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没有办法,先是喂了留彬吃早饭,为他敷了冷毛巾,留彬的脸色看着好多了,云卿还是趁着留彬睡着的时候悄悄跑出去找大夫抓了一副药,准备熬给留彬吃。这段时间他一个人面对的事情太多了,心病,才会让他这样突然地病倒。
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留宁和唐长瑜来到了留府。
留宁和唐长瑜一进留府,就觉得这里整个都是静悄悄的,不由得有些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其实他们是怕昨晚留彬喝醉回来以后会出什么事情,特意一大早就来看看。虽然留府刚刚修缮完,还没有拨来下人伺候,可是也不至于如此安静。
留宁和唐长瑜对视一眼,径直向里面走去,一路都没听到任何声音。留宁在留彬的房门前敲门,许久都不见有人应,唐长瑜准备用脚踹门,才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一声进来,两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两人推门进去,就看见留彬躺在床上,显得有些虚弱,可却不见云卿的踪影。“嫂子呢?”留宁一边往里走一边问留彬。
“不知道,我刚刚睡着了,卿卿没和你们在一起?”留彬一阵心慌,反问留宁,他一直觉得昨天晚上他或许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不论怎么回忆,脑海中却一片混乱。
留宁看着留彬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听着哥哥与往日不同的有些沙哑的嗓音,留宁问道:“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
留彬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唐长瑜看得出这些天来留彬的心里一直藏着情绪,不然也不会在昨天突然失控,唐长瑜一直觉得,有些话还是让留彬说出来会舒服很多,便问道:“你昨天喝醉了,是不是和云卿说了什么?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心里有事,我和阿宁都看得出。”
留彬的眼神瞟向天花板,有些迷茫地说:“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跟卿卿说什么,今天早上的时候她看起来没什么事情,可是不知道现在到底在哪。我只是,我只是心里觉得难受。”
“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和我们说,我们一起想办法。”留宁安慰道。
留彬拍了拍留宁的手,说道:“哥心里的苦,你体会不到。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卿卿一直跟着我,为我主持家务,生儿育女,一直尽着做妻子的本分,可是我那么爱她,却连一个名分都没办法给她。”
“这次带她回京城,我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为了我还没告诉他我会求皇上赐婚而高兴,这些年她吃了太多哭,我却连这点补偿都不能给他,作为一个男人,我真的……”
唐长瑜沉默了,他何尝不是感同身受,虽然他和留宁没有留彬和云卿这么凄苦,可是他也会时常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保护好留宁,让她白白吃这么多苦。
留宁却狠狠地打了一下留彬,说道:“我的好哥哥,你怎么这么傻啊,嫂子跟着你是为了什么?她不是为了你个虚名,为了一个名分,她都是为了你啊。有的时候你真的是不该想太多的时候想太多,白白辜负了嫂子一片痴心。”
“只要你对她好,时时在她身边,这比什么样的承诺都更让她有安全感。我知道,长瑜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像你一样想这么多,可是只要他在我身边,我们并肩作战,感知着彼此的存在,这就够了,长瑜,你说是不是?”
