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渔被打了,被胡破军打的干净利落,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哭天抢地,就已经被抽飞了出去,事后胡破军告诉颜浩,他一时没留住手,至少用上了一半的力气。
四品武者一半的力道,就李牧渔那半死不活的身板,没被拍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好好好,颜家的小畜生,你连我都敢打,看来在天青也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了,我倒要看看你颜家势大,可能不能挡住天下这悠悠众口?”
一群人一拥而上将李牧渔扶起,这老货怒极反笑,他的个子不大,脾气倒是古怪的很,胡破军的一耳光让他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那眼神就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
就连颜浩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文人的身上竟也有这么股狠劲。
“再说一句,我保你满嘴无牙,”胡破军淡淡的说道,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侮辱炙阳,下次就是死。”
对于炙阳的两字,这些家伙早就已经是深入骨髓,他们很多人出生就在炙阳,他们的父辈、父辈的父辈都是在炙阳生活到死,对炙阳的狂热几近变态。
“死?”李牧渔笑了,笑的冰冷和狂躁,他纵横政坛一生,当年跟颜浩的祖父同朝为官,对于颜家人的针锋相对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老子连你的爷爷都不怕,还怕你们几个小崽子?
“老夫为官一生,不敢妄称青天,但也是清正廉明,何曾怕过你们这些宵小之辈?”李牧渔在旁人的搀扶下,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面斥颜浩,刚正不阿,“今日尔等要么杀了老夫,从我的尸体上踏进刑部,要么就给老夫跪地伏诛!”
“哈哈哈哈,李老狗,要不是当年家主放你一马,你今天还能站在这里?”
莫道冷哼一声站了出来,他跟李牧渔其实早就认识,当年李牧渔初入仕途,就开始不断的抨击颜家,世代混吃等死却高爵厚禄的他们,早就成了众矢之的,被他妒之入骨。
此刻文官一边,那些家伙自发的结成一个圈子,将李牧渔围在了中间,这群家伙都是李牧渔的门生,虽然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但此刻李牧渔受辱,伤的一样是他们的面子。
而且书生的那股酸腐气,此时在他们身上显示的淋漓尽致。
“贱民一个有何资本跟我们讲话?我堂堂言天下之官,岂是你能说三道四的?”
“有本事把我们都关进大狱,我倒要看看颜家到底有多厉害?”
“颜家废物,侥幸逃脱,苟延残喘,今日补全!”
颜浩冷眼着这些家伙的表演,面无表情,其实这货心里早就已经笑翻了,他本是想引出一个田浩楠来做踏脚石的,没想到这李牧渔带着一群文官也参与了进来。
不使劲狠狠的抽,怎么能告诉帝都人他颜浩回来了,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当年整个帝都没人敢招惹的存在,现在依旧强势。
至于皇帝的态度,这已经完全不在颜浩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对于此事,回京颜费只对他说了四个字,“放手去闹。”
“自己找死,小爷没有理由不成全你,”只要来的不是李林甫,颜浩几乎没有任何压力,全部是文官又怎么样?这些家伙除了死鸭子嘴硬之外,其他的就只剩阴谋诡计了。
而闹到现在还不见皇宫传来一丝消息,颜浩心里也逐渐有底了,感情这些家伙在老皇帝那儿也不受待见,不然以赵誉的性格早就出手了,哪里还容得颜浩闹到现在?
“把他们给我都关进大牢里,”颜浩大手一挥,炙阳众人一哄而上,面对一群几乎是没有战斗力的家伙,三加五除二就把他们给绑了下来。
“哈哈,颜浩你这是在作死,连李阁老都敢绑,这天青虽大也再没有你立足之地了,”田浩楠放声大笑,他是招惹不起颜浩,但不代表李牧渔不行。
而且颜浩玩的这手,是很漂亮的把李牧渔给推到了大皇子的一方,本来他们费劲周章都没有说服李牧渔,现在看来是唾手可得了。
“今天我说了,要拆这刑部的牌匾,我看接下来还有谁要拦我?”
颜浩一枪沥泉刺出,枪芒毫无阻碍的,将那高高悬挂的刑部牌匾给轰成了粉末。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这刑部可是当朝重部,就是天青皇帝陛下平日里对其也是安抚有加,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颜家这厮说砸就给砸了?
颜家纨绔彪悍如斯。
“悍匪胆敢冲击刑部?给我拿下!”
