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呃……陶婶那个帮忙的大妈说的,感觉像摆酒席,屋里这一桌像新娘新郎,外头的则像流水席。
毕竟,刚才麻将一直没停,人头攒动。
废话老多,看得我头晕。胡乱吃了些什么花什么苗,喝了二碗老鸭汤,我就离席到书房坐着。
窗开着,殷亦桀给我盖了条小毯子,摆了些水果,才去客厅应付。
布莱恩竟然一夜未睡一路上还在忙事儿路上车坏了换轮胎所以到的时候那么邋遢又火特大,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不是更年期提前就好。
但好像没几个人觉得他纯粹是借题发挥,大概,最近范氏也将他搞得够呛;
而对我,他一定担心。
哦,担心,我才吃了二颗李子,他就跟进来了。
不一会儿,殷亦桀和玉壶冰先后进来,书房该会议室了。
陶叔就没时间吃饭,赶紧将客厅拾掇拾掇,支了个大点的几子,泡茶什么的。
殷亦桀将我一抱,我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就说了:
“怎么轻了?瘦了?”
几个男人都很鄙夷的懒得理他,帮忙将太师椅沙发之类围成一个相对松散随意的大圈。
我,汗,也懒得理他。
这几天没少抱吧,突然冒这么一句,纯粹是……无解。
布莱恩憋不住,劈头盖脸来一句:
“殷少,关于公司的公事儿,我同意玉少的观点,支持我妹。如果你有意见,我将商场傍妹妹负责,整好给我帮忙……”
殷亦桀发怒了,饭前憋了他一肚子火哪里还忍得住,机关枪哒哒哒开炮(机关枪能开炮):
“你少挑拨离间打肿脸皮充胖子,跟你没关系。一个大舅子就够我搞的了,真是。没听说过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好像恨不得我媳妇儿跟我离婚似的。难不成看是我老婆了?老婆,告诉他,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
无聊,大老爷们口角还没玩了,脑子一亮,我说:
“你们出去打一架,活着的说话。”
顿时,屋子里特安静,老六点个烟半天没点上,挠着头看我。
不过,看什么看,刚饭桌上我就听见了,殷亦桀和布莱恩为同时看上同一块大鱼头也吵架,玉壶冰不知怎地也挨骂,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说:
“我家快成菜市场了,到底谁是户主?”
当然,户主不同于业主,这是不同概念,但这里又不是法庭,我不过维持秩序而已,是吧。我话音刚落,大家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了。
殷亦桀揉着我头发,爱恨交加,好像还是骄傲的成分多一些。
呃,我不知道他骄傲什么,反正给我就这种感觉。
玉壶冰好像很想看别人火拼,挑拨道:
“户主,这个打架,是单挑还是群殴,可不可以用武器?”
玉壶冰笑:
“你确认是活着的说话,还是站着的说话?”
“嘭!”
不知道啥碰啥,殷亦桀很挑衅的瞪着他,哼道:
“知不知道这里谁最弱?”
老六费了半天劲儿烟终于还是没点着,过滤嘴都咬扁了;停下来左顾右盼,似乎要确认自己到底属于哪一方,以便准确判定双方的实力。
桀桀慢悠悠的走进来,在我跟前坐下,不语。
观打架不语真君子,很对的。
铭风也不语,不时瞟一眼白芍,似乎在问:
“你忙得过来吗?”
玉壶冰郁闷了,看着我,狐狸眼乱眨,还装委屈,道:
“我娘家人哎,我只管维持秩序,并且保证我妹安全。小可人,哥我可是一直站在你一边的哦。”
我还没开口,布莱恩将茶几踢得乓乓响,提醒道:
“你是‘干’的娘家人,注意自己的身份和尺度。说正事儿。可人,你说,你怎么打算的。”
哦,大家唰的看向我,好像我一开口说离婚他们就准备揍人,磨刀霍霍挽胳膊握拳,这个,咽口口水,
我说:“那什么,你……是指,哪个问题?”
殷亦桀又得意了,冷不防亲下我鬓角,强烈的宣示所有权。
不过问题是,他什么意思?
我有说到什么让他High的事儿吗,激动啥么。
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都,眼睛擦得so亮,显露出桀桀见到肉肉的兴奋,怎么了?
我转向布莱恩,嚇!
表吓我撒。
布莱恩小眼睛危险的眯起来,直直的盯着我,有随时扑上来将我生吞的可能性。
我很无辜耶,到底怎么了嘛,看着他,我希望,给我个提示,一点点。
布莱恩忽然抬起手,伸了一下,又拐回去摸着自己的额头,很气馁的瘫倒在沙发里。
不停的哀叹:
“可人啊,你完了,你完了……彻底完了……”
布莱恩哀叹:“哥替你出气替你撑腰啊,你竟然懵懂,你完了……”
我完了,啥意思,呀,别吓唬我呀,看这样子怎么搞得跟世界末日似的。
我眼睛瞪老大,看着布莱恩。
布莱恩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痛苦的问我:
“你,烧退了吗?”
