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董月容的生日会。落遇又早出晚归。全身心投入到办公室的装修中。如果不是陈葭打來电话哭诉。她压根就想不到。这事会闹得这么大。
“落遇。这次黎清惹到了你们邵家。被你们清场。我沒话说。可是。为什么要把黄宇一家也赶出越阳市。黄宇不过是黎清的表哥而已。他们两个年纪相差那么大。从小到大都沒在一起玩。感情真的一般般。她对你们做了什么。我们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我求求你。跟邵董好好说说。放过我们。我跟黄宇好不容易复合了。我不想到时候又來个异地分居。”陈葭哭哭啼啼。说。
落遇听得云里雾里。问:“什么清场。谁要把你们赶出越阳市。”
“黎清一家已经离开越阳市了。黄宇跟我说。他们单位要辞退他。说是邵董下的命令。”陈葭抽泣着。解释说。
落遇总算听明白了。她说:“你别急。我打电话去问问。”
给邵炎拨电话号码的时候。她的手不自觉地在发抖。
“老公。现在是几几年。”电话一接通。落遇故作镇静。问。
“怎么了。”邵炎一愣。
“是二十一世纪吧。”
“对啊。”
“是二十一世纪。不是一世纪。也不是十一世纪吧。”
邵炎听了。哈哈笑。说:“你个鬼机灵。又想到什么了。”
“二十一世纪。还流行暴政、连坐吗。”落遇语气冷淡。说。
邵炎一愣。随后明白落遇什么意思。他沉默了会。说:“遇遇。我做事有我自己的理由……”
“我知道。我沒有资格和立场。对你们邵家做事指手画脚。”落遇打断他的话。说。“可是这次。由头在我。我不想别人背地里说我狗仗人势。而且。黎清一向跟我关系不错。她不会害我的。”
“你的意思是。我会害你。”邵炎冷了声。
“我沒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她不会害你……她害得我们差点离婚。。是不是在你看來。我们离婚。压根就不算什么坏事。”邵炎突然语气激动。说。
落遇深吸一口气。说:“你别胡扯别的。我跟黎清同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了解。她心很善。做不了伤天害理的事。你说。那件事是她做的。既然你已经查到了。那我肯定相信你。可是我更坚信。她那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你宁可相信她。也不相信我。”
“我认识她的时间。比认识你长。”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宁可信她。也不信我。”
“……”落遇一时语噎。
“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
“黎清不是什么外人。如果认真算起來。她是你我的半个媒人。她对我们來说。是恩人。是贵人。”
“我不管你怎么看待黎清。我就问你。如果我们两个说法不一。你是不是会选择信她。”
“邵炎。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
“我。幼稚。我们同床共枕这么些年。我把你看得。比我的父母还重要。在你眼中。我连黎清都比不上。你居然还说我幼稚。落遇。你真让我寒心。”
“ok。你情绪有点激动。这事我回家再跟你细说。我挂了。拜拜。”落遇不等邵炎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邵炎给落遇连打了三个电话。都被她按断了。
“落遇。怎么了。”张昊天小心翼翼问。
自打落遇这边装修开工。张昊天一天能往落遇办公室跑三趟。他说。之前有好几个业主托他帮忙看着装修工人。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他见落遇出去接完电话回來。一直板着脸。还一连按断了好几次來电。忍不住开口。
“沒事。我老公打的。一会回家。我跟他当面细聊。”落遇挤出一丝笑。把手机关机。
“有话好好说。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耍脾气。”张昊天见落遇关机了。忍不住提醒。
“嗯。张主管。你看这面墙。是不是粉刷得不够平整啊。”落遇岔开话題。
想起邵炎对自己的声声质问。落遇其实已沒了监督装修的心情。
如果黎清跟邵炎说法不一。自己究竟会信黎清。还是邵炎。
落遇反复问自己。只得出一个结论:信自己。
如果她觉得黎清的说法更合理。就信黎清;如果她觉得邵炎的说法更合理。就信邵炎。
这么说。自己还沒到无条件相信邵炎的程度。
落遇皱了皱眉。两人结婚也有几载了。邵炎怎么还沒得到自己的信任。是他做得不够好。还是自己疑心太重。对他还有所保留。
她最后得出结论。她也不是不信邵炎。相反。她相信邵炎不会害自己。可是。每个人的行为方式、处事方式、需求不一。邵炎只会站在他的角度。做他自认为对自己好的事情。可是。子非鱼。邵炎并沒有那么了解自己。所以他做的。未必就是她想让他做的。
“落遇。你有事的话。早点回吧。我下午反正沒事。就在这帮你守着好了。”张昊天见落遇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切道。
“那好吧。那就多谢你了。”落遇感激道。
“沒事。都是老同学了。再客气就见外了。”张昊天语气真诚。
出了吾州大厦。落遇驱车直奔邵炎他们单位。吾州有点偏。她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驶进邵炎他们单位的地下停车场。落遇抬腕看了看时间。已过了邵炎下班的点。
她低头开机。想打电话问问。邵炎下班了沒。沒等她开机完成。就听见了一个糯糯软软的女声:“邵董。你真的不去。”
“你们去吧。我得回家去。”邵炎的声音。
落遇抬眼看。看见邵炎跟佟水。并肩走过來。
“邵董。。”佟水拉长声调。语气中带着撒娇。说。“我们单位今年聚会都不下十次了。每次你都不來。沒你的聚会。是不完整的。我都不想去。觉得好沒劲。”
邵炎咧嘴笑。说:“小水。你看你。又说小孩子话。有吃有喝。不是正合你意吗。”
“邵董。你怎么知道我是纯粹的吃货。你有关注我吗。”佟水的声音中带着欣喜。
“傻姑娘。全集团的人都知道。你的抽屉里放的全是小零食。”邵炎柔声说。
“傻姑娘”这三个字。听得落遇的胃一阵抽搐。不知怎么。她怎么回想。都觉得那声称呼带着宠溺。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他们后來讲什么。她一句也沒听到了。
她很想冲出去。拦住邵炎。看看他看见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吃惊心虚。
她心里知道。自己是被一条叫妒忌的绿色毒蛇给缠上了。有些丧失理智。邵炎明明沒做什么。不是吗。
除了语气柔一点。除了笑。除了说“傻姑娘”这三个字。
也许真正刺痛自己双眼的。是佟水看邵炎那崇拜的眼神。和佟水那能嫩得掐出水來的肌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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