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现在的她果真是不稳定,并且还没有看出来到底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闹撞客”,可她精神不正常却是肯定的,我还是暂时躲避一下吧,否则鬼知道下一秒她突然会做出什么事儿。
“护工……”我冲着那个身穿绿色套装的护工挥了挥手,她走了过来,我接着问道,“艾米小姐的病情下了诊断了吗?”
护工点了点头,“重度精神分裂加妄想症,以及中度躁狂症,所以还是请高先生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毕竟艾米小姐现在有些危险……”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们想在这里再呆一会儿。”
护工离开之后,隔着玻璃往屋子里看,艾米竟然把那人偶平放在了床上,她则躺在了人偶的身边,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情侣,之后便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真头疼……”高涵东说着,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烟。
一阵子未见,我突然发现他显得十分心力交瘁,两鬓的头发,已然花白,看来这一阵子的日子于他来说,真是不那么好过。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了高涵东,“高叔叔,您如果累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可以在这里守着,如果有事情,我再及时通知你。”
但是高涵东却摆着手,“没事儿,我陪你一起。”
我总是觉得今天晚上要出事儿,具体原因说不上来,但这毕竟是我的感觉。
“都怪我啊……”高涵东痛心疾首地摇着头,“倘若不是我背叛家庭,怎么会出这么一档子事情呢?”
我深吸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不要再怨天尤人了,积极面对吧。”
高涵东点了点头,让随从给我们买来了宵夜和咖啡。西里呼噜地吃完,便坐在走廊上百无聊赖地抽着烟。
“我去打个电话……”高涵东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走廊那边打电话,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将头靠在了走廊上的椅子背上,打起鼾来。
走廊里面一片安宁,那几个随从也纷纷地将身子靠在了墙上,在打着盹儿。
我看着病房里面的艾米,她睡得很安详,让我吃惊的是,那人偶此时此刻也闭上了眼睛,不晓得是不是我这边的视线错觉,我总觉得那个男性的人偶,此时此刻他的胸脯也在一起一伏的……
我揉了揉眼睛,正准备在仔细看看的时候,就听到一阵脚步,那分明是高跟鞋与楼梯磕扣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年纪约四十岁左右的的女人,出现在楼梯口。
而此时,高涵东和这些随从也听到了声响,纷纷地睁开了眼睛。
“老婆……”高涵东声音颤抖着,看着那个女人,“你怎么来了?”
这女人却大踏步地跑了过来,质问高涵东,“那个小贱人呢?她死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去掐死她……”
高涵东一把抓住了他的老婆,“喂,你冷静一些,不要冲动啊。”
谁料这女人却一脸凶神恶煞,“冷静?她把你害的还不够惨吗?怎么冷静?”说完便推开了病房门,冲向了那张病床。
“喂……”我猛地站起,但却不见高涵东和他的随从动弹丝毫,但那女人已然走到了艾米的床边,伸手抓住了被子,一把掀了起来。
“你干嘛?”我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这里是医院,她现在是病人。”我承认我对于小三也没有任何的好感,正房的愤怒也可以理解,但事情却是需要讲究轻重缓急。
“干你屁事,这浪货勾引我老公,还明目张胆地和男人睡觉……”看到了那个人偶,高涵东老婆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此时艾米睁开了眼睛,不单单是她,那个人偶也睁开了眼睛,高涵东的老婆吓得猛地一闪,但是正房和小三永远都是天敌,所以当她看到艾米的时候,仍旧义愤填膺地抓住了她的脖子,“不要脸的贱人,你给我去死——”
艾米哪里肯束手就擒,头一偏,直接咬在了她的手上,脸上的肌肉都变了形,仿佛要从这女人的手上,活活地撕下一块肉来。
“滚开——”我真是小看了女人的战斗能力,发起狠来就会连鬼都抖三抖。高涵东老婆直接腾出另外一只手,照着艾米的眼睛上砸去,艾米大叫一声,才算是丢了她的手。
“你们干愣着干嘛?赶紧来帮忙啊。”我一边用力将这两个女人分开,一边朝着门口喊去,但是高涵东和那些随从竟然定定地站在门外,并不打算进来帮忙。
艾米和高涵东的老婆撕扯到了床下,艾米的力气可真是大,猛地便把高涵东老婆给压到了身子下面,高涵东大叫着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老婆!”他一脚踹在艾米的头上,力度之大,艾米被他踹到了一边。我心中一折,这个家伙的气力着实不小,单看这一脚,踹到也干净利落。
“叮铃……”高涵东的口袋里面掉出了一个东西,直接落在了地面上,就听到一阵清脆的响声,他口袋里面掉出了一把折叠刀,现在的局面十分混乱,却又碰巧掉出这么个东西。
果不其然,高涵东的老婆弯腰便把这刀给捡拾了起来,刀锋出鞘,高涵东竟然也不再阻拦,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他老婆朝着艾米举刀冲去。
“我杀了你……”这女人几乎杀红了眼,我则一脚踹在了她的手腕儿上,刀子飞到了一边,她人也跌倒在地,“你他妈是谁?我连你一起杀。”
但就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高涵东则蹿到了病床边,眼瞧着就要朝着那人偶抓去,但是他的手却突然定格在半空中,怎么也抓不到人偶!
