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张刚收到的名片拿出来，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打电话过去询问。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又是半夜，会不会显得有点上赶着了？
对着镜子思考时，突然敲门声起，邻家哥哥叶颂在外头说：“轻轻，听我妈说你回家了，你吃晚饭没？给你送点面包牛奶什么的明天当早餐也好。”
杨轻轻先答应着，手忙脚乱地戴上帽子把角遮住，这才过去开门。
叶颂却没进屋，把东西给了她又随口问几句“在家呆几天”之类的话就准备回去。杨轻轻吁口气，突然想到个问题，叫住对方：“颂哥，你是学生物的吧？”
“是啊，怎么了？”
“哈哈，没事，随口问问。你快回去休息吧，看你脸色很不好，实在不舒服要去医院啊。”
叶颂笑笑：“别瞎担心，就是有点晕车，路上又不小心着凉了。要不是说你回来了过来瞧瞧，我早睡着了。行了，快进去吧，我真要睡觉去了。”
说完就直接过来把杨轻轻推进门，替她把门关上。
“锁好了！”声音穿过门板显得有些沉闷。
杨轻轻依言在里面锁上：“锁好了。”
听着外面离去的脚步声，还有对门开门关门的响动，微微叹了口气。
想到以犄角的生长速度，只怕明天就连帽子也遮不住它了，杨轻轻在网上买了不少食蔬水果送货上门，反正现在各种电商遍地开花，物流也发达，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做完这些，她就开始发愁，要是不能出门，吃喝倒是还能凑合，可是钱从哪来？父母留下的钱不少，可也不能养活她一辈子。再者说，她难道就仅仅满足于活着，不出行不交流不见见这个广阔的世界？
思绪胡乱搅动，好像她就这么长着犄角不变了一样。也有可能是某种变异呢，等明天开窗往外看，全人类都长犄角了。
她重新把名片拿出来，咬咬牙，打算不管时间早晚，先问清楚再说，不然今天是没法睡觉了。
翻过去转过来把名片看了几遍，还没找到号码，就见名片忽然崩碎，在她手里化成了齑粉随后消散在空气里了。
杨轻轻惊愕地看着，实在不明所以。
心里只余下一个念头，这下电话是打不成了。
躺倒在沙发上，突然什么也不想管了，犄角又能怎么样，被人捉去研究又怎么样，反正她现在也就是一个人，实验室里度日和在别的地方蜗居也没什么差别。
从身心都开始自暴自弃。
她开电脑胡乱看了看网页，上游戏溜达溜达又退出来，无聊地在搜索框里输入“龙”，看了半天，又搜索“人长犄角”，也都没有什么有参考价值的东西，而且图片上的龙角跟自己头上的并不太一样，不知道是它们错了还是自己错了。
这么折腾着，她总算有了困意，后来也就睡着了。转天被快递吵醒，收了快递，洗漱之后，随便拿了盒牛奶咬个面包当早餐，顺手开电脑，边吃边玩。
新闻头条就提到了双角山。
杨轻轻光看到新闻小心肝就撑不住颤了几颤，抖索着手点开链接，看到里面图文并茂。
上面说，双角山的标志，也就是山顶如同双角的两座对称山峰崩塌了，山上顺势而修的道观，包括5座主殿17座侧殿，以及山顶上的祭天平台，尽皆损毁。除此之外，山上的树和经济作物什么的，都没有损失。
杨轻轻打开相关采访视频，就看到女主持严肃着脸问道：“您是住在山下对吗？离山有多远？”
“也就几百米吧，几分钟就能走到了。”
“那您感觉到有地震了吗？”
“没有捏，晚上睡死了，啥都没察觉。”
大概对上电视很重视，被采访的大爷一直盯着屏幕，保持着微笑。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女主持采访了几个人，说法都不太一样，多半是不知道瞎猜的。主持人最后总结：“还不能确认双角山离奇的事件原因是什么，等待之后专家为我们解答。”
杨轻轻盯着屏幕看了足有十秒钟，视频定格在双角山山顶的对比，之前有对称的双峰，两边峰顶各有建筑，不见得多美轮美奂，但也是别出心裁。如今都烂成了一堆。
是那个家伙弄得吗？
杨轻轻突然觉得很冷，真的是撞见妖怪了？
或许她现在该找个高僧或是法师看看，听说城南的城厢庙不错，可以去拜拜？
唉，突然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啊。
中午的时候，隔壁的叶颂送了饭菜过来，杨轻轻戴上帽子开门，嘻嘻地笑：“一闻就很香啊，叶婶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马屁转达给她。”叶颂帮着摆碗筷，“我妈把我轰出来了，无处可去，只好借你的地方了。”
“原来你是无家可归啊。”
叶颂一抬头看到她头顶的帽子，多看了几眼，随口问道：“你不热吗？”
杨轻轻冷静地回头看着他，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女孩：“不好看吗？这可是今年新款。”
“好看。”叶颂以为是小女孩的爱美之心，也就没多问，单独用个盘子把菜分出来：“我感冒了，要注意点。”
杨轻轻“嗯”了一声，频频打量叶颂，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颂哥可信不。按理说，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说青梅竹马也不为过的。而且叶婶的种种行为表示，她很希望杨家的这个女孩进自己家门，撮合他们不遗余力。
只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啊。
这种事，正常人能接受吗？
她顾虑重重。
毕竟隔了物种呢！
叶颂察觉到她的不安，笑道：“也就一年多没见面，你老这么看我干什么，再看下去我脸皮可就薄了啊。”
杨轻轻索性放下筷子，把电脑拿过来，颂哥来之前，她正在拿自己的自拍练手，那两只犄角被单独p出来，底下做了个展盘，好像在展览的艺术品。她把别的图都关掉，单独把这一张给叶颂看：“颂哥，你见过这种角吗？”
紧张地盯着对方，鼻尖都隐隐津出了汗，生怕他看出什么，又赶紧低头，不去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