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大多数都是不入品的家伙,放在之前胡破军本不屑动手,但今日这些在他眼中蝼蚁般的东西,竟敢主动挑衅炙阳,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脸被打了,胡破军自然怒了。
三丈高的炙阳战旗,在胡破军的手中被舞的猎猎作响,他冲进人群中大旗一挥,只听那闷声如雷,强烈的杀气随即溢出,一百狱卒就像被收割的稻子一样一片片的倒了下去,再无一人能够双腿站着,尽皆屁滚尿流,臭气熏天。
“你,你想干什么?”
眼前一幕已经超出了黄东生的承受范围,他一介文官,在天青境内不知道多少年没动过武了,何曾见过如此场面?见胡破军煞星般的朝他走来,已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了。
“少爷说,打脸。”
胡破军的脸上蔓延着一道恐怖的刀疤,这是在对战族时留下的,本来在大地之树的力量下是可以复原的,但却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在他看来伤疤是战士的最高荣耀。
可在别人眼里自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黄东生看着那家伙离自己越来越近,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凶煞,那横眉怒目的样子,吓得他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胡破军可不管这些,他走上前去一手拿着炙阳战旗,另一只手对着黄东生的脸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敢打我,我要你死,你全家都要死!”
黄东生何时被人这么抽过脸?一声怪叫就跳了起来,此时说话已经模糊不清了,饶是胡破军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气,已然疼的他死去活来了。
“把你抓的人放出来,饶你不死,”颜浩霸气十足的走到他面前,这种小人物他还不屑跟其太过较真。
“颜浩你做梦,今天你敢打我,明天皇上就会抄了你全家,你们都要死!”黄东生声嘶力竭的吼道,他倒是还有几分骨气,被揍成了这样,还不忘跟颜浩死磕。
“就凭你也敢帮圣上下旨?”颜浩白了他一眼,顺手把黄东生给扔了出去,这货的嘴还真是很硬,一字不说的就昏了过去。
颜浩本是想要挖出他背后的人,在他看来就算要打人也要打值得他动手的人,很显然这黄东生还不够分量,杀他一人并不足以儆百。
“我倒要看看这刑部到底还有没有一个说话算数的人,”颜浩这货绝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加上有所倚仗,想都不想就发令,“把这刑部大堂给我拆了。”
一番打闹之后现在已经是快到正午的时分了,刑部地处帝都西门较为繁华的街道,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百姓贵族都混在一起,看着刑部的热闹。
刑部这些家伙平日里横行乡里惯了,除了一些权贵,还真少有人能招惹的起他们,今天被颜浩堵在门口一顿胖揍,让不少人都大出了一口气。
“颜浩你是想造反吗?”
就在胡破军带人上去想要拆匾额的时候,刑部尚书田浩楠再也坐不住了,今天要是被颜浩这么大嘴巴抽过来,从此以后他们刑部在天青庙堂里就再没立足之地了。
“嘿,正主终于出来了?”颜浩见田浩楠脸色不善的跑了出来,心里暗乐不已,不是想装逼吗?老子今天就让你一装成逼。
“陛下虽然封你为忠勇候,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来我刑部捣乱,你置天青律法于何地?置皇帝陛下于何地?你当真是觉得我天青帝国容不下你了吗?”
田浩楠说话不可谓不恶毒,上来就用天青律跟皇帝扣在了颜浩的脑门上,而那最后一句更是比黄东生还要阴狠万分。
这分明是说颜浩是在叛国,这可是要诛杀满门九族的大罪!
“田浩楠,你是什么爵位?”颜浩脸上不动声色的扔出一句话去。
作为刑部尚书,田浩楠位列正二品的官职,可以说差不多是位极人臣了,但爵位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得到的,他混迹官场一生也不过只得到个子爵而已,这是他的硬伤。
而颜浩这句话抛出根本就是赤裸裸的鄙视,帝都的人都知道颜浩是小侯爷,从出生就是世袭罔替的,加上陛下最近又封了一个忠勇候,身份之尊贵皇室之下无人可比。
“你......”田浩楠一时语塞,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脸色愈发的铁青。
他虽然位高权重,但哪里比的上颜浩这种世家子弟?
“你什么你?田浩楠你一个区区子爵,也敢直呼本候名讳,这逆上的罪名可是你能承担的起的?那黄东生狗一般的人物,我自然不屑与他一般见识,想你也是二品大员,竟这般不知好歹分寸?”