马蹄声由远而近,重甲抖动闷雷阵阵,颜浩知道这场仗是打定了。
八卦的人群一哄而散,来的这队人马看衣着乃是东宫近卫神机营的,明白事理的人都知道,李牧渔曾经是赵正的师傅之一,今日这队神机营兵马,自然是来为李牧渔找场子的。
“炙阳军何在?”
颜浩顺手将李牧渔扔开,看也不看那哼哼唧唧的家伙,径自翻身上了谛风兽。
“诺!”颜浩身后齐声怒吼,应者如云。
经过魅族一战的洗礼,这些家伙就像开光的宝刀,杀气毕露,
“列阵!冲锋!”神机营的兵马大约来了有两百人左右,其中八十骑兵,余数皆是重甲步兵,装备精良。
颜浩一马当先,胡破军紧随其后,他郁闷的发现,这位新来的领军打起仗来似乎比他还要疯,每次只要有他参与的战役,必是身先士卒,从不肯落于人后。
“围!”能作为东宫近卫,神机营的将领自然不会是太过平庸,他此时的兵力数倍于颜浩,而且刑部门外又是一片开阔地,正是包围对手的绝佳时期。
他的选择没有错,战术没有错,甚至连冲锋也冲在了最前端,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就是穷他一生也不会再见过这么快的骑兵。
足足两里多的距离,五吸之内,他就看见一群怪胎杀到了面前。
他早就听说过炙阳的大名,作为军人的他还是对这支部队保持了足够多的尊敬,只是他今天忽然接到太子的命令,全力阻击颜浩,生死勿论。
要对炙阳开战?他无力反抗,只能遵从,于是他带来了神机营的精锐,太子的命令不容置疑,既然战了,就一定要攻克对方,哪怕面对的是炙阳。
此时他有些恍惚了,那是什么样的骑兵?那是什么样的将领?
他的命令刚刚下达,根本就来不及合围,一个白衣小将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英俊的脸上透出几分邪气,还不等他身边的亲卫救援,他就看见一道黄影,随后肋下就感到一阵撕裂,至少断了三根勒骨。
神机营是天青陆军中精锐的存在,从作战人员的素质到装备,无一不精,但再艰苦的训练都弥补不了一个重大的缺陷,他们从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
而胡破军的这帮手下,刚刚大破战族,士气如虹,高大的谛风兽肆无忌惮的冲进神机营中,四人或五人一组的战团,如手术刀般将他们分割开来。
将官一个照面就没了音信,这神机精锐在炙阳的冲锋之下,一个来回就已经完败。
“我们输了吗?”
天青御花园中赵正跟郭迪平一干人正在弈棋,赵正从小师承国手,很快就把郭迪平杀的片甲不留。
“不过一群武蛮子罢了,神机营那些家伙可能轻敌了。”
今天在刑部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王珏不满的说道。
“炙阳是一只睡狮,现在只不过才睁开了眼睛,我们的神机营还是欠缺了不少,”赵正一子落下,大龙已成,郭迪平走投无路。
“神机营败了,我们的赢面就更大了,”郭迪平摇了摇头,脸上丝毫没有输棋后的沮丧,“论棋艺,恐怕这帝都也找不出几个人能赢大皇子殿下了。”
“大龙已显,大势之下,谁也抵挡不住的,”赵正缓缓起身,“得罪了太多人的家伙,往往不得好死,这种人不用也罢。”
“砸了刑部,抓了大臣,还把元老李牧渔给打了,”王珏笑的很得意,这次他们狠狠的给颜浩来了一记,“神机营奉大皇子之命带颜浩回宫,反被他给伤了,哈哈。”
“这次颜家在劫难逃,我要颜浩死无葬身之地!”郭迪平笑的一脸阴霾,这些时日以来他修身养性,为的就是今天这个局。
“要让颜家彻底倒下,我们这点推力还是不够,没有那些老家伙的帮助,我们的实力还是太单薄了,”眼下的情况都在赵正的预计之中,只是他对自己目前的势力还是大为不满。
作为天青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他的父皇始终没有给他太多的权利,这让赵正十分不爽。
“当年的流血之夜,会重演了吧?”
望着院子里凋零的花朵,赵正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大皇子神机营战败,悉数被颜浩绑在了马下,押送回宫,一时间帝都震动,朝野震动,颜家的野小子回来了,嚣张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