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乎庾亮的意料的事情发生了,Tommy夸张式的战果大汇报,居然让羯赵天王石虎信以为真,他让太子石宣从东宫再抽调剩下的东宫高力士精锐,和寿阳附近郡县的士兵,一起交给Tommy指挥,从寿阳突然向东南方杀个回马枪,直逼东晋都城建康!
这东晋都城建康,位于扬子江下游南岸,紧扼扬子江出海海口,是扬子江下游区域最重要的军事、政治和经济中心,河、陆、海的交通枢纽要地,南北水陆的转运城市。
它位于鸡笼山和覆舟山一片临滩丘陵高地,东南与平坦广袤的太湖平原和钱塘江流域相接,沃野千里。扬子江自西南向东北绕城廓而流,秦淮河蜿蜒在城南外伸入扬子江,形势险要,有虎踞龙蟠的优越地理形势。羯赵天王石虎手下的羌族将领姚苌所说的“据长江之险、江南之富”,确非虚言。
当西晋被匈奴所灭,洛阳化为灰烬焦土,晋国开国帝皇司马懿的曾孙司马睿正镇守当时由三国孙权建立的都城建业,掌扬州、江南军政大权。北方沦丧,司马睿在南迁流亡大族王导、王敦等人的支持下,在建业自立为晋王,次年称帝。至晋愍帝,正式易建业之名为建康。
建康城城周四十里,外围有东府城、石头城和丹阳郡城等一系列的城市群,成众星拱月的强大形势,是一个以建康都城为核心的城市组群。特别是城西上游的石头城,更是无比坚强的军事堡垒,有若建康的守护神,若不能攻陷石头城,休想损建康分毫。
Tommy所部万余人从江北绕过建康江南的幕府山,首先进攻建康城的屏障——石头城!
此时,建康以北、临江之处的石头城,正由虎将王恬将军镇守,因为城墙很高,城下届为江水,王恬在城头上加派了弓弩手和抛石车,严正以待。
......
话说两头,桓温与我白石战场一别之后,就和支道林带着随相的蔡家军残部,连同自己的三千具甲骑兵,作法来到京口的蔡谟征北将军幕府。蔡谟与桓温英雄惜英雄,相见恨晚。谈起随相所部被石宣手下的那个高力士将军朱保以及手下的黑槊龙骧军杀得差点全军覆没的悲剧一幕,五十四岁的蔡谟显得痛心疾首,也深感京口这个号称东晋“北府”的实力不堪,于是向二十七岁的桓温虚心求教:“您是新晋的辅国将军,请问我京口北府之兵,何时才能与那羯赵的高力士军团和黑槊龙骧军相抗衡?”
桓温也不客气,直奔主题道:“眼下羯赵的这支黑槊龙骧军,乃是北方游牧骑兵在马镫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而来的,人马均披铠甲,这种重骑兵又称甲骑具装。经过天王石虎的亲自反复tiaojiao,甲骑具装由六个部分组成:面帘、鸡颈、当胸、马身甲、搭后、寄生。‘面帘’是一块狭长的金属制成的护面,上面开有眼孔,主要保护马匹面部;‘鸡颈’其实是一副马颈部的护甲,由甲片缀成,前面有搭扣可以扣上;‘当胸’、‘马身甲’、‘搭后’,就是马匹前中后的大片护甲;而‘寄生’比较有特点,是一个放在马尾部的向上翘的扫帚一样的东西。身穿甲骑具装的战马,以目前我们大晋的这种灌钢法炼钢的水准,除非是步兵不要命地冲上去砍马腿,否则很难以大刀大斧等兵器直接杀伤它,寻常弓弩不能入,防护力可想而知。甲骑具装的武器除了传统的弓箭长刀外,长兵器更进化成为穿透力强韧性好的骑兵用长矛:长度达到一丈八尺的‘马槊’!羯赵的黑槊龙骧军,就是如此可怕的甲骑具装!这种精锐中的精锐,乃是羯赵的御林军。此次派出参战,您的爱将随相是吃了不少亏的。如果要想战胜,必须采取以重装骑兵对抗重装骑兵的战术。虽然我们南方多水地湖泊,阡陌纵横,不适合大批量饲养马匹。但是仅仅依靠步卒对抗北方胡骑,又是谈何容易呢?可以说撵都撵不上。”
“可是,白石一战之后,老夫料想那羯赵的黑槊龙骧军必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们可能会转而偷袭我大晋都城建康,如今之计,如何保护皇上和那群文武百官的安危?”蔡谟一听,更是忧心忡忡道。
“这个好办,蔡将军可以在与羯赵刘征海贼接战的士兵中假传命令,就说已经派桓某带重兵驰援建康就行了!”桓温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好吧,就依桓将军所言!”蔡谟自知京口这群北府兵目前不是羯赵重装骑兵的对手,眼下为了提前救驾,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
......
