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说,官七画被带回来那日发了高烧,可是她家王爷萧辰云亲自在房中照顾了她一整夜的。
毕竟她这条命是萧辰云救回来的,因为这事,官七画也不好过早地便向萧辰云提起要回自己原本住的院子。
于是便只能耐着性子,在这前院萧辰云的眼皮子底下长住了好几天。
这日外头日光正好,官七画实在是闲着无聊,便叫了青画让她帮忙将身子还未好利索的她扶到窗子边去晒太阳。
谁知道她这才刚在那窗户边的椅子上坐定,一抬头竟然就看到了在院子中正翩然飞舞的身影。
此时正值夏秋交际,庭院中的风褪去了夏日的燥热,也变得凉爽了不少。
而在这清风之中,院子栽种着的一棵银杏树下,正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那树下练剑。
剑如银丝,在那人的手上被运用得如同一条游龙。
官七画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他不是在毫无目的地练剑。那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发出一道道细碎的光,而那光芒所到之处,那被风吹得从树上落下的银杏树叶便在那银光之下被粉碎成许许多多细小的碎片,飘落在地。
他竟然是在用树叶来练习剑法!
随着官七画一同出来的青画垂下眼帘,瞧见官七画眼中那闪着的奇异的光。
她遥遥地看了一眼银杏树下那白色的身影,唇角不觉噙上了一丝奇异的笑。
“王妃,房中无聊,你便现在这窗户前坐坐吧!王府之中景致也很不错的,奴婢先去将你今日要喝的汤药取来!”
青画这样说着,见官七画好像也没有什么反应便自己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的官七画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在那银杏树下练剑的白衣身影之上,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青画到底同她说了些什么。
许是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也因为那人身姿矫健,一招一式看的官七画眼花缭乱。反正官七画坐在窗户前看了这么久,竟然愣是没有看清人家的脸。
这是在睿王府,又是在萧辰云的住处,那个在树下练剑的人到底会是何人?
官七画虽心中疑惑,但是看见这样的场面她也不想去打搅他。于是便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窗户前看着,等着他练完这一遭再说。
脸颊上有清风吹拂,而面前又有能人在舞剑给她看。阳光熹微,气氛正好,这样的场景竟忽而给了官七画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内心中一片平静,没有了烦心的事情,静静地坐在窗台前看风景这样的滋味竟也令人感觉到幸福。
官七画这样想着,唇边也不禁绽放出个淡淡的笑容。
她无事可做,于是便只能趴在窗台前,看着那人在院中翩飞的身影。
而这一等倒也没有等上多长的时间,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银杏树树叶碎片。在那暖黄色的阳光之下,那人毫无征兆的收剑,然后一回头便遥遥地看了官七画一眼。
“萧,萧辰云……”
在她终于看清他脸的那一瞬间,官七画却突然如同糟了重击,猛地便从窗台上抬起了头来。
许是动作太过利索,官七画在抬头之时一不小心便撞上了侧边的窗棂。
那窗棂虽是木头的,但是就这样重重地在官七画后脑勺敲上那样一下也确实够官七画受的了。
疼痛从后脑勺处传来,但是这个时候官七画却也没有时间去喊疼了。因为那个突然穿起白衣来的萧辰云,正提了剑远远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官七画因为身上还有伤,根本没有力气往别的地方躲,只能就这样呆愣愣地坐在窗台前的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萧辰云越靠越近。
萧辰云穿惯了黑衣,所以在官七画的影响中她脑子里记着的便都是他穿黑衣时候的样子了。
可今日萧辰云竟然反常地穿起了白衣,这样便是官七画为何看了半天都没有认出他来的原因。
但说句实话,这样穿的萧辰云也确实俊美。有种穿衣服好看的人被叫做衣架子,想必萧辰云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无论是黑衣白衣,只要穿在他身上便怎么看都觉得怎么好看。
若非要挑出什么区别来,那应该就是气势吧!白衣的萧辰云较之黑衣的萧辰云少了几分冷硬,却多了几分柔和!
而这样看起来温柔的萧辰云,官七画不禁也看得呆了。
“在看什么?”
待他走进一张嘴便将那发呆的官七画给吵醒了来,他今日竟然也舍得开口同官七画搭话了。
官七画一时间并不明白他这样问的用意,一张嘴,便老老实实地答了。
“我在看,看你啊!”
见她这样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萧辰云看了,心中是相当的不爽。他不知道,自己在官七画的眼中什么时候成了洪水猛兽了,他靠近一些她就紧张成这样。
但只有官七画她自己知道,她这根本不是在紧张,她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啊!
单纯的官七画没有谈过恋爱,上次被萧辰云强吻,那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吻啊!她自然是,一见到萧辰云便想起了那个吻了。而想起那个吻便能想起他们现在这个不尴不尬的关系,那自然就有些紧张了!
微微皱了皱眉头,萧辰云想了片刻,最终还是这样问了。
“既然你方才都看到了,那你觉得如何呢?”
“如何?”官七画呐呐着念叨着这两个字,什么如何不如何?
难道是在问她刚才他的剑术什么样?
意识到这个,官七画赶忙点头,“好!很好!”
她又不懂这所谓的剑法,她只知道,刚才那一幕确实看着是挺好看的!那夸一夸萧辰云,又有什么关系,毕竟人家现在是她的衣食父母。
听到官七画这样的回到,萧辰云的心情这才算是变得好些了。
适巧这个时候,方才说去取药的青画也走上了前来。见萧辰云隔着一个窗户站在官七画的跟前,青画想也不想便来到了萧辰云的跟前。即便手上拿着东西,她也恭恭敬敬地朝着萧辰云行了个礼。
“王爷!”
“嗯!”萧辰云应了一声,凉薄的目光扫过在他跟前向她行礼的青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