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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候门死士(1 / 1)

八月初五,烈日当空。

洛阳城郊“紫竹林”外飞来一骑。马上之上一身白衣现在已是斑斑土色,足见其来之急切。

“紫竹林”外有一客栈,“飞来客栈”。此人一进“飞来客栈”就再也没有出来。

幕色将临,烈日的余辉还未散尽,空气中依然残留着闷热之气。这样的天气不要说是老人,就算是年青人都不想走出客栈半步。但此时在落日的余辉中却有一人从客栈里走了出来。此人满头的白发,但步履依然稳健,看上去这样一个老人本不该如此精神。它抬头望了一眼西边的日落,像似在恰算时辰。他已慢慢走入了洛阳城。

他从洛阳城的东面而来,但却绕了一个大弯,从洛阳西面城门走了进来。一个村里的老头走进城来本该四处打望一下,这洛阳城的气派并不是在每一个地方都能见到的。但他却一直低着头往西门的东面走,步子也比刚才未进城时快了许多。只要有一点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此人必是人假扮而来,但他自己却并不在意这么多。也许是他对这改扮易容本就很鄙视。像白凤这样的人怎么会怕人找他麻烦,他根本不需要改扮任何人。但这次他却这样做了,因为他要来江南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不重要而密秘。

白凤接到命令后,便马不停蹄的往江南赶来。他必须在其它人都不知道此事的时候第一个来到江南。他会是第一?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是八月初五,八月初九他必须速回。他办的事也必须在八月初九以前办完。他从来都是很自信的男人,这次也不例外。

他已走进了一个老人很少会去的地方,赌坊,郭大老板开的赌坊。赌坊里的生意很好,赌徒们都把整个本来很宽敞的大厅围得密不透风。但白凤还是很快从人缝里挤了进去,有些赢得正乐的赌徒也不禁打量了这个老头一眼,只觉甚是有趣。这里的人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都有,但却很少有老头光顾这里,而且这个老头看来精神抖擞,目光竟比那些年青人更神气神盈。

白凤找了一个座了下来,这里人也很多,但都是看热闹的。赌的也只有四五个人,所以还有一个小空隙容他坐下。

那些人见一老头坐下,也不理睬,也只当看热闹罢了。

但这老头却一个闪身冲到桌前,大喝道:“这局我赌大。”

众人听到这一声喝声,众皆骇然。有谁会想到这么一样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竟能发出如此一声大喝。庄家见到老人如此,也似见怪不怪。只是冷冷的说道:“不知这位老爷准备压多少。”

白凤怒喝道:“这桌面上有多少,我就压多少。”

庄家本是一张笑脸,但见此情状,也知此人并不是来赌的,而是来捣蛋的。庄见的脸色突然一变道:“大爷这里都是些小赌生意,何必跟我们这些生意人过不去。”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在跟身后的几个健壮的大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此老头赶走。

白凤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也不理。突然从腰带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在桌上一拍,喝道:“老夫今天是来赌的,如果你们没有这个胆量,不赌也罢。”

庄家见那厚厚的一叠银票摆在桌上,眼睛里都发了光。立刻又给旁边的大汉使了个眼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子爷这就是见笑,我们这里是开赌坊的。既然是这里客人,我们当然欢迎。”

难道白凤疯了不成,这些银票可是拿来他做正事的,他却一下子全都压上了。那桌上的赌徒手上全的银子加起来也没有他一张银票多,这怎么赌?

庄家正准备摇骰子,却不料白凤一阵怒喝道:“你们这里的筹码有多少,你这不是欺我不懂赌桌上的规矩。”

庄家笑道:“老爷子别急,等开了这把。如果我们输了,那我就去账房帮你取银子来。”

白凤哈哈大笑道:“你们开赌坊还有这种道理,没有钱就别开赌坊。”

庄家一看这情形知道不对,给后面的几个大汉使了一个眼色,已有人冲进内堂去。白凤虽然见着,但却不动声色。

不出片刻,半卷的珠帘开处却碎步走来一个女人,一个很美也很有风韵的女人。这里的人都叫他老板娘。老板娘整整发髻,慢慢的走到庄家的位置。抿嘴一笑道:“这位老爷竟然有如此兴致,不如妾身来和你赌一局如何。”这么大的赌局,那些赌徒们都不敢上来凑热闹,别桌上赌得正尽兴的赌徒一听老板娘亲自出马,也过来观望这场热闹。

白凤看了一眼老板娘,冷笑道:“我这里有八万两银票,不多也不算少。你有银子就可以和我赌。”

老板娘纤指一挥,已从后面大汉手上接过一叠银票来,颔首笑道:“这里也有八万两,不多也不少。”

白凤摇摇头道:“还不够。”

老板娘一听,惊问道:“你还有多少。”

白凤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剑来,把剑的剑鞘都闪着雪亮的光芒。这剑鞘竟是用纯白金所铸,不提这剑是否应该是柄好剑,就是这剑鞘也足够再值八万两银子。

老板娘一看到这剑,脸上的笑意却突然消失,冷笑道:“我们这里只赌钱,不赌剑。”

