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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给点阳光就灿烂(上)(1 / 1)

31.

出院之后,李南宇的行踪又如同溪流入海,了无痕迹了。而我则养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习惯——一进食堂、图书馆、大学生活动中心等公共场合,就不由自主东张西望,怀揣了某种密不可宣的期盼。

可惜的是,食堂卖海鲜面的窗口停业整顿了,无数以漂亮的“海鲜面小妹”为精神支柱的男同学纷纷预言,C大明年的录取分数线将创历史最低水平。

随着经管学院一年一度的新年晚会的临近,本年度的学生活动进入了最后一个高*潮。每个班都要在晚会上表演节目,演出结束之后还有各种以促进男女同学感情为宗旨的联谊环节,充分体现了大学学生会的红娘精神。

作为文艺委员,我也被要求在关键时刻发光发热,于是上网下载了一些视频,研究了一番文艺界最新潮流趋势,最终确定经管2班的演出节目为集体舞蹈,配乐为歌曲串烧:《闪闪的红星》+《千年等一回》+《Beatit》+《最炫民族风》+《第八套广播体操》。

老乡林森剪辑了音乐,白绮瑞在淘宝上搞定了服装,谢非岚勉为其难成为了舞蹈教练,关公以综测成绩唤起了大家的参与热情,但是排练的地点却迟迟没有敲定。

“演出大厅里全是背书的文科生,排球队又不愿意把排球馆的钥匙借给我们,总不能顶着寒风去足球场吧?”我说。

“主教的顶层有片空地,不知道你们去过没有,我觉得那里不错,不扰民,位置也够大。”团支书谭诺突然插了一句。

“有暖气吗?我们可以先上去看看再决定。”关公说。

“我不赞成!”我立刻脱口而出:“那里……那里光线特别差,空气也不流通!一大群人挤上去非得闷死不可!”

“宋词,你就不要再挑三拣四了,有个屋顶总比露天好吧?”谭诺毫不留情地质问我。

“反正就是不行。”我异常坚定地说,看上去如同财奴守护自己的金库。

“这件事本来就是你负责,结果你什么都没干,还好意思要求别人听你的意见?”谭诺更是不甘示弱,气场十足地回击,令我瞬间又感觉到自己跟这些班干部之间横亘着的天生的阶级代沟。我属于吵完架后才一拍脑袋后悔“我当时应该这样反击的啊!”的那种人,于是一时哑然。看到我的气势弱下去了,八块腹肌的林森立刻端起福建帮帮主的架子,露出一副“居然敢欺负老子手下的人”的表情,拍板道:“既然这件事是文艺委员负责,她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其他人通通服从安排!”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真的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自己应该如何反击。我应该说:“你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班委会结束后,我一个人偷偷来到通往顶层阁楼的那道楼梯前。每踏上一级楼梯,我的心就“扑通扑通”跳得愈厉害,脑子里来来回回地掂量着说辞。如果刚好他在,戴着耳机“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我一定要面不改色地说自己是来考察集体舞的排练地点的,如果他有时间跟我攀谈一两句,那么也许我们能聊一聊晚饭和跨年活动什么的。如果刚好他不在……

我看着空空荡荡的阁楼,只有冬季单薄的日光铺在木地板上,仿佛透明的手在琴键上弹奏着一曲无人倾听的歌。

其实,我们和大多数人的关系都停留在偶遇的层面。如果一个人不是刻意地想要出现在你的生活中,那么他随随便便就可以销声匿迹,不幸的是,你恰好在意罢了。

32.

最后,整个经管学院各班的排练地点统一定为排球馆,据说是院会英俊潇洒的沈副主席向排球队威猛壮硕的女队长出卖了色相后才换来的。

场地内只有一套音响设备,每个班级轮流排练。当然,这样一来,大家互相之间就没有隐瞒了,各个班级的节目都失去了神秘感,谢非岚十分伤感:“唉,也不知道晚会那天表演给谁看,观众都看过十几遍了。”

圣诞节这天谁也不愿意来排球馆,只好取消了排练。但由于期末临近,我只能在图书馆里老僧入定似的学习。

收到了几条祝福短信后,我也给通讯录好友挨个发了节日祝福,轮到李南宇时,我连续编辑了七八条,最后却都不满意,全部删掉,换为了最简单的“学长,圣诞节快乐”几个字。

我哥用“快去约会!”四个字加一个感叹号言简意赅地回复了我,我爸拜托银行用一条“宋**已往您尾号为1567的银*行*卡内转入1000元并留言:女儿,给自己买个礼物!”的短信回复了我,阿柳发给我很煽情的两个字“想你”,而李南宇则像其他的人一样,忽略了这句看上去像群发的客套的祝福。

