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山哆嗦了一下,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终究是东窗事发了,他要么今天死在杜小红手上,要么就是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无论哪一条路,他都不甘心。
明明一开始,就是杜小红处心积虑接近他,勾引他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弄到今天这个妻离子散的地步。rz90
这个贱女人,活着的时候百般缠着他,死了三年了还阴魂不散。
“杜小红,你这个贱人!我要跟你同归于尽!”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冲向她,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的脖子,比原本那副躯壳的更细更嫩,好像一掐就会断似的。
谁也没有料到穷途末路的周重山还有力气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此刻他就像一条被逼到死胡同的野狗,通红着眼,一身病号服被伤口崩开的血染透了。
刚刚听闻丁午光噩耗的杜小红还处在震惊和悲痛中,冷不防被他掐住脖子,顿时慌乱起来,一股从记忆深处涌上来的窒息感让她天旋地转。
噩梦再一次上演,她要又一次面对死亡,这种恐惧比第一次更深刻更清晰。
“不要,不要。”她无助的看着他恶魔般的双眼,眼里是深深的恐惧和哀求。
“去死吧,去死吧”周重山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已经分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时何地,仿佛还是三年前,在那个公寓在那个奢华的大床上,他的双手恶狠狠的扼住了她的咽喉,任凭她哭泣哀求,他始终无动于衷。
“去死吧,你和你的那个小相好都去死吧!”周重山狞笑着手上的力气加大“你们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了,我那么辛苦才爬到今天的位置,怎么能让你们这两个贱民毁了我的前程!”
杜小红的挣扎越来越弱,眼看着就要在这具临时身体里再死一回了。
项念念求助的看了一眼白起宣,白起宣无动于衷,一脸淡定。
王大荀也是一脸淡定,倒是谢蔓菲一脸焦急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不管她做过什么,现在毕竟是条命,终究是不忍心的。
王大荀捻了捻下颚的几缕老鼠须,慢条斯理的说:“放心。”
杜小红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周重山也脱力了,松开了手瘫在一旁好像一条死狗,鼻子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的。
过了好一会儿,杜小红睁开了眼睛,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她本来就已经死了,现在的躯壳只不过是一张画皮,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她的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等等都不过是根植于灵魂里的记忆,来自生前的前世的记忆。
一切都是临时的,一切都是短暂的。
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死亡,感受绝望,杜小红犹如大梦初醒。
她缓缓的爬了起来,绕过还在一旁瞪着她的周重山走向项念念,她的目光再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半分。
传说,一个人临死的时候脑海里会像放电影一样掠过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回忆,她不记得三年前她第一次死亡时脑海里究竟是什么,或许是怨或许是恨或许什么都没有。
这一次,她看见了丁午光。
那个胖胖的眼睛小小的一笑有一个酒窝的男孩。
他的笑是天底下最灿烂的阳光。
他是她的阳光,她的救赎,也是她一辈子还不清的冤孽债主。
她的一句赌气的话,害死了他。
她生长在一个很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记忆中爸爸老实巴交闷不吭声,妈妈总是喜欢喋喋不休的抱怨跟人攀比,总是觉得自己家里处处不如别人。老公不如别人家的会赚钱,女儿不如别人家的会读书会赚钱。
而她的性格,像妈妈多一些。
认识周重山其实很偶然也很俗套,那时候她刚刚上班没多久,一个月薪水也只够她在东海租房子和吃饭,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穿的都是便宜的某宝款。不过她很会打扮,加上长的乖巧可人,几十块的衣服也能穿出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
有一次,她在电梯大厦的电梯里遇见了周重山。
说实话,周重山长的真的好看,三十岁出头年纪,有一股成熟的魅力,是部门里那些毛头小伙子所没有的。加上衣品又好待人又亲切和善,是集团里的二号男神,甚至比头号男神霸道总裁于连城更受欢迎,因为他比于连城更有亲和力,之所以屈居男神第二,因为他已婚的身份。
已婚男人,只可远远的当艺术品欣赏,不可触碰。
一开始,杜小红也是这么觉得。
那天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她去自己部门的十八层,周重山的办公室在顶层,她抱着一大堆文件,一不小心就洒了一地。她慌忙蹲下来捡,却听见自己新淘的包臀短裙“嘶拉”一声裂了,大腿立刻感觉到外面的凉风。
那一刻她尴尬的简直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重山不动声色的帮她捡好文件,她一路低着头,脸埋在小山一样的文件堆里,脸好像烧红的木炭,连余光都不敢看他。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电梯一层层往上,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受煎熬。那条裙子一直裂到胯部,她只要稍微迈步整条大腿就会齐根露出来。
尴尬的好想死,等一下连办公室都没法儿进了。
电梯缓缓上升,快到十八楼的时候周重山突然递过来一件白衬衫给她。
她抬起头看他,才发现他把衬衫脱了,身上只剩下一件无袖的背心,紧身的,绷在身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结实的胸肌。
周重山见她不接,不悦的皱着眉说:“虽然只是会计,也要注意公司形象。”
她当时很委屈很无脑的接了一句“周先生,我腾不出手来啊,可以放我胳膊上吗?”
周重山这才意识到她两只手都抱着材料,为了防止东西再掉,连下巴都用上了。
他笑了笑,帮她把衬衫系到了她腰间,挡住了开线的地方。
她受宠若惊,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