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居然在于妙龄常常现了原形去撒野奔跑的林子里设了捕兽夹,按说那片林子一直都有正规管理的,打猎什么的更是不允许的。
于妙龄被于连城强行扛回来之后气的不得了,跑去林子里一天一夜没回来,可把于连城急坏了,怕暴露她狐妖的身份又不敢让其他人一起去找,只好自己带着手电筒进去找她,终于在林子深处找到了被捕兽夹夹住脚“吱吱”叫的于妙龄。
因为伤势太重她化不了人形,于连城最后是抱着她去兽医那里看,包扎,这几天喂药也是跟喂家里的金毛大狗似的喂她。今天刚好一些,化了人形,她非吵着闹着要来接项念念他们,于连城不放心,又拗不过她,只好小心翼翼的陪着来。
于妙龄看见他们很高兴,一跳腿蹦跶着跟蚂蚱似的。
棉花还是不解,好好的怎么就给捕兽夹给夹到了呢,太不小心了。
于妙龄瞪着于连城“还不是怪他,非要我回去,本来跟着你们玩多好啊。”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于连城好脾气的说“等你伤好了我再也不拦你了,你愿意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现在人也接到了咱们赶紧回家休息行不行,该换药了。”
于妙龄伤的可不轻,那捕兽夹子放那里有些时日了都生锈了,幸好是在现代,打个破伤风针还好,这要是搁在明朝那会儿锯了她那条狐狸腿都保不住她这条命。
项念念看着也着实心疼,赶紧劝她回去休息,答应她过几天和棉花一起去看她。
于妙龄这才跟着于连城回去,脸上还带着小委屈。
人类的世界果然好玩,怪不得人类要群居,有朋友在一起玩的日子真的很开心。人类说狐朋狗友,他们狐狸才没有朋友呢,都是各自为政,一点都不好玩。
于妙龄现在才深深觉得还是做人好,可惜她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做人了,所以想拼命抓紧时间好好做一个人。
足足休了十天假,一回到画廊工作堆积如山,棉花桌上的电话开始响个不停,项念念也整天待在工作室里,吃饭都是叫外卖然后由棉花帮她送进去吃。
没办法,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出去浪了这么久积下的工作只有用加班加点来弥补。
就连白起宣都连续好几天待在学校里。
下午的时候有个老人送了一幅旧画来,是一幅《西施浣纱》,因为常年放在潮湿的地方发霉发黄的厉害,连四大美女之一西施的脸都霉的没有了。
这画不是什么古董,就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人们去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旅游,顺便买回来的那种纪念品梅兰竹菊、四美人图之类的。这种纪念品一般坏了就坏了,也不会有人花钱拿来修,因为修一幅画的钱要比那画本身贵好多倍,尤其又是这种损坏程度很高的画。
棉花看这老人,七十来岁,衣着简单朴素,鞋子甚至还打了个补丁。
棉花有点为难,最近真的很忙,而且这种工作不要说忙时不接,就是闲时项念念也不接,费时费力客人又出不来钱总要讨价还价。
看着老人热切的眼神,棉花衡量再三,还是以最近工作太多太忙接不过来拒绝了。
“闺女,我不着急呀,你们慢慢忙,忙完了再帮我修也不迟的”老人说“他们说修画最好的就是这家了,你们老板是当今画医圣手,很了不得。”
这恭维的画棉花虽然听的很舒坦,但还是拒绝了,这种吃力不讨好活儿接下来,项念念要扣她工资了。
棉花态度很坚决,老人却仍旧不死心“闺女,你给我估一下,要多少钱,我出双倍可以吗?”
棉花嘴上说不是钱的问题,心里想的却是就是钱的问题啊,修这么一幅画,还要按照他的要求把人脸复原,价格不是他这样其貌不扬的老人家所承受的起的,她也不想让人觉得他们十三号画廊宰人。
棉花不肯报价,老人有点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项念念在楼上听到动静,忍不住走了下来看怎么回事。
棉花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老人见项念念下来,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十三号画廊的主人这么年轻,还以为有这手艺的应该是个老人家了,不由得赞叹英雄出少年。
项念念看了看这画,真诚的劝他“老人家,不是我们不肯给您修,这画没什么价值不值得修,这种旅游纪念品现在到处也还都有卖的,你重新再买一幅也不过二三十块钱的。”
“是不值钱的东西”老人说“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无价之宝,这是我和我老伴儿谈恋爱的时候,第一次出去旅游时买的,我老伴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人人都叫她北城西施。上个月,她生病去世了。”老人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了“我很想她”。
一句“我很想她”,差点让项念念和棉花泪奔。
项念念把画收下了,象征性的收了他一百块钱。
老人家有点意外有点不好意思“一百块够吗?我听人说您这里修画手艺好,但是也贵。”
“贵啊,怎么不贵”项念念指着那幅画“这画当初您买来才几毛钱,我这修一下要一百块,翻了几十倍了。”
老人家也知道了项念念的好意,不停的道谢,然后拄着拐杖回去了。
“好感人啊。”棉花看着老人家的背影,不禁感叹“这大概就是叫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吧,即使老了阴阳相隔了,还是心心念念惦记着对方。”
“是啊。”项念念说。
“老板,我发现你现在不一样哦”棉花说。
“有什么不一样。”
“特别容易心软容易感动”棉花说“以前啊,你的观念都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这种东西,看来大表哥的爱情滋润改变你很多呢。”
“赶紧干你的活儿”项念念敲了敲她的脑袋“一会儿我们还得买点水果去看看妙龄,我们这几天忙疯了她是闷疯了,刚刚一直打电话跟我诉苦。”
“遵命,老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