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月光转过寺院清冷的楼阁,穿过木棂格子窗,找寻着厢房里失眠的人。
廊道上一排纸灯笼,将屋外的情景照得透亮。
这一夜,姜五月和紫苏都不敢睡,靠窗而坐,竖耳倾听着窗外的一举一动。
吱地推门声响起,关门声落下。
姜五月和紫苏相视一眼,并不带多少情绪。
就这样又过了良久,久到姜五月以为华清不会出现时,她还是这样走进了她们的视线中。
华清换了一套泛黄的衣服,刻意低着头,提着灯笼,步子沉重地往前走。
走道上的那扇的木门,果然没有上锁。
华清打了个呵欠,立刻又伸手掩住嘴,她觉得脚步很沉,很沉。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子,直打架。
木门敞开的缝隙,容得一人过去,华清终是侧着身子走了过去。
紫苏瞥五月一眼,道:“五**,我去了。”
紫苏扭头,姜五月一把抓住她:“你看。”
顺着姜五月的目光,她看到了秦妈妈。华清的陪嫁妈妈,五月半眯明眸,冷冽的目光扫在秦妈妈身上。
“五**,秦妈妈要是杜若雨的人,这个怎么办?”
“不会的,她是我娘亲的陪嫁丫头,秦家世代受我华家恩惠,断然不会变节。”思及上一世,秦妈妈对母亲的小心侍候,甚至在她们被赶出姜王府时,秦妈妈也誓死跟随,她始终心怀感激,她绝不相信秦妈妈会叛变。
“你留下来随机应变,我去看看。”轻轻推开门,姜五月提着灯笼转了出去。
才刚走到木门前,便看到半驼着华清而回的秦妈妈。
“五……”
“此地不适说话,我提灯笼,你背着娘亲,速到我屋子里去。”姜五月接过秦妈妈手中的灯笼,一把吹熄了手中的一盏。
秦妈妈虽然有些愕然,见姜五月如此镇定,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在五月的帮助下,秦妈妈很快背着华清进了五月休憩的屋子里。
进了屋,把华清扶到床上,秦妈妈忍不住问:“五**,你怎么会提着灯笼出……出去?”
五月压低了声音问:“秦妈妈,这么晚了,我娘亲提着灯笼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秦妈妈讪笑:“二姨娘是要上茅房,可能没找到路,就往外走了?”
“你不放心我娘亲一个人上茅房,所以也跟着去了,是不是?”
对上姜五月清明的眼光,秦妈妈不自在极了,但是不该说,不能说的话,那是一个字也休想从她嘴里撬出。
秦妈妈看了五月一眼,犹豫了片刻又道:“不知道为什么,二姨娘饮用了今日的茶水就精神不济。”
这样事,五月当然知道。五月早让人留意今日的茶水,杜若雨让珍珠在二姨娘的茶水里下手,她一直以为那是催情药,其实早在珍珠当初乔装进药铺买催情药时,就已经被掉了包。
如今,杜若雨手上所谓的催情药,不过是安神药而已。
五月沉稳吩咐:“你即刻回房去,若是有人问起我娘亲,就说她不放心我,过来陪我。至于,娘亲你不必担心,我想她只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