当我从图书馆出来时,已是晚上九点四十,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有两旁光秃秃的树丫切开皎洁的月色。我想到了去年圣诞节的情景:毕业班的教室里充斥着“沙沙”的演算声,但晚自习的沉默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和压抑的骚动,连纸上的抛物线和数列都在叫嚣着要突破通项公式,到更广阔的数域里去。见我们一脸便秘样的憋屈,坐在讲台上批改试卷的数学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说:“大家再熬一熬,忍一忍,等到了明年的圣诞节,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时的我们,就是靠着这样一种信念坚持下来的,没想到一年过去了,同样是圣诞节,我竟然同样在上晚自习。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我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我哥的电话。

“你在干嘛?”他问。

“刚下自习,正在走回宿舍的路上。怎么了?”

“没事,今天不是圣诞节嘛,我就打来看看你是不是在约会。你果然还没有男朋友!真是太丢我的脸了!”

刚挂掉我哥的电话,谢非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在那头激动地喊:“宋词,快来男生宿舍区!”

“怎么了,着火了?”

“比着火还吓人!兰欣向关公求爱啦!”

兰欣?不就是当初和我一起参加新生演讲比赛的那位女神么?

“你等等,我马上到现场!”

兰欣用蜡烛在宿舍区的草坪上摆了一个巨大的“心”,“心”里还用不同色的蜡烛组合成了“高云长”三个字,也幸亏今天没有刮四级北风,不然这些蜡烛都得当场报销。四周人声鼎沸,每个窗户里都探出好几个人头,还有住在高层的男生用晾衣杆挥舞着内裤呐喊助威。

谢非岚一把将我拉进人群最里层,白绮瑞和张月同也在,她们一脸兴奋加震惊地说:“关公去澡堂了,已经有人去喊他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我也不知道。”

“你说兰欣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其实,关公和高富帅三者都沾了一点边,你们不觉得么?”我认真地回想他的那张脸:“只不过我们天天喊他关公,愣是喊出了五大三粗的感觉。”

过了大概十分钟,关公出现了,他穿着一套棉质条纹家居服,上身罩着一件羽绒背心,脚下踢着一双拖鞋,手里拎着个浴篮,一脸愕然的模样。随着他越走越近,人群的起哄声越来越大,高层的男生们开始鬼哭狼嚎地唱歌。

围观群众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路的尽头就站着美得令人不敢直视的女神兰欣。关公走到她的面前,将浴篮放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来了……”

兰欣微笑着没有说话,四周的烛光晃得人眼睛疼。

然后,她直接吻住了关公!

关公愣了两秒后,也紧紧地回抱了她!

人群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起哄声,夹杂着口哨声和掌声,我斜倚在谢非岚肩头,感慨地说:“不行,我要哭了。”

她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你哭什么?”

我想,我的眼睛里大概真的泛着泪光了:“兰欣太自信太勇敢太美丽了……可我为什么一直这么窝囊啊?!”

33.

圣诞夜表白事件令我们都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我们各自心怀秘密,但同时为自己曾经或者正在玩暗恋这种小学生的把戏感到羞愧。

熄了灯躺在床上,我不由得感慨:“也只有像兰欣这样的女生才敢这么轰轰烈烈的表白,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被拒绝,像我这种人,连短信都不敢多打一个字。”

白绮瑞也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勇敢地踏出一步”,什么“猜来猜去太累”。

谢非岚无比震惊:“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春心荡漾的?快从实招来!舍长,你来主持下夜谈会!”

“1号床先说。”舍长大人拍板决定。

白绮瑞似乎在思考措辞,过了近半分钟才出声:“我跟他是偶然认识的,然后发现我们居然是高中校友,他大我一届。最开始我们也就是发发短信,大后来联系越来越频繁,他就约我吃了几次饭,就在食堂吃的,哦,我还和他一起去看了一次话剧,就这样,连手都没牵过。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朋友,又好像比朋友近一点,但似乎又不愿更近……”

“他始终没有明确的暗示?”恋爱指导专家谢非岚问道。

“嗯。”

“有些男的可能就是喜欢暧昧。”谢非岚下了定论。

“现在轮到2号床发言。”张月同继续指挥道。

“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我干巴巴地笑道。这也是实话——我自己心里百转千回,已经上演完一部言情偶像剧,但男主角压根没入戏!

