原因。”
提起“哥哥”两字，哪怕冷面少年的这颗心已经经理千锤百炼，可提到这两个字时，他的心也掀起了狂澜。
哥哥！哥哥！
这两个字，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也是最不想让人知道的部分。
燕云狂冷冷一笑，“哦？”
冷面少年拱了拱手，“哥哥恐怕早以为属下多年前便死去了，若是他知晓属下的身份，岂非可以劝导哥哥为尊上所用？”
冷面少年前些日子才打听出这楚国丞相竟是他的哥哥！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欣喜若狂，是以此次他请求尊上带他同行楚国，为得也不过是见哥哥一面。
“是么？”燕云狂看着手指，慵懒出声。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劝导哥哥为尊上效命！”冷面少年神色肃然，他咬了咬唇，然后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他声音低低的问道：“尊上，属下此刻想去单独找哥哥与他见面，求尊上批准！”
闻言，燕云狂桃花眸中掠过幽暗之色，“允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记住你是本尊的人，可莫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若是你胆敢因他背叛本尊，下场……你是知道的。”
“是！”冷面少年冰冷的脸上出现欣喜之色。
冷面少年激动的告了别，退了下去，身影如残影搬掠走。
燕云狂久久看着冷面少年消失的放心，他眯了眯眼，低沉自语：“本尊倒要看看……在楚国丞相心中到底是他背后的主子重要还是他的亲生兄弟重要……”
呵，楚澈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右丞相是谁的人？
他，不过是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罢了……
等着吧……
鹿死谁手。
——
谁也没有发现，一道黑影自皇宫屋檐上飞快的掠过。
皇宫到丞相府的路程若是赶马车莫约要一炷香的时间，然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冷面少年就悄然无息的到达了丞相府。
夜色，正浓。
丞相府庭院的石桌前，一人酌酒对月独饮。
右丞相看着挂在天上渐圆的月亮，摇了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咔擦”一声，传来枯树枝踩断的声音。
右丞相微眯，目光锐利的射向这突然闯入庭院的不速之客。
在黑夜中，右丞相一时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他眸中飞快的揉入一抹杀气，“敢问来者何人？”
冷面少年静静的站在那里，脚上还踩着那枯树枝不曾松开，他遥遥的凝视着右丞相，周围清冷不已，树上的树叶掉了不少，他伫立在一片落叶之中。
一片寂静。
冷面少年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一涌而出，他身形颤抖起来，“二、二哥……”
他唇瓣颤抖的唤着右丞相，眼中是涌出来的欣喜，怎么挡也挡不住。
那声带着激动的呼唤落入右丞相耳中，右丞相眸中划过一抹怪异之色。
二哥？
二哥！
右丞相捏了捏拳，清雅的眸中划过一抹狠戾。
普天之下，还会有谁能这般唤他？
可是！那个人早就死了！绝不可能！
那素来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右丞相眸中霎时结成了冰渣，他声音微寒，“敢问阁下为何这般唤本丞相？”
冷面少年微怔，拼命的摇了摇头，然后飞快的奔过来，猛然伸出手握成拳头，隐忍着痛苦说道：“二、哥，我是小明啊！”
夜风萧瑟，吹起地上几缕落叶。
落叶在冷面少年和右丞相周围飞散，犹如蝴蝶一般。
冷面少年身上的冰冷早已消息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一片落寞，他咬咬唇，犹如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眼睛紧张的盯着右丞相。
右丞相微震，他目露震惊的看着朝他靠近的冷面少年，“你是小明？不可能！小明早就死了！你到底是谁？”
月光倾斜，映在冷面少年的脸上，只见他目光散乱激动，脸色全然是激动的神色。
就着月光，右丞相才算是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他眉头微皱。
来人——
就是晚宴时与他比武的冷面少年！
周围的景色萧条，两人对立而战，冷面少年委屈道：“二哥，我、我真是小明、林伯明。你的屁股上还有一个胎记呢……”
刹那，右丞相脸色猛变。
他屁股上有胎记这件事这冷面少年竟知！
他有这胎记的事，这世间根本没有几个人知晓，毕竟是那般私密的地方！便是他的主子都不知晓他屁股上有胎记！
当然——主子也不会关心他屁股上有胎记这件事。
林伯明这个名字是他的小弟名字没错！
等等——
难道眼前这人当真是他的小弟？
“当年，我们一家招父亲仇人的迫害，家破人亡，哥哥为了救我与我分开逃亡，然而我却在途中遭遇不测，更是在只有一口气的时候被扔进了乱葬岗，是尊——燕太子救了我。”
冷面少年咬了咬唇，却是没有说出“尊上”二字。
虽然他与哥哥本应推心置腹，可此时此刻他与哥哥却是不同阵营的两个人。
他定然会说服哥哥，为尊上效命！他便可以和哥哥常常呆在一起了？
右丞相屏住呼吸听着冷面少年一言一语，他冷静的神色渐渐多了几分急色。
右丞相顾不得一切，一把抓住冷面少年的手，撩开他的衣袖，看到他手臂上那烫伤的疤痕，怔了怔。
那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