唐长瑜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留宁还是一样,能够轻易看穿他的内心。
留彬叹了口气说道:“阿宁,你这是安慰我吗,确定不是在用你们俩的恩爱刺激我吗?你哥我可真受不起这种刺激,我这还病着呢。”
“好了,哥,我这也不是为你好吗。”留宁应到。
“可我到底该怎么办……”留彬还沉浸在深深的迷茫之中。
留宁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马上计上心头,说道:“哥,我知道,既然你不能给嫂子一个婚礼,你可以向她求婚啊,先把她堂堂正正地留在身边,其他的事情等到这一阵风波过去再说。”
留彬一拍脑袋,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啊,突然有些激动,又连连咳嗽起来。三个人商议地越发起劲,对每一个细节讨论的都是热火朝天,正是说的大声的时候,云卿突然推门进来了,为了不泄漏秘密,三个人瞬间回到了无声的状态。
云卿看着眼前有些古怪的氛围,狐疑地问道:“你们刚刚聊什么呢,说的这么热火朝天的,说给我也听听呀。”
留彬给留你使了个眼色,留宁便会意地迎了上去,挽住云卿的胳膊问道:“嫂子,你这是去哪了啊,我和长瑜一早来看哥哥,你竟然不在。”
“哦。你哥生病了,我出去给他抓了副药。”之后四人便恢复到了平日里的相处模式,只是云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时时偷瞄躺在床上的留彬。昨天晚上留彬的醉话,让她第一次那么没有安全感。
留彬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在云卿的细心照顾下,五天以后,留彬便痊愈了。不过留彬也是乐得自在,很享受做病号这些天来享受的待遇。
留彬大病初愈之后,行踪便变得神神秘秘,之前云卿没有在意,可是后来却越发觉得十分古怪。每当云卿询问留彬在做什么的时候,留彬总是以一些理由搪塞过去,或者是避而不答,留彬的这种态度,总让云卿想起那天晚上留彬的酒后吐真言,心里莫名地心慌。
终于有一天,当云卿再次试着试探留彬的口风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却再次激化。云卿忍不住问留彬:“这些日子,你到底在做什么,每天都早出晚归,不见踪影的,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告诉我的吗?”
留彬的眉头微皱,自己为云卿准备的惊喜,自然不想要云卿提前知晓,便故作神秘地说道:“卿卿,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该你知道的,我自然会让你知道。”
云卿却在这番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留彬这些天来的做法,让她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安全感:“夫君,我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让我知道的,李君之对你说过的话,难道你真的信了还一直放在心上?”
留彬听到这话反倒是生出一些不悦,李君之说的话,确实一直让留彬耿耿于怀,只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让他忘记了。与其说他不相信李君之的话,不如说是李君之的话让他不敢相信,而是让他不敢不相信,可是太过反常,留彬逼着自己不去相信,却还是让云卿说了出来。
“你不要再提李君之说过的事情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不会相信的!你不要再提了!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只管相信就好,不要再来追问我。”留彬说完便一直冷着脸,语气也带了些不快。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了?”云卿这些天来压抑在心中的情绪也被留彬现在说的话激了出来,两人的态度都不太好,云卿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反问留彬。
留彬没再理云卿,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云卿知道留彬一直为了这件事情纠结烦恼,他不愿承认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云卿也只能默不作声,毕竟这件事情实在事关重大,甚至是牵扯了上一辈皇室的恩恩怨怨。可是留彬的态度实在是让云卿难以琢磨。云卿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那里。
一连几天,云卿都和留彬互不理睬,一直在冷战着。直到几天之后,留宁突然来到留府找云卿,留府已经修缮完毕,下人也分来不少,一直忙前忙后的,不管是走到哪里,都有人停下来请按问好,以前一直冷清的空房子突然热闹了起来,还让留宁有些不太适应。
留宁在卧室里找到了云卿,云卿正在专心致志地作着刺绣,看这样子,云卿应该正是在为留彬做一件新衣裳。留宁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看着留宁在那里缝缝补补,便问道:“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呢,是为我哥做衣裳呢吧,嫂子你真贤惠。”
云卿抬眼看了留宁一眼,温柔地一笑,没有说话。留宁见状,就知道云卿还生着气呢,便对云卿说:“嫂子,和我哥吵架啦,你是不是还生他的气呢,别生气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要再想他了。”
云卿疑惑地抬眼,问道:“哦?阿宁,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呢?又玩什么花样呢,数你的鬼点子最多。”
留宁笑着夺下云卿手中的针线,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说:“诶呀,嫂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嘛,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开心,带你出去散散心嘛,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快点和我走吧。”
云卿也无奈笑笑,就跟着留宁向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