而建康以东最近的南琅琊郡现在是那文士王羲之代理内史,而东边远处的京口则有蔡谟将军把手。Tommy开始考虑是否要转向东面进攻最弱的南琅琊郡城!
就在此时,其身后突然出现一支奇怪的军队,这支军队只有一千人,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头到脚披着重重的多层铠甲,一手拿着前凉独有的高达1.7米、宽约80公分的盾牌,另一只手则拿着西凉独有的长剑(从甘肃武威雷台汉墓出土的西凉长剑,形状呈柳叶型,刃长1.45米,柄0.3米,重12公斤,从形制上看,与中原流行的长约0.9米的双手长剑不太相同,浑似短柄长枪)。
他们缓缓从Tommy身后踱出,领头的人就是一位前凉牧府相司马张耽,他的身边是一个三十八岁的主簿谢艾,他们乘坐着轻便小马车,戴白色便帽,击鼓而行。而他们麾下全是一群西凉剑士,西凉战无不胜的重甲步兵。
在三十一年前,对西晋怀帝感恩戴德的凉州刺史张轨也曾派遣西凉战神——都护北宫纯,率领张篡、马鲂、阴濬等人领州兵一千人驰援洛阳,参加勤王行动。
而就在那时,两晋南北朝历史上第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发生了,结果是凉州军团以少胜多,大败“飞豹”王弥的数万骑兵和步兵!
这次,估计历史的奇迹又要重演了,因为主簿谢艾开始作法,将北宫纯的战魂附加到张耽身上了!只见,在Tommy的羯赵士兵身后,被施了法术的张耽手势流畅地引导着西凉勇士们摆出了绝似罗马重装军团的布阵。据说,在东汉陈汤、甘延寿率4万将士西征匈奴于郅支城的时候,他们发现的也是同样奇特的“夹门鱼鳞阵”的重装步兵,据说这是17年前被击败的罗马第一军团的残部。虽然那场战斗汉军大胜,并俘虏1000余人,并称呼俘虏的罗马士兵为“骊”,但是这支被俘的罗马军团给当时的西凉带来了与华夏大陆完全不同的战斗风格:长剑、重铠、投枪、鱼丽阵、斯巴达式大盾牌……
对于数万大军而言,这些人的出现无疑是一种挑衅,也是对Tommy的侮辱。
“难道你们相当斯巴达三百勇士不成?我可不是波斯王薛西斯!”
被激怒的Tommy命令手下的弓弩手一齐朝这支小部队放箭,霎时间,箭如飞蝗,然而,那飞来的弓箭却穿不透西凉壮士的重铠和盾牌。张耽和谢艾这边的一千名重甲步兵仍屹立不动。
这批严阵以待的重装步兵,手持长盾短剑,打扮与东晋汉族人完全不同。这些人齐声喊道:赫赫赫赫!像是在跟自己助威壮胆,他们摆出了一种鱼鳞阵!
Tommy的副将感到奇怪了,心中想道:“这种军队,方阵更容易被骑兵冲垮,难道这支部队......”