不单单如此,他的嘴巴也在大张着,脸上的表情丝丝毫毫,沟沟壑壑都看的很清楚。整个人就仿佛放了慢镜头一般,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人偶的原因吗?
“啊……”高涵东终于跌倒在地,原本在门外的随从也赶了进将他扶起。
他妈的,我心中暗骂。刚刚就仿佛一根根电线杆似的杵在门外,这下子怎么全部都进来了呢?
他老婆却一把抓住了人偶的胳膊,将它从床上拉下,“这是什么鬼东西……”但是她的脚下没有站稳,手中的人偶却掉落在了一边,“乒乒乓乓”地声音传遍了整间屋子。
“哇呀——”艾米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两只眼睛已经变得通红,我竟然原地弹跳而起,像是一只青蛙,扑倒了高涵东的老婆,不由分说地咬住了她的耳朵。
高涵东的老婆惨叫着,声音都变了,“救命啊,这个疯女人……”
在大家的拉扯下,艾米才被从高涵东老婆的身上拉开,但是她的嘴巴里面,却叼着高涵东老婆的半拉耳垂儿,整个人仿佛是一只来自于阿鼻地狱的恶鬼。
“噗……”艾米一口吐掉了那半拉耳垂儿,嘴角满是鲜血,高涵东老婆的脸颊也被鲜血染红,她发出了杀猪般地嚎叫,高涵东则一把将其老婆推开,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还是随从上前扶住了她。
高涵东哆嗦着说,“殷先生,我先走了,这里的事儿就拜托你了……”
说着他让随从搀着他老婆,留下一个随从说是协助我处理这里的事情,便扬长而去。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中顿时烦躁无比,事情已然很乱了,他老婆来了这一趟会乱上加乱。艾米抱着那具人偶在床上“嘤嘤”地哭着。
我只是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并不敢去骚扰她,转身出门轻轻地将门带上。
“殷先生,抽烟吧……”被高涵东留下的那个随从递给我一支烟,我本不想接。刚刚里面乱的天翻地覆,但是这几个随从却袖手旁观地站在一边,着实可气,但这个人的面相看起来却颇为老实,我还是将烟接了过来,他给我点上。
漫漫长夜,也着实无奈,我们两个便闲谈了起来,他告诉我他叫饶上清,今年三十五岁,跟着高涵东刚刚三个月。
“刚刚真是对不住!”他不好意思地搔着脑袋,“本来我是应该进去的,但老板不让,您千万不要见怪。”
我心头一震,“你说什么?老板不让!”他点头称是,高涵东刚刚就是不让他们进去的,他是老板,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圣旨。
“嗨,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老板娘怎么会找到这里呢?平日里老板的保密工作都做的很好啊……”他喃喃地说着,“真是奇了怪了。”
下一秒,他或许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合适了,便猛地捂住嘴巴。
我响起来刚刚从高涵东口袋里面掉出的那个折叠刀,回想起刚刚的种种情形,心中总算是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看来,这老家伙的险恶当真是令人发指……”我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