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他定定地看着躺在了地上的吴博弈,“这可是苗疆的‘针虫蛊’,阴险的狠,都这么多年没有见到过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针虫蛊?”此时吴博弈脸上毛孔当中的那些丝虫倒是全部都不见了,只有呕吐物里面还有着一些黑色的丝虫在扭动着,不由得让人胃部翻涌。
“这针虫蛊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通达老道,“怎么会这么快就把人给折磨死了呢?”
通达老道点了点头,“此为苗疆秘法,具体的我说不上来,但是若中了此蛊,则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会长满了这种‘虫子’,真可谓是‘见缝插针’!”
范旭吩咐站在一旁的警员,“赶紧让运尸工将尸体处理掉,必须要多加一层隔离服,以免被这种虫子沾染到了身上。”
通达老道摇了摇头,“现在的这些虫子均是‘子蛊’,若想让人中此蛊,则必须由母蛊出马,所以现在这些虫子没有任何的感染性,倒是可以放心大胆地来处理……”此话一出,周遭之人的脸色倒是缓和了许多。
留下了一些人处理尸体,我们几个来到了范旭的办公室当中。通达老道边叹气边摇着头,“雷子啊,你自入道门以来经常处于‘命悬一线’的境地,还经常和这些失传的邪术交锋,以后你可要多加小心……”
“好的!”我点了点头,顿时觉得心中无比沉重。
“来,这次我就单收你一个咨询费就好了,1000元!”通达老道将支付宝付款二维码推到了我的面前,我心头顿时奔腾而过一万头“草泥马”。
范旭倒是眼疾手快,从口袋里面取出1000元交到通达老道的手中,“来,我来,老人家,辛苦您这一趟……”
通达老道拿完钱之后便离开了,我摇了摇头,这老王八蛋,原是本性难改。
“真是有够背的!”范旭点燃了一支烟,“原本想着会把吴博弈背后的人揪出来,却没想到却被人给做了一局。”
我点了点头,“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我们总会有抓住他们的那一天。”
时间过去了几天,小马的情况倒是并未多见好转。他主要的治疗方式仍旧是“睡眠疗法”,便是整日里都处于一个昏睡的状态,虽说我们很心急,但治疗的情况仍旧不容乐观。
“最近挺好,也不见颜玺轩那个犊子来咱们堂口找麻烦。”我喝了口茶。
钱川字摇了摇头,“听说那犊子跟着他爹出去云游了,嗨,只要是不来找咱们麻烦,任他去哪里。”
正在此时,一个人影在门外晃荡,我们当即坐直了身子。
“p!”看到这个人,我就一肚子火,“姜德志这王八羔子怎么来了?”
钱川字整了整衣服,“不知道,但既然来了,咱们就要以礼相待,宁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不得不说,大师兄真的是搞社交的一把好手,他走到了门口,慢慢地拉开了玻璃门,“姜师兄,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姜德志也一脸的笑意,“没什么,就是总部的长老们让我给瞬风师父送一些东西,我放这里了啊……”
他将一个红色的布包放在了茶几上,人就像是一阵风似的溜走了。任由钱川字在后面喊,“喂,姜师兄,不留下喝口茶吗?”