我看殷亦桀,我烧退了吗?
这个,我说:
“你是不是说要他别这样啊,他可讨厌,总……”
又来了,殷亦桀亲着我的脸,嚣张的一塌糊涂,好像认定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布莱恩痛苦的摇头,好像都准备放弃了,哀叹:
“可人啊,你能不能振作一点?OK,我知道了,就是24X7全方位守护。殷氏,哥我郑重通知你: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形象,我妹不同意。”
“啪啪啪!”
一帮子无良的纷纷鼓掌,就差放烟花礼炮扭秧歌大戏台庆贺了。
殷亦桀看我,我点头,不止一次了,不要这样啊,要不然我让桀桀咬你。殷亦桀好像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至少刚才的掌声就表明,“群众的呼声”,对吧?
“好,这个问题立刻生效执行。下一个,接下来你准备干啥?”
布莱恩只好问的更具体一些。
我赶紧举手抢答:
“上学-…呃,你说的是,立刻吗?”
殷亦桀身子僵了一下,布莱恩愣了一下,都看着我。
这个,我是说,是这样:
“学校也快到暑假了,我的意思下学期去上学。现在……嗯,你们不是说要去度假么,我也要去!”
殷亦桀赶紧将我手按下了。我扭头看他,怎么了嘛?
心声,我总得说出来嘛,早上的事儿大家一致认为殷亦桀不对,那这件事情我也要提交大哥义兄评判。
我说:“你之前就说过,等事情完了就让我出去,我修了三个学位,MIT,或者别的学校,一个学位能拿到吧?”
扭头,我看着布莱恩,等着他给出答案
看,之前一个个都答应我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他们不能骗我呀。
所以,现在可以兑现喽。
布莱恩看殷亦桀,殷亦桀看玉壶冰,玉壶冰看我,这个,为了以防他们任何人拒绝,我补充一句:
“我有同意花一小半或者一大半的时间照顾公司。虽然我打理公司也是才开始学的,但是我会用功努力认真负责,我说到做到。”
好像,有些冷场,气压有些低。难道我上学的梦要又一次打碎?
兵荒马乱的年代那是没办法,现在为什么不可以?看似大家都怎么对我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提到我的要求,就不行?
我在怀疑,我到底算什么:是殷亦桀的玩偶,还是他的慈善项目之一,或者别的。
布莱恩看着我,问:
“殷氏,你不同意?”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布莱恩的意思。
他的小眼睛看不太清楚,深邃的犹如一方古井。
殷亦桀没有回答,旁人自然没有插话的余地。不过我想谁都能猜到是不是,我本来就不是个很会伪装的女孩,更何况我现在想表达还来不及,又哪里隐藏了。
猜到了,又会怎样?
玉壶冰举手,说:
“殷少,不论你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我觉得都有些欠妥。不论如何,现在条件具备,应该送小可人去上学。我记得小可人说过一次,就算去大学听听课,无关学位学历之类的,她都很喜欢。事实上,她也从学校学到很多东西。所以,我支持,从基本上支持;当然,具体去哪所学校或者时间怎么分配,可以再商量。”
布莱恩如释重负,立刻接话,幸灾乐祸地对着殷亦桀道:
“我原本给可人联系的就是MIT,还有UC(TheUniversityofChicago,private,not-public私人大学,非公立大学),过去一年内应该能拿到学位。”
显然,又是N比1,殷亦桀输。
大家都盯着他,不管有关无关,看热闹似的也蛮有意思。
不是我,我没什么热闹可看的,焦心还来不及;而是铭风他们,事实上我上不上学也确实与老六他们不相干。
我低下头,殷亦桀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甚至,现在我有点儿后悔,是否有必要对簿公堂式的当众提出来,将矛盾激化。
过了好一会儿,殷亦桀申诉了:
“我没说不让可儿上学。相反,我也很支持……”
哦,大家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以及果真如此的疑惑,可见,殷亦桀的RP有问题,信誉不高。
殷亦桀挑挑眉,搂着我作无比亲密状,说:
“我说过,现在立刻结婚,结完婚就送她……”
“哗……”
人群沸腾了,连进来收拾屋子的陶叔陶婶他们都,站一旁听墙角。
这个,关系好,是一回事;结婚,是另一回事。
富家子弟太子爷么,有几个相好的甚至红粉知己,这不稀奇;但到了结婚,意义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