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大夫人暗道一声不好,看来她以前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心思简单的庶女了。以前的宁雪莲虽然有些小心机,但大多数心思还是能从脸上表现出来的,可这一次,明显都是她之前算计好的,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她居然表现的如此镇定,真是长了不少本事啊!
这般想着,大夫人看宁雪莲的目光就凌厉了起来,随后大喝了一声,“二丫头,你安的什么心?就算是玉儿逼迫你的,可若不是你事先透漏给玉儿听,玉儿又岂会追根究底?”
说到这里,顿了顿,嘴角划过一抹狠戾,眼睛像是啐了毒的针似的狠狠的射向宁雪莲,说出口的话更是毫不留情,“你别再狡辩了,以我看,这一切全都是你设计好的,你就是故意想看玉儿和三丫头争吵,然后被老太太惩罚,你说你的心肠怎么那么坏啊,宁国侯府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完,不给宁雪莲任何开口的机会,又转眸看向宁老夫人,“母亲,都是儿媳管教不严,儿媳这就把二丫头带回去好生管教,让她以后不敢再做出毁害姐妹之情的事情来。”
“来人,把二姑娘带回梅苑。”末了,更是不等宁老夫人有所反应,就直接吩咐道。
一屋子的人被大夫人凌厉风行的做法弄的目瞪口呆,均不由得怔愣了片刻,还未等她们缓过神来,耳边就传来宁老夫人的怒气声,其中夹杂着拍桌子的声响。
“老大媳妇,你现在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啊!”
听到这话,刚想呵斥粗使婆子上前拿人的大夫人不由怔了怔,待反应过来,一脸讪讪的朝宁老夫人,牵强的笑道:“母亲说的哪里话,儿媳怎么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儿媳只是想把二丫头带回去管教,并没有不敬母亲的意思,母亲多虑了。”
“是吗?”闻言,宁老夫人从鼻翼见冷哼一声,淡淡的瞥着大夫人,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她是想替四丫头掩盖罪行,把责任都推到二丫头身上,虽然二丫头也有错,但四丫头就没错了么?她这么偏心,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真是愚不可及。
大夫人一生最爱惜羽毛,自然不想被别人在背后议论,只是面子再大,也没有女儿大,为了宁雪玉,这点事情她还是能忍受得了的。
“你只听玉儿和柳枝的片面之词,就急着给二丫头定罪,你就不怕冤枉了二丫头,被外人耻笑吗?”宁老夫人沉了声,紧盯着大夫人,一字一句缓缓的道。
“母亲,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儿媳哪有冤枉她?”大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她这话刚说完,那边宁雪莲就哭诉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呜呜……还请祖母替孙女儿做主啊!”
“二丫头,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难道不怕受重罚吗?”大夫人听了,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道。
听到这话,宁雪莲的身体便下意识的一哆嗦,本来就惨白的脸如今越发的惨白了,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神色怯怯的望了大夫人一眼,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又像是在顾及什么似的,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见此,宁雪玉又得意洋洋了起来,仰着小脸,不屑的瞥了宁雪莲一眼,随后朝宁老夫人说道:“祖母,您看吧,二姐姐这是心虚了呢,我和三姐姐的矛盾就是二姐姐在背后挑拨的,祖母要罚,也得罚二姐姐才是,她才是罪魁祸首,才最应该进家庙,静思己过。”
闻言,宁老夫人只觉得一口气被憋在了胸口处,上不去,下不来的,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被憋的涨红了起来,一旁的凌妈妈瞧见了,忙上去给她顺气,一边扶背,一边劝道:“老夫人有什么话说出来就是了,何必憋在心里头,这要是万一被气个好歹来,心疼您的还不是侯爷。”
说到这里,顿了顿,暗暗的瞥了大夫人一眼,又接着道:“老奴听说侯爷最近公务繁忙,已经够劳累的了,您怎么还舍得让他整日里为您提心吊胆的,您说,是不是?”
凌妈妈说的这番话明则是劝慰宁老夫人,暗里却是在讥讽大夫人不孝顺。精明如大夫人又岂会听不说凌妈妈话里的意思,只是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再大的事情也比不过她的玉儿重要。
宁老夫人听了,抬眸看了凌妈妈一眼,微微叹息了一声,凌妈妈说的她何尝不知道,可奈何这个秦氏的做法实在是太让她失望了,这般想着,便对宁雪莲道:“二丫头,你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一遍。”
“母亲?”大夫人听了,明显的不赞同。
“怎么,我老婆子说话不管用了?”宁老夫人沉着脸回了一句。
“儿媳不是那个意思。”大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道。
现在管家之权还在宁老夫人手里,大夫人多多少少有些顾及,再者若是被侯爷知道她不敬老太太,还不定怎么样呢?在他心里,她和兰儿玉儿加在一块儿也没那个老虔婆的分量重,这点自知之明大夫人还是有的。
听了宁老夫人的话,宁雪莲轻扯了下嘴角,之后低垂着脑袋,抹着眼泪,戚戚哀哀的道:“回祖母的话,事情是这样的,孙女儿先是在院门口遇到了三妹妹,孙女儿既然已经听说了那事,自然想要关心一下三妹妹,便拉着三妹妹说了会儿话,只是三妹妹走了之后,四妹妹紧接着就走了过来,问我刚才跟三妹妹都说了些什么……”
“……孙女儿知道祖母已经下了禁令,所以就没告诉四妹妹,可奈何四妹妹不依不挠的,非要孙女儿说,最后还……还威胁孙女儿……孙女儿逼不得已才……还请祖母责罚……”这番说辞宁雪莲早就在心里背的滚瓜烂熟了,这会子说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一点也不含糊。
她这边话刚说完,那边宁雪玉的俏脸便白了起来,手捂着胸口,佯装生气的朝宁雪莲嚷嚷道:“你撒谎,宁雪莲,你无耻,你为什么冤枉我!明明就是你在背后算计的,你……”
“住口!”宁雪玉正骂的起劲时,突然被宁老夫人的怒斥声给打断了,然后就见宁老夫人气得铁青的脸,颤抖着手指着她,问道:“你二姐姐说的话,有那句不对?”
