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看来交涉失败,不知南商帝可敢与孤打赌?”风瑾墨状似无奈的轻摇着头,笑容似有妖气,“若今日,孤能带她离去,从今往后,她便是孤的,还请南商帝,自愿放手。”
“放肆。”回应他的,是一声修罗般阴鸷的低喝。
白影忽闪,内力暴涨,杀意包裹在他的身侧,如炮弹般,再次逼来。
三千华发似群魔乱舞,在空中翻飞。
上官若愚刚跳上甲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了让她窒息的一幕。
那人仿佛入了魔,拼着被风瑾墨手中断剑刺伤的危险,任由断剑刺入腹部,不退反进,一掌击中他的胸口,将那抹红影从半空击落,尔后,顺势坠地,步步紧逼,仿若要将他诛杀于此地似的。
“漂亮哥哥……”上官玲也看到了这令她心惊肉跳的一幕,吓得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爷。”东方一走神,被夜月一刀贯穿肩胛骨,他咬着牙,反手挥出一掌,将夜月逼退,尔后,发了狂似的,朝风瑾墨坠落的方向冲去。
他绝不能让爷死在这种地方,绝不!
“砰。”红色的身影坠入他的怀中,顺势翻身,背部朝上。
“轰轰。”两股强悍的内力,无情袭上他的胸口,东方虎身一震,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只剩下如纸般的惨白。
“哇……”鲜血从口中喷出,溅了风瑾墨一脸。
他怔怔抬首,只见跟随他多年的护卫,面露一丝欣喜放松的浅笑,随后,便彻底失去了生息。
东方,死了?
风瑾墨呼吸一滞,体内被重伤的筋脉,开始隐隐作痛,胸口似被利刃刺穿,钻心的疼痛,从神经末梢传来。
“南宫无忧!”他一字一字咬着这个名字,杀意染满眸底。
将身上失去生息的侍卫推开,拂袖起身,澎湃的内力,掀起他艳艳红袍,如若杀神,冷冷凝视着前方白衣飘飘的男子。
“你找死。”他低吼道,赤手向南宫无忧逼去。
那人巍然不动,对于一个失去冷静的敌人,他连退的兴致,也不曾有过。
手中软剑轻轻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寒芒,迎上风瑾墨急速逼来的身躯。
红与白的身影,再度交缠,青丝与白发如海藻般乱舞着,纷飞着。
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那些人,有些是她熟悉的,有些她从未见过。
她看见夜月浑身浴血,看见宫中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护卫,被砍掉手臂,还在拼死战斗。
不该是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
身体踉跄着后退,正当她神色恍惚之际,凌空一抹人影,被人掀飞,砰地一声,砸到船头的甲板上,身躯微微抽搐几下,脖子一歪,又是一条生命失去。
就死在她的眼前!
这样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惨死在这里。
上官若愚余光瞥见几乎两败俱伤,浑身染满鲜血,伤口纵横的两个男人,一咬牙,“都住手!别打了!”
但她的呼唤,却没有被任何人放在心上,战斗仍在继续,倒下的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汨汨的血泊染红了大地,眼所能看见之处,遍布着淋漓的血渍。
“娘亲,别嚷了,他们听不见的。”上官白特不想让娘亲白白浪费力气,出声劝道。
上官若愚急得不行,她用力挠着头,究竟该怎么办?这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画面,她两辈子也未曾遭遇过,未曾碰到过,一时有些无措。
谁想,正当战斗打得不可开交之际,森林深处,一株参天大树上,手持弓弩的黑衣人,缓缓瞄准正在河畔的画舫船头,来回跳脚,像只跳蚤一般的女子。
去死吧!
阴鸷如毒蛇的眸子冷若寒冰,猛地按下弓弩的发射按钮,一支淬了毒汁的羽箭,破空而至,笔直的朝上官若愚逼来。
“小心。”南宫无忧与风瑾墨对持一掌,各自在半空后退数步,余光忽然瞥见那支偷袭的羽箭,神色大变。
他伸手想要将暗器握住,奈何,在与风瑾墨的打斗中,内力流逝太多,竟只能勉强缓一缓羽箭飞行的速度,掌心被锋利的箭头擦过,一道血痕立即浮现,从被扯裂的伤口中,漫出一滴滴黑血。
风瑾墨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已再无力气去替她挡下攻击。
只能怔怔的瞪大双眼,在心头期盼着,她能平安。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上官若愚被那逼近的羽箭震住,她根本来不及躲,箭头近在咫尺,几乎就一寸的距离,便能贯穿她的咽喉。
心跳仿佛在这一秒出现短暂停顿,就连呼吸,也被她忘记。
她以为,这次她死定了!哪想到,一抹如月光般清润的海蓝色身影,蓦地凌空跃下,单手搂住她的腰肢,原地一转,另一只手握住一支玉笛,以内力挥出,玉笛与羽箭在空中相撞,卸去其飞来的力道,只听叮当一声碎响后,两只武器同时掉落,落入护城河中,引起水花四溅。
“卧槽!”当危机解除,上官若愚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脸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妈蛋!她刚才以为自己死定了有木有?这次,完全是捡回的一条命。
“那啥,谢谢这位侠士出手,小女子感激不尽。”捡回小命,她忙不迭低头向这突然闯入战局的人连声道谢。
哎呦喂,果然美女身边总有几个默默守护的骑士啊,这么狗血的戏码,居然也能在她身上发生?
见她无碍,南宫无忧悄然松了口气,骤停的心脏,再度恢复跳动。
可当他看清那在船头,举止亲昵搂着她不放的男子后,沾染几分血渍的面容,当即冷了。
怎会是他?
风瑾墨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狭长的桃花眼里,溢满了相同的惊讶。
“沙千宸?”他怎么会现身在这种地方?
“沙沙沙。”丛林中,细碎的摩擦声由远及近,正在缠斗的两帮人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停手,戒备的看向四周。
难道还有埋伏不成?
只见在森林中,大批身穿沙兴国独有服饰的将士,手握利刃,如蚂蚁群般,排山倒海的从里边跑出,他们在战场外,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南商、沙兴、北海两国隐卫及护卫,困死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