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从中午忙活到傍晚,公孙羊也直呼吃不消,连续不停的手术,着实费心费力。
凡少东掺扶着老山羊,从瓦房中走出,他对各类手法符印,以及手术的顺序,都已然了熟于胸,他看着公孙羊不由得问道:“师傅啊,我什么时候可以操刀啊?”
公孙羊嘿嘿了一声,那眼神中带着不屑:“就你?还得打下手个两三年呢,晚上给你个傀儡练练手,让我看看你熟悉到了什么程度!”
凡少东也不多说,做了顿晚餐,还拿出几盏雪乐,既然紫晶都给了这个便宜师傅,多做点菜多学点本事儿,也不算亏!
公孙羊看着桌上,净是一些没见过的美食倒是眼前一亮,他饮尽一杯雪乐,啧了啧嘴:“这就是你小子凡海楼的头牌菜啊。真没想到,你哪儿搞到饕餮族的食谱的,这些东西还真是天马行空啊!”
公孙羊随意在火锅内涮了涮嫩羊肉,一口吃下,然后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他盯着凡少东认真的说道:“要不,来我醉云楼当个主厨吧!”
凡少东瞪了他一眼,拿了我的紫晶,还想让我给你打工?
他没好气的说道:“主厨不行,除非让我当你们那儿的二掌柜,还可以考虑考虑!”
没想到公孙羊嘿嘿一笑:“可以啊,每月给你四分的提成!”
凡少东看着老山羊答应的如此爽快,直感觉自己肯定是吃了亏,不过他对老山羊的观感不错,也不想太追逐利益。
不过,这个医术,他是必定要学好的:“这个菜谱等回到了京都,我给你写一份,此刻你先把医术好好的传授我!”
公孙羊又吃了一口东坡肉,乐呵呵道:“不急,先吃饭!”
直至满桌子的灵膳,都被消灭的干干净净,公孙羊才取出一个精湛的傀儡。
这个傀儡外观和人一般无二,如同一个小巧的童子,它双眸紧闭,安静的平躺在床头。
公孙羊将凡少东拉过,指着面前的“童子”:“这是你练习用的傀儡,这个构造和人体一模一样。甚至都有着心脏般的水泵,不断使这里面的墨水循环,现在你就练习一次给我看看!”
凡少东神色一正,从老山羊那接过了药包,自己按照比例,调配出麻沸汤后,给那人偶灌下。
别说,这人偶还真的宛如真人一般,灌下麻沸汤后,就连呼吸都变得舒缓了很多。凡少东接连几个大穴点上,有模有样的用元气将空气凝固,他小心翼翼的沿着画好的白线,将傀儡切开。
公孙羊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看来这小子的天赋还真是不错,虽说依旧有些生涩,但假以时日,必定也可成为一代大家!
凡少东心知,前面都是些基础,只要按照步骤,基本上不会出错。但是这刮脑,就完全是技术活儿了,要是有一点点手抖,患者变成白痴倒是小事,要是死了,那就罪过大了。
他的手臂鼓足了力道,手腕倒是微微放松,他的手上有一层温和的气膜,将手指与大脑轻轻隔开。
“啊!”
凡少东不由得惊呼,看着公孙羊轻松写意,但自己真正做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对力道与角度的掌握,真真是太过苛刻了!
公孙羊站在一旁嘿嘿一笑,鼓励道:“别大惊小怪的了,继续弄!记得弄傻了也比弄死了强,这刀一旦下去就不要停!不就带出一丝儿血吗,老子当年可是把这傀儡半个脑子都给吧啦下来了,你和我比起来,真他娘的就是个人才!”
凡少东强忍着笑意,聚精会神,将外界的干扰降到了最低,虽还偶尔刮起一丝血丝,但总的来说,已经勉强算成功了。
“成啦!”
凡少东打出几道符印,将傀儡的缺口彻底封住,这才擦了擦汗水。
公孙羊站在一旁打趣道:“不错,勉勉强强还行吧。第一次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多总结总结经验,过几天,你来帮我!”
凡少东点了点头,他此刻只感觉无比的疲乏,这开刀看似轻松,实则每时每刻都让人提着心神,不敢有一丝放松,一旦松了下来,那就可能酿成大错。
他一心二用,一边思索着手术的技巧,一边推敲着,这些咒符,究竟是如何钻到人的后脑之中的!
凡少东平复了一会儿,不由得问了问:“这事儿,难道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嘛?”
公孙羊摇了摇头,也是无奈:“要是知道倒好了,现在黄贯中那老小子,已经在整个关内发布了一级预警。此事也早已报了上去,可就是找不到一点儿线索,所以我也就来看看了。”
凡少东单手握着下巴,他回忆着和咒魂遇见的一点一滴,不由得想起那杯香茗。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他喝了好多杯,也没见有什么大问题,他看着公孙羊又问了问:“这些被下咒的人,性格怎么样?”
公孙羊细细想了想,撇着嘴:“不太好说,有些人朴素,有些人圆滑,似乎也没有什么共同点。”
“这些人信长生吗?”
凡少东随口一问,但是公孙羊却仿佛被打开了思绪,他回忆了一番,而后说道:“嗨,好像还真是。我给一个命桥境小屁孩说要开刀的时候,他吓得手无足措,连连要跑。嘴里还唠叨着他可是要长生的,被我这么一弄是破了金身。真他奶奶的搞笑,老头子我都不觉得自己能够永存!”
凡少东点了点头,他缓缓说道:“那就没错了,你让黄将军暗中调查一番,这些人都去过哪儿!”
“早调查了!”公孙羊一拍大腿,“可是这些人去的地方就没有完全重叠的,甚至就连方位也相距甚远!”
“那他们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
公孙羊有思索了半刻:“奇怪的人,也倒不是没有,但是这些人为了生计,每天都要触碰许多人,基数大了,也就没有什么太让人奇怪的地方了。”
屋内再度陷入了沉思,凡少东心想,怎么可能呢,现在不是大范围的中咒,说明咒魂没有亲自出手,只是派了些不成器的手下。若是他亲自出手,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接触了也容易让人忽视掉,而觉得正常呢?
凡少东看了看依旧沉思的公孙羊,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抓着公孙羊的胳膊低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郎中!”
公孙羊刹那间愣住了,他的脑海也在快速推衍,没一会儿就回过神来:“被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可能猜对了!这些人在中咒前,或多或少都有些小疾,基本上都给过百草屋的大夫看过病!”
凡少东猛地站了起来,拉着老山羊就要往外跑:“那还等什么啊,快去把百草屋给封了啊!”
公孙羊不动神色,将凡少东拉回了座位,淡淡笑道:“别急,你就安心在这练练手术。既然知道了源头在哪儿,那就完全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