对上宁老夫人凌厉的目光,宁雪玉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嘴里呐呐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看到这种情况宁老夫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当即便道:“四姑娘无视庶姐,冲撞无礼,还不知悔改,明日起送到家庙,静思己过。”
说完,不给大夫人喘息的机会,目光凝凝的看着大夫人,又接着道:“我看四丫头的教养都抛到脑后去了,等从家庙出来之后,我会请个教养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免得以后出去,丢了宁国侯府的脸面,这件事情,你就别过问了,既然生病了,就好生呆在梅苑养病吧。”
说完,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再次说道:“还有,以后二丫头的婚事我会帮着看的,就不老你费心了,我累了,你们都退下吧。”说完,便由凌妈妈搀扶着往内室去了,连给大夫人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母亲?”
大夫人不甘心的在背后喊了一声,只可惜宁老夫人连脚步都没停,直接无视的进了内室。气得大夫人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一张脸更是阴沉如墨,愤恨的瞪了门口的帘子一眼。
一场闹剧以宁雪玉最终被送到家庙落幕。
宁老夫人回了内室,顾清宛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心情颇好的领着绿萝绿绮两个走了,而宁雪莲也一改从前伏低做小,怯怯弱弱的样子,满脸不屑且又傲娇的给大夫人福了福身子,也扬长而去,大夫人又怎样?也不过如此嘛。
没差点把大夫人的鼻子气歪,大夫人的眼睛像是毒蛇一样阴狠狠的瞪着宁雪莲离去的背影,心里暗骂,一个小贱蹄子也敢在她头上耀武扬威,看来她们已经忘记了谁才是宁国侯府的当家夫人,别以为有那老虔婆撑腰,就能骑到她头上去?简直痴心妄想!
“娘是怎么教你的?”宁老夫人撂下话之后,就由凌妈妈扶着离开,完全不给大夫人任何求情的机会,所以,从芳晖苑回去之后,大夫人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惊恐不安,对家庙充满抗拒的女儿训道:“凡是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轻易听信谣言,不要被人利用,等娘亲重掌管家之权,到那时府里还不是你说了算,想欺负谁都成。”
“现在好了,不仅没斗过那两个小贱蹄子,还被她们狠狠的阴了一招,老太太铁了心的要把你送到家庙去,你让娘亲怎么办?娘亲总不能明着违抗老太太?你也知道你父亲最是孝顺,若是让他知道,还不定怎么你呢?”
“那还不是都怪你。”宁雪玉原本心里就害怕,再加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宁老夫人踹了一脚,觉得在宁雪莲和顾清宛面前丢了脸,现在又被被大夫人絮絮叨叨的念着,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再也绷不住,愤恨的冲大夫人嚷嚷道:“你要是早点把那两个小贱人收拾掉,老太太还能罚我去家庙?”
总是告诉她会替她报仇,可结果呢?她不仅被宁雪沫那个小贱蹄子羞辱,还被宁雪莲那个小贱人陷害,她们两个现如今敢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她娘亲没了掌家之权么?
大夫人对这个女儿可是疼到骨子里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若是不宠的话,也就不会养成她骄纵蛮横的性子,也不会因为她被宁老夫人踹了一脚,心疼的要死,更不会因为她要去家庙而揪着一颗心了。
但是,听着自己最心疼的女儿说出埋怨她的话,一时间让大夫人怔愣住了。
“打从桃花宴回来,您就一直说宁雪沫那个小贱人已经得了报应,让我再忍耐几日,便可以看到她如同丧家之犬的模样,可我看她分明就好好的,活的不知道有多滋润,老太太还赏了她一套赤金的头面,可我呢,好不容易逮住一次羞辱她的机会,到头来却被她狠狠的奚落了一番。”
见大夫人不说话,宁雪玉更加肆无忌惮的抱怨着,“还有宁雪莲那个小贱人,要不是您没用丢了掌家之权,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敢陷害我?到最后还让老太太罚我去家庙,静思己过?”
说完,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勾起嘴角冷笑道:“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被罚去家庙,连宁雪莲那小贱人的婚事您说了也不算了,宁雪沫那个傻子又有老太太撑腰,以后哪里还有机会收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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