颜浩毫不示弱的反问,言辞之犀利让田浩楠根本辩无可辩,这厮装逼果然到位。
“跪下道歉,本候放你一条生路。”
颜浩已经铁了心要拿这刑部立威,刑部尚书是他必须要打的人。
田浩楠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他很憋屈可却无可奈何,作为刑部主事之人,对与天青历法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了,下位贵族言语中冒犯了上位贵族,那也是逆上之罪,轻则杖刑重则车裂,他没想到颜浩会做的这么绝,根本不给他身后那位的面子。
“小颜侯爷,做事不要太绝,不然日后就不好收场了,”田浩楠的脸已经快滴出水来,那种愤怒强憋在他的心里,却无法反抗。
“你们招惹我的时候想过日后吗?”颜浩不屑的冷笑,这些家伙以为自己是面捏的吗?不要说这肆无忌惮的挑衅已经激怒了他,就是这场暗斗颜家也是不可能退让的。
现在无数双眼睛正看着这里,他们想要看到的不是谁打了谁的脸,而是一个结果,或者说是一个态度。
庙堂的那位到底对颜家放纵到了什么程度?颜家现在强势复出到底有多少底气?这些都是他们观望的方向,洪荒的大流之中,稍有偏差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有些东西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田浩楠虚着眼睛说道,他也明白这场角逐他代表的是大皇子一方,大皇子对颜浩不满,却又无法拉拢,自然是要打压下去的。
自己可以掉面子,但大皇子不行;自己可以对颜浩低头,但大皇子也不行,正巧他现在代表的就是大皇子的势力,所以田浩楠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拆,”颜浩轻描淡写的吐出一个字,对于田浩楠,颜浩也是有些心存顾忌,倒不是因为他的官职,而是因为他身后的那个人。
虽然他也瞧不起那人,可不管怎么说人家有个好爹,论身份地位他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可既然对方欺负上门,这货也不是个怂蛋,自然要一争到底了。
“我看谁敢?”就在胡破军想动的时候,一群人好不容易从外面挤了进了,颜浩寻声望去,却是那帮劳什子言官,其中不乏花甲之龄的老头。
“你这小畜生敢在刑部门前行凶,眼里还有没有我天青的律法?”一个老头踉踉跄跄的走到颜浩身边,吹胡子瞪眼的指着他鼻子骂道。
这人正是刑部的前任尚书,两朝元老。
“莫叔,这货是谁?”颜浩抹了一把被那老头喷在他脸上的口水,转过头茫然的朝莫道问去。
“谁知道呢?”莫道跟颜浩的配合倒也默契,“也许是哪家的疯老头跑出来了,等会二少爷面见皇上,一定要让城防加紧巡逻才好。”
李牧渔作为堂堂的两朝元老,掌控刑部超过了三十年,不说天下路人皆知,但在天青朝野也是桃李遍布,特别是文臣言官,十之三四都是出自他的门下,或者要不就沾亲带故,在官场中名声极大。
颜浩跟莫道的声音可都不小,周围的百姓也听了个真切,许多人都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毕竟那老夫子严肃的模样,此时更是显得尴尬无比。
“野种你放肆,敢这么跟李阁老说话?”
一个年轻点的家伙红着了脸跳了出来,那声音刻薄的好像颜浩踩到了他的尾巴。
这群文臣言官本是在皇帝御前请命的,可通过宫里小太监时不时的碎碎细语他们才知道,颜浩这厮不仅已经回了帝都,还在刑部闹腾了起来。
于是这群家伙哪里还坐得住,急忙出了宫,一路小跑到了这里,连自己的随从都没有带上几个。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质问本候?难道以为本候是好欺负的?”颜浩剑眉一挑,已然是怒上心头,“既然你们找死,也怨不得本候了,都给我绑了就近扔到刑部大狱里去。”
“竖子尔敢?”
“混账东西你放肆,不想活了?”
“老夫今日就是要看看颜家的孽种,究竟有多蛮横?”
随着颜浩的令下,一干文臣顿时炸开了锅,李牧渔的脸已经被气的铁青,他已经忘记这么多年以来,有谁敢这么赤裸裸的侮辱他了。
“武者下贱,至颜绝始,”老家伙几乎颤抖着说完这句话,闷气在他胸中集聚,让他不吐不快,可还没等他一舒快感,就只感到脸上一阵火辣,看到两颗分明的大黄牙从他嘴里飞了出去。
“老匹夫,”胡破军面无表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