“你暗恋谁?沈泽淼?我看他跟你还挺熟的。”谢非岚不依不饶。

“不是啦。”

“你要是真的暗恋沈泽淼也不丢人,反正暗恋他的可以排到足球场,多你一个不多。”

“月同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白绮瑞问。

“没有。”她信誓旦旦地说。

“我才不信呢!”谢非岚说:“学霸都是口是心非!”

“对,你快说!”

“我不说——”张月同宁死不屈,直到三个黑影同时向她袭来,她在被窝里发出一声惨叫。

就在深夜的此时,突然传来诡异的敲门声,我们的打闹声戛然而止。

“大半夜吃错药了啊!你们不睡别人还要睡!”层长愤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34.

第二天我们在食堂吃麻辣香锅时,就看到关公搂着兰欣高调地从面前走过,隔壁桌的同院男生齐齐捂上眼睛,喊:“瞎了!”

“下午去逛街吧!”吃了一半,白绮瑞重重地放下筷子。

“没兴趣。”张月同首先表态。

“没钱。”谢非岚边说边欣赏着自己刚刚花了200大洋做的手指甲。

“没时间。”我想到了自己一塌糊涂的微积分作业。

“你就不想买新衣服吗?你就准备穿着牛仔裤和连帽衫去参加新年晚会吗?”白绮瑞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人靠衣装!不打扮漂亮点,你暗恋的那个某某某迟早会被其他人抢走!”

“不会的,美女都爱上了野兽,”我朝关公和兰欣的方位点了点头:“所以白马王子都留给了灰姑娘。”

“可是你不符合灰姑娘的标准啊。”

“哪里不符合?”

“脸。”

我顿时泄气了:“好吧,我们去逛街吧。”

但新衣服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新年晚会当天,我们都得穿着五颜六色的彩色T恤跳集体舞。

我们班不幸抽中第一个上场。主持人念开场白时,谢非岚依然在不厌其烦地叮嘱大家:“音乐放到‘是谁在耳边,说爱你永不变’时,前排女生马上侧倒,后排男生上前扶住她们的腰,记住,要倒得彻底!要倒得决绝!”

虽然观众们对舞蹈已经很熟悉了,但是配上音乐、服装和灯光,全场的热情还是轻易就被点燃了,等到关公穿着正装领衔跳《最炫民族风》时,所有观众开始齐声高喊“兰欣!兰欣!”连坐在第一排的党支部书记和副院长都和大家一起热烈鼓掌。

穿插在各班文艺表演中的其他环节分别为,向革命老前辈献花、“优秀经管人”颁奖典礼以及为贫困山区少年捐赠教育基金。

文艺汇演结束、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都退场之后,主持人以一句“赏花赏月赏师妹,防火防盗防学长”拉开了新年联谊的序幕。

好几个活动在同时进行着,其中最火的要数“非诚勿扰”了,采取现场报名、现场配对方式,赠送热情的亲友团服务,满场都是“牵手!牵手!牵手!”和“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的起哄声。

除此之外还有抽奖环节,每个人都要领一个号码,等到新年倒计时的时候现场抽奖,许多人都是为了这个环节才哈欠连天撑到十二点的。

我从小就运气差,从来都不浪费钱买彩票,对抽奖更是不抱希望,而是单纯地想等到十二点发送新年祝福而已。

“五、四、三、二、一,一等奖IPAD,67号同学!”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我给通讯录的所有人发送了新年祝福。输入李南宇的名字时,我又犹豫了几秒,然后把原本的“学长”两个字删掉,重新打了一遍。

最后一次,当作群发不回我也认了吧。

“阿南,新年快乐。”

过了十几秒,手机连续震动两下。

两条信息均来自李南宇。

第一条是:“前段时间手机丢了,今天刚刚补回号码。”

第二条是:“圣诞节快乐,新年快乐,小词。”

看到最后两个字,我感觉我的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35.

“如果让你们给我取个小名,你们会怎么叫我呢?是叫宋宋呢,还是叫小词呢?”我第一百零八遍在宿舍发问。

“下周就要考微积分了,你就是要跟他结婚也别在那之前通知我!”谢非岚忍无可忍地说。

“如果你跟我不熟,你会不会为了表示感谢或者表示友好,自作主张给我取个小名?如果会的话,你是叫我宋宋呢,还是叫我小词呢?”我坚持不懈地问。

“我会叫你滚!”谢非岚瞪着我说:“别打扰姐复习!”

我又向我爸求助:“老爸,你们当时为什么决定叫我宋宋,而不是叫我小词?”

