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眨眼间,我脑子里已经冒出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可身下的女尸并没有给我任何犹豫和迟疑的机会,她冰冷的双臂猛然收紧,就像一把巨大的钢钳,死死地勒住了我的肚子。我立刻就觉得呼吸一窒,胸腔中气血翻涌,疼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生死攸关的时刻,我身体上的本能反应快过脑中的思虑。手腕一转,那把尚未脱手的短刀就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腰间。锋利的刀刃贴着我的皮肤急速划过,精准地钉在了女尸的手腕上。
我角度掐算的极准,刀尖在刺穿了女尸皮肉的瞬间,也顺势挑断了她的手筋。
女尸身子剧烈的抽搐两下,口中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环在我腰间的两手也卸了几分力道。虽然女尸暂时放松了对我的钳制,可我盛放器物的腰带却被女尸的手指勾住,让我暂时脱身不得。
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间,一旦机会流失,我便再无翻盘之机。不管怎样,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此时还是保命要紧。
我虽然心底暗道惋惜,可到底认得清现状,手中短刀一横,迅速地挑破了女尸的皮肤,将短刀从她的皮肉中扯出。本能反应的支配下,终于让我抢得了一丝先机。我握着斩肉而出的短刀,凭着感觉划向了自己的腰带。
几乎就在腰带断开的瞬间,我双脚猛然蹬向脚下的棺板,借着这一时之力,迅速地从内棺中钻了出来。不过几秒的时间里,形势斗转。那女尸再想用强力钳制住我,却已经来不及了。匆忙间,她只抓住了我为求脱身斩断的腰带。
我气喘吁吁地靠在棺椁边缘,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说你一个古代妹子,也不知道矜持一下,死皮赖脸的搂着我的老腰不肯撒手,也不嫌害臊。不都说古代女子含蓄,最讲究什么三从四德嘛,我看你那什么女德女训的,算是白读了!”
女尸在我手下吃了暗亏,困在棺中疯狂地嚎叫着。我拍了拍身后的棺椁,心有余悸的撑在棺沿上,长吐了一口浊气。心说:“他大爷的,下次下墓一定要看黄历。这次差点被爷爷说中,要是真给这女尸做了上门女婿,我梁晨还要不要脸了。”
墓室中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我刚才打亮的几支荧光棒,被铺天盖地的飞镖砸下来,也直接宣告阵亡了。墓室失去了照明的光源,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竖起耳朵,谨慎地探听着周围的情况。墓室四周寂然无声,估计这天罗地网般的飞镖砸下来,那两个奉天童也直接下工领盒饭了。
不幸中的万幸,总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我松了一口气,随手拍了拍头盔上的头灯。头灯发出一阵“嘶啦嘶啦”的轻微响动,颤巍巍地闪动了两下,“啪”地一声冒了亮。
呦呵,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还是这玩意坚挺,我还以为它在大战奉天童的时候,就已经壮烈牺牲了。没想到这头灯竟然如此顽强,誓死奋战到最后一刻。
“好同志,优秀滴很,胜利的曙光已在眼前了,再坚持一下!等办完了正事,组织上给你挂个专家门诊瞧瞧!”我眼露慈祥地摸了摸头灯的外壳,心情大好的玩笑了两句。
虽然这头灯的光线微弱,可也比一点没有的强。只见在飞镖弩机的连环投射下,整个棺椁早被扎成了刺猬。密密麻麻的飞镖插入棺板上,闪动着阴森森地寒光。
我喉结一滚,不由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暗自庆幸古代工匠的实在。心说这棺椁要是个偷工减量的豆腐渣工程,我现在估计就飞镖满身作戎装,一身铁甲还故里了。
说到底,还是我梁晨福大命大,一身本事经得起风浪的考验。在关键时刻又机智勇敢,敢于同邪恶势力斗智斗勇,拯救自己的性命于危难之间。
我从困境之中脱逃,难免有些自我陶醉。可被厚重棺盖挡在棺中的女尸,却似乎失去了耐性,开始疯狂地抓挠她头顶的棺板。接连数声“刺啦刺啦”的尖锐抓挠声从棺中传来,回荡在空寂地墓室之中,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我见女尸被棺板困住,暂时脱身不得,就嘿嘿怪笑了两声,抬手弹了弹棺板,得意洋洋的说:“小样,嘚瑟的你,这下出不来了吧!”
不料我笑声未落,女尸口中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夜枭般的凄厉怪叫。这声音又尖又响,我两耳被震得嗡嗡作响。
紧接着,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棺中的女尸就已经狠狠地撞向了棺盖,硕大的棺椁被她撞得剧烈地震动着。接连几声“咚、咚、咚”地撞击声不断传来,像道道惊雷一样,狠狠地锤在了我的心脏上。
我心底一片雪亮,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清楚。刚才在棺中丢失了盛放秘器的腰带,我已然处在了劣势。更别说还拖着一条伤腿,行动不便。如果女尸在此时破棺而出的话,我基本就可以洗洗干净,选择慷慨就义了。
失去了傍身的工具,我的战斗力削弱了不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不能干,为今之计,还是尽快从古墓中脱身的好。没有一丝的犹豫,我直接伸手入棺,扯开绣被,趁机把女尸绣鞋给扒了下来。
可谁知就在这短短的几秒之间,变故突生,我忽然感觉身前一阵劲风袭来。抬头一看,眼前的棺盖已被那女尸凌空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