正想着,那些重装步兵听令转弯站立,口里继续发出:“赫赫赫赫!”两次转弯之后,拿着一种上面画着太阳的圆盾对着Tommy麾下羯赵精锐骑兵——黑槊龙骧军。
Tommy的副将此时心里感觉异样:“有点不对!”
可黑槊龙骧军的骑兵大队已经全部冲了过来
张耽和谢艾的步兵传令兵继续用暗语下令道:“斯巴德斯!”
只见他们的步兵们前面一队站立迎敌,后面一队趴在了地上,用盾牌和长矛形成密集的防御圈。
当黑槊龙骧军的骑兵冲过来的那一刹那,他们的步兵传令兵又下令了:“里西!”
这时前面一队的步兵也像后面一队一样趴在了地上,后队和前队步兵用盾牌和长矛一齐在低处出击,刺中黑槊龙骧军的战马和马上之人,将黑槊龙骧军的骑兵突击部打了个人仰马翻!
黑槊龙骧军一个接着一个成队形的冲击全部失败,对阵之处一片血迹,尸体狼藉,场面惨烈!
Tommy见状,命令后面的骑兵道:“全军散开!”
而张耽和谢艾的步兵还在继续杀戮冲到正面的黑槊龙骧军骑兵。
这时,Tommy继续下令:“左右两翼分散队形!”
可是,张耽和谢艾的步兵阵营后面却发出:“赫赫赫赫!”
随着喊声,一阵飞掷的长矛向着天上射出,随后像抛物线似的,雨点般地落在散开的黑槊龙骧军骑兵身上,又有一些人被从天而降的长矛刺死。
这时,黑槊龙骧军部将问Tommy道:“将军,怎么办?”
Tommy用青龙偃月刀示意道:“你攻击右翼,我攻击左翼!”
于是,黑槊龙骧军兵分两路,绕过死去的士兵,两面夹击。张耽和谢艾的步兵也回缩阵型,继续防御。
后面的情节简直就是前面剧情的复制版。只见Tommy麾下的这一路黑槊龙骧军蜂拥而上,等到这些羯赵精锐骑兵奔袭到一半时,快接近西凉军阵左翼以后,张耽又如同当年的北宫纯一样,一声令下,所有步兵从背后抽出标枪,对这些奔袭中的骑兵也来了一轮迎头齐射,当场就有不少人被射的人仰马翻。等到黑槊龙骧军近前,这一百多步兵全部龟缩在自己的大盾后面,用力顶住骑兵对自己的冲击。这些羯赵精锐骑兵最具杀伤力的就是第一轮的冲击,如果没有将步兵的阵型冲乱或是冲出豁口,他们基本上就失去了优势。而此时,Tommy麾下的这一路黑槊龙骧军已经被黏在张耽的西凉重装步兵阵中,西凉的重甲士兵们从大盾后猛的站出来,手持长剑将马上的这些羯赵精锐骑兵一一刺翻在地,尽管有重甲护身,但是西凉勇士专挑人马防护薄弱的地方劈砍,接下来的就是这些重甲步兵大肆屠杀羯赵骑兵的一幕了。西凉全军猛扑上去,给予羯赵敌人狠狠痛击,Tommy的羯赵军队大惊失色,被杀得人仰马翻,尸横遍野,余下的人只得落荒而逃!
张耽的西凉勇士也如同当年的战神北宫纯一样,初战告捷。
而Tommy部将所带领的另一路黑槊龙骧军,在进攻西凉军右翼的谢艾时,也遭遇了一样的惨败!
第二天,收拾残军的Tommy见石头城北面无门,决定驱动火船绕到其西门纵火焚烧,并准备向西南方向退守历阳。王恬则奏请朝廷,派司马晞和司马无忌二人随自己率领城内部队和建康援军,从水上全力追击,而张耽、谢艾的一千西凉勇士则从陆路追击,Tommy见势不妙,又改走东北方向。西凉的张耽和谢艾并未善罢甘休,他们率领西凉铁骑,与王恬、司马晞和司马无忌的东晋水军尾随其后,三方追逐了百余里之后,最终又在涂中和南顿邱郡附近的琅琊山相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