“听着就像我老宋家的嘛!哈哈哈!你干嘛,最近缺钱?”他冷不丁问道。

“……没事,我先挂了。”

我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离开温暖的被窝,正到处找另一只袜子,张月同拎着三个人的饭从门外进来:“我刚刚碰见微积分老师了,她说第十一章和第十二章也要考。”

“什么?”我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划重点的时候没说呀!”

“她说重点只能保证及格,不能保证拿A。”

“那她今年别想拿年终奖了。”我应道。学校刚刚出台了新一轮改革方案,老师年终奖金直接跟学生评价挂钩,而学生评价结果直接跟期末重点的详尽程度挂钩。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这都十二点了,你还不起床!”张月同数落我。

其实我也想早起去上自习,可是起床简直难于上青天,睁眼的动作仿佛是硬生生将闭合的蚌壳扒开一条缝,即便在脑子里循环滚动着“天道酬勤”、“坚持就是胜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等一系列名言警句,也丝毫不能动摇我和被窝的感情。每天晚上我都带着一脸重新做人的表情设好闹钟,再在早上的时候用二十遍“十分钟后再响”吵醒其他室友。

白绮瑞和谢非岚的作息和我保持了高度同步,于是我们三个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试想,如果每天醒来,发现全宿舍只有自己赖在床上,还好意思继续睡吗?相反,若是每天醒来,发现室友都还在呼呼大睡,自己就仿佛得到了某种安慰,心安理得地一头栽回梦乡。

然而,每天晚上我仍然会无条件地选择再相信自己一次,毅然决然地继续上闹钟。在面对人生中的其他失败时,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拥有如此百折不挠的精神。

期末来临,图书馆里突然变得人满为患,即使没有人的座位,也被宣告了领土权——桌子上摆满了参考书、水杯、充电器和速溶咖啡。学生会的各项活动也消停了,平时指手画脚的部长们滥用职权占据了图书馆暖气最热的各个位置。有些同学干脆转战到食堂上自习,反正一学就饿,不由自主地就会往嘴巴里塞东西,仿佛这样就能把脑子填满似的。

每本课本都崭新得可以放回书店去卖,除了第一页写了名字外,再没有多余的笔记,与其说是复习,不如说是预习更为贴切。深陷于各种枯燥乏味的公式和定理中,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深度梦游的状态,匆匆忙忙地穿梭在教学楼长长的走廊、宿舍温暖的床铺和食堂的彩色塑料椅之间,天空不断黑了又亮,亮了又黑,逐渐拉长成一幅光线黯淡的画。

然而,一旦停下手中的笔,思绪就会不自觉飘走,比如我明明在演算换元积分,定睛一看,却发现草稿纸上写满了“阿南”和“小词”。

谢非岚坐在一旁,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你有点出息好吗?不就是那个谁谁谁心血来潮叫你‘小词’吗?人家可能只是想表示一下同学间的友好,至于这么激动么?”

“不,”我严肃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会随便示好的人。”

“是吗?那你当时录音了吗?可以设为铃声。”

“他发短信说的。”

“截屏,设为桌面。”谢非岚继续建议。

听她这么一讽刺,我也觉得自己实在太没出息了,于是拿起明天即将要考的《经济学原理》开始背诵。我一直背到宿舍断电也没有背完,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发现走廊上已经陆续摆出了各种刷夜装备——瑜伽垫、雀巢咖啡和超强薄荷糖。还有些宿舍组团刷夜,谁要是困得不行了,其他人就负责把她掐清醒。

背书的过程通常都是这样的——

晚上七点:为什么一道题背了三遍还背不下来!

晚上十点:天啊,我要刷夜才能背完了!

凌晨十二点:我感觉刷夜也背不完了!

凌晨一点:太困了,脑子不会转了。

凌晨两点半:不行了,先睡半小时,设好三点的闹钟,起床背书!

早上六点半:靠!一睁眼怎么就天亮了!九点就要考试了怎么办!后面的随便翻一翻吧……

早上八点:终于看完第一遍了,再过一遍吧……我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

早上九点:走进考场,心中默念“我不会的都不会考”,试卷发下来后,先扫一遍——30%的题目是晚上七八点背的,可以流畅地写出来,20%的题目压根没背到,只能凭借想象力了,剩下50%的题,看着很眼熟,为什么就是想不起答案呢……

中午十一点:走出考场,忽略学霸们讨论附加题的噪音,淡定而从容地找同学要任课老师的邮箱和电话号码——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九十分,全是师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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