“这是什么?”我有些好奇,但钱川字却提醒我,师父不在千万不要动。
最近堂口生意寡淡,我们暂时也没有其他的外来活计,便决定回家。我的那个两居室,现在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样子,这一阵子只要是一忙起来,便会呆在堂口里,吃饭睡觉也就在这里凑合了。
“歘拉……”刚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就听到一阵炒菜的声音,钱朵荧从厨房探出头来,看是我回来,微笑着说了句,“回来啦,你先歇一下,饭一会儿就好。”
她说完便再次回到厨房去忙了,我怔怔地楞在当下,刚刚就在那一瞬间,我竟然将钱朵荧的脸,当成是南姗的了。
屋子里面十分整洁,几乎是一尘不染。
在客厅的茶几上面,钱朵荧还插了一瓶百合,百合的叶子上面挂着晶莹的水滴,淡淡的幽香萦绕着,看来这支百合应该是今天刚刚插上的。
我环视四周,从我刚刚租房子到现在,这里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栖身之所”。甚至厨房里面所有的炊具一应俱全,但却没有开过一次火。
而钱朵荧的到来,却让这里变得真的像是一个“家”。甚至在这个空间里面,弥漫了她特有的,一种女孩子的味道。
“吃饭了——”钱朵荧的声音传来,我起身走到了餐厅却发现桌子上面已经摆放了四个菜,荤素搭配颇为均衡。
钱朵荧笑着递给我一双筷子,“我也不晓得你喜欢吃什么,就炒了个青菜,整了个松仁玉米,煎了个排骨,外加一道四喜丸子……”
我吞了吞口水,“已经很厉害了,这菜真是丰盛。”
说话间我已经开动了,钱朵荧倒是自然地给我夹菜,盛汤,但是我的心里面却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并且我总是会强迫自己想南姗,尽量将自己的目光从钱朵荧的身上避开。
“来,再吃个丸子……”钱朵荧朝我的碗里面夹了一块“四喜丸子”,就在此时,他的手碰到了我的手,我的手一滑,碗当即落在了桌子上,搞得米饭和丸子也掉在了上面,一片狼藉。
正想起身收拾,钱朵荧却拿来了抹布,“你坐下吃吧,我收拾就好了。”
我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心中仍旧在不住地翻涌,却不晓得要说什么。正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瞬间只想高呼一声“谢天谢地!”
“喂,师兄!”电话接起,是钱川字打来的,“怎么了?”
“雷子,你赶紧给我回堂口,出事了……”钱川字的声音听起来怒气冲冲。
我心头一紧,“出什么事了?”
钱川字大吼了一句,“咱们堂口边上,不知晓从哪里冒出来一根野葱,要砸咱们场子,踢馆子,你赶紧过来。”
“好,我现在就去!”我说着,便整理了一下,就要出门。钱朵荧在厨房洗碗,我只是告诉她堂口有人踢馆,便跑了出去。
打车来到德荫堂,看到站在门口吹胡子瞪眼的钱川字,在德荫堂的一侧,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卦摊”,旁边树着一道布帘,“卜卦、测字、求姻缘……”这都和一般的卦摊大同小异,但是在最后却有一句大字——若不灵验,分文不取。
不得不说,或许是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来到他的摊位上面还真是人头攒动。这下子就连摆摊子的卦师我都看不见了。
“雷子,你可算来了,你说说看,就这么一老不要脸的,我哄到现在愣是轰不走,竟然在咱们堂口旁边扎摊子做起买卖来了……”钱川字说着又准备朝着卦摊走过去,却被我一把拉住。
“师兄,你先不要冲动,先弄清楚他究竟是什么底细。再说了人家在咱们门口摆摊,咱若是现在就撵人的话,倒叫大家觉得我们小气了。”我拍着他的肩膀。
钱川字索性坐在了台阶上,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两支烟递给我一支,“行,咱们就看他摆到什么时候?”
两个小时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卦摊前的人皆已散去,只留一位穿着长褂,身形佝偻,带着墨镜和口罩的卦师。
“我擦,这是搞特务工作吗?还把自己包装的这么严实?”钱川字阴阳怪气地调侃了一句。我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得这么大声。
却不料摊子前的卦师竟然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对竹板,“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门前堆有一堆灰,东风刮来西风吹。好事人家奇兜走,坏事往你身上推。瞎子点灯白费油,脱裤放屁上茅楼。瘸子赛跑瞎混闹,哑巴唱歌总易求……”
钱川字“噗”地笑出了声来,“擦,这他妈究竟是卦师啊,还是说相声的啊?”话音刚落,卦师收起了竹板儿收好了摊子,竟然转身朝着我和钱川字走了过来。
“喂,你想干嘛?”钱川字起身,作势便要和卦师开战,但是卦师却没有理会他,竟然绕过了我们两个,朝着我们两个身后的堂口走了进去。
“哎,我说你这老犊子,这里也是你说进就可以进的?”钱川字在身后喊着。
走到了堂口内,卦师竟然摘去了墨镜和口罩,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脸是那么的骇人,搞得钱川字竟然都说不出半句话来了,前前后后只是重复着一个字,“这……”
“我今天还真就进了,我倒是要问问钱通达和钱舜风看我有没有资格进?”他说罢又转向了我,“你说呢,后生?”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他施了一礼,“弟子殷天雷,拜见阴市药王盖啸天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