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是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年。可是没有发生天地大碰撞,人们还可以苟且的活着,9月,我们还是可以来到学校开始大学最后一年的生活。课程少了,时间却没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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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宿舍涨价了,突地由每年300元涨到900元。我早就觉得我们学校没有领会到在中国办教育的实质,不是早就说了吗――“穷啥不能穷教育,富谁不能富孩子”。教育是不能穷的,而孩子(包括孩子的爹妈)都是不能富的。学校早就该把学生刮个一干二净,省得他们闲的的无极六受整天上网泡吧卡拉ok。可是同学们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去领悟教育的实质,大家觉得钱还是在自己手里比较爽。学校周围的两室一厅租金才800一个月,又没有水电的限制,于是整个413出去租房住了,这样半夜玩电脑都是名正言顺的了,用不着偷偷把宿舍走廊灯的电源接进屋了。开始我还遗憾学校少赚了那么多的钱,挺替祖国的教育事业担心的。后来辅导员让我闲着没有事情的时候拿个破桌子到马路上摆摊,替学校招自学考试的学生,美其名曰自学辅导生也能上大学,把剩下的宿舍一年1200元全租出去了。414的哥们儿们看的比较透彻,学校你不是想挤兑我们走,好赚更多的钱吗?我偏偏忍了,就是不遂你的心,于是他们全留下来接受涨价。唉,真是不识大体,国家的教育都是这么耽误的。我在马路上摆了3天的摊子,每天都能骗不少高考落榜生的家长,系里每天给我50块正经八北的rmB。我后来良心上实在过意不去,又碍着辅导员的面子不能出工不出力,把这份高薪工作让了出来。其实辅导员知道我挂的科多,这是好意让我从学校那里挽回一点损失,这份工作抢的人有的是,我***真是不识抬举,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此得罪了他。但是我宁愿游走于书店音像店去掏钱买自在,而实在不愿意总在良心面前低头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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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狂的听live的《live》,cornershop的《wheniwasbornforthe7thtime》,pulp的《thisishardcore》;还有thesmashingpumpkins的所有专辑,从《gish》、《siamesedream》、《piscesiscariot》、《melloncollieandtheinfinitesadness》到《Adore》。常常要看的书有了《麦田守望者》和《二十二条军规》,还有可以改变我一生命运的《挪威的森林》。这段时间很重要,每天继续浪费生命,但没有心理上的愧疚。以前三年虽然也是天天混过来,却总觉得自己可以稍稍努努力以避免挂掉科目,大学四年级已经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了。
我躺在大黄的床上看他从二手书摊上买来的《海明威选集》,感叹这种书怎么能够贱价卖掉。以前研究《怎样选择自杀方法》的时候我一直认为人过了50岁还有勇气自杀,钱几乎可以说是唯一的原因了,因为早就应该学会不因感情上的波动而跟自己叫那么大的真儿了。但是后来看过海明威生平知道病痛同样能干掉铁汉的坚强,唏嘘不已。每次看这套东西眼前就会有个画面,不知道是海明威还是kertcorbin,反正是拿枪指着自己头的人。中国每年有几百万试图自杀的人,不知道中国人是可喜还是可悲,反正我们找不到几百万支枪。
大黄看见我又在看海明威,于是难得的把耳朵里面塞着的随身听耳机拿了下来,对我说:“喜欢就送给你了。”
“不要。我还是会去看村上春树吧。”我看见总理的嘴刚刚要动,于是转过脸对他说:“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装愤青我一定天天在你屋里放《玛多索的120天》!”
总理的确想就日本人能不能写出传世作品发表一下见解的,但是他更怕我说到做到。有一天他们老大租了一套《玛多索的120天》,开始时候大家全在看,后来一个一个的去厕所吐了,只有我和老大全部看完。我之所以能看完是因为知道人真的没有什么干不出来,高中语文第一册鲁迅在《纪念刘和珍君》中写道“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而我早就把这句话推广到全人类了。而老大坚持看完是因为他觉得既然花了整整两元钱来租这个碟片,不看完就亏了。听说那天下半夜他吐了半宿。
那个时候小文开始办网站。自从s城有个叫高春晖的个人主页火爆以后不少人都想试试身手,可惜成功的不多。但我一直看好小文,他绝对是it天才,由于他一个人的存在我们班全体同学的电脑水平得到了各自水平上的飞跃。我在他的主页里面打理一个电影方面的论坛,于是电影看了很多。我发现网上的人最感兴趣的往往是《玛多索的120天》那样的电影,我从那时开始怀疑知识分子的文艺品位了。可小文告诉我“现在上网可不想96、97年那时候全是知识分子了,这两年网络普及以后什么人都能上网了”。于是我又盲目的将文艺品味问题扩展到了全中国,后来一琢磨也难怪。我们班的知识分子不都吐了吗。网上那些不吐的肯定不是知识分子,至少不是理工出身的。
小文的网站办到红火的时候我们开始倒腾东西,这种东西叫“z版dvd”。这玩意儿和卡口带卡口cd是一个妈生的,据传说是国外dvd生产线上下来的工业废品,拿到我们这儿又是宝儿了。dvd在世界末日这一年大规模兴起,一群从ld转过来的发烧友手里有的是闲钱,于是这买卖很火。但小文也没有商人的思维,生意就是生意,何必谈感情呢?就像《甲方乙方》里面何冰说的一弄就是个“友情大奉送”,那能赚钱吗?当然后来小文在三好街计算机广场实习的时候也弄明白了,不杀熟你说还杀谁啊?
z版的dvd都是外国的电影,周星驰的可没有,但是网上又开始火了《大话西游》,总理让我弄个z版《大话西游》的时候我真是欲哭无泪,又不觉想起了当年看《大话西游》的时候。那年高二还是高三记不清了,反正复习的天昏地暗。我那天下午逃了课,跑到北陵军人俱乐部看《大话西游》。2点的电影我1点就到了,买票还午睡呢。我怀着一百五十万分的歉意把她叫醒,买了一张票。我顺嘴问了一句:“还对号吗?”
“随便坐吧,躺着都行。”
我千恩万谢的拿了票。可是大门进不去,得要开场前15分钟才能进。秋风吹得我全身哆嗦,看门的老大爷又破例让我先进去。诺大一个电影院只有我一个人,我挑了最好的位置,静静的等周星驰。那时候我喜欢上了电影院,电影还是电影院里面看才有味道,就好像摇滚乐要用破录音机带着交流声放出来才过瘾。以后再看什么ld、vcd、dvd,其实都是一堆塑料。
那天先狂笑后狠哭了一通后,看看电影院里面还是只有我一个。那一天,一个星期三的下午,我在电影院里看了只有我一个人看的电影,这部电影叫做《大话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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