白凤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没准备要你多加钱,我只想加这柄剑在这八万两银票里面,你也只出八万两就可以和我赌。你看这个生意还可以做不。”

老板娘像似有些犹豫,但后面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却在她耳边唏嘘了几句,她立刻展颜复笑道:“本来我们这里从来做这种生意既然老爷子一定要赌,好我再加你四万两。”

白凤想都没多想就答应了。

老板娘命人将骰盅推给了白凤,白凤也不推辞,只摇了一下就开了。老板娘脸上没有一丝紧张这色,像似她早已知道自己已胜券在握。如果一个赌徒想给赌坊叫劲,那他一定输得很惨。而白凤却犯了这个老病,他始终不明白,和庄家赌永远都只有输。

盅开了,二三四点小。这次他输了。输了的赌徒本很不该高兴,但输了的白凤脸上却掠过一丝喜色,而这种喜色别人却根本看不出来,一闪而逝。

老板娘命人将桌上的钱和银票都收了。然后回头向白凤笑了笑道:“如果老爷子还有多的筹码,我们这里永远欢迎你再来。”

老板娘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嘴里却在暗笑道:“今天运气真不错,来了个老蠢猪。”

那些赌徒见老人输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为他感到惋惜。赌徒对输家都有一种同鸣的同情。也许因为他们都是输家。

输了钱的人并该走,但白凤却不走。他似连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他似在等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他知道他等的一定快要来了。

郭老板正坐床上,手里拿着一幅骨牌没精打采的把玩着。这时,老板娘却春风得意的哼着小调走了进来,眼睛连看都没有看郭老板一眼。她在看那叠厚厚的银票还有那把剑。

郭老板也觉得有些新奇,乐喝喝的问道:“你今天捡到银子呢,这么高兴。”

老板娘笑着回应道:“差不少吧。”

郭老板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笑道:“那个赌死鬼又栽到你手里了,是牛大,还是那河东的少东家。”

老板娘笑道:“都不是。”

郭老板道:“看来这个人一定是个新客。”

老板娘将厚厚的银票锁进了柜子,将不知将拿这一柄白光闪闪的宝剑往那里放。于是她着剑向郭老板走了过来。用手挽住郭老板的脖子,这样她的体香也能让郭老板感觉到一丝兴奋和愉快。这是她最拿手的。

当那道白光掠过郭老板眼睛时,郭老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异然严肃,甚至还带有几分惊恐之色。老板娘正想问他该如果处置这把剑时,郭老板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一把将她手中的剑夺了过来。一字字的问道:“这剑是谁的?”

老板娘正得意之时,却见郭老板如此这般反应,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妙。低头香肩回应道:“是一个老人的。”

她不等郭老板开口,又接着解释道:“本来我说不要,我们本是正经生意人,要他一把剑有何用。但那老头却非赌不可,我看他那厚厚的银票在桌上,又不好拒绝了这门好生意,所以就将收下了。”

郭老板大叫道:“好,好,好。这个你都敢收下,你真是不要命了。”

老板娘已感觉不对,只能低着头,眼角又有了眼光。

郭老板也不顾这些,又问道:“他人呢?”

老板娘寒嗔道:“刚才还在那里。”

郭老板提剑冲了出去,留下一句话“如果他人走了,你也别再留下。”

没有人知道老板娘犯了什么错。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郭老板,一个就是白凤。

白凤没有走,输了那么多银子,他好像一点都舍不得走。他好像在等人将那银子送回来。

郭老板怒气冲天的从内堂冲了出来,大叫道:“全部给我滚。”

郭老板很少生气,但郭老板一生起气来,就没有人敢阻止。那些赌徒见况不妙,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有的甚至连银子都不及带走就连滚还爬的跑开了。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郭老板,老头。

现在郭老板已看见了他,脸上却带着笑意,一种很和气的笑意。

他已将剑双手奉给了老人。老人却似并不在乎这把剑。只是冷笑道:“这把剑我好像已经输了。”

郭老板陪笑道:“刚才是贱内无知,不知你老人家大驾寒舍,所以有失礼之处还望包涵。”

白凤笑道:“你不能怪她,因为没有她怎请得动你郭老板的大驾。”

郭老板笑道:“白先生又说笑了。”

白凤长袖突然一闪,剑已不在郭老板的手中。郭老板一点都不感觉到惊奇,因为他们都已共事了三年。他知道白凤的出手,更知道他的剑。

郭老板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内堂详谈。”

白凤就这随他去了,他毕竟不真是来找麻烦的。他也没有这样的闲心。

郭老板的赌坊在三层,他的内堂也不计其数。这里是第三层里的一个小苑,这小苑就是空中楼阁一般,华丽而雄伟。

这里是赌坊的禁地,没有人敢擅闯进来。擅闯者死!以前他的一个妻子就是犯了这个毛病,所以她在第二天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屋内很简陋,和外面的布置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谁说收藏秘密的地方一定很华丽,这里却不是。屋里只有两张椅子,墙壁上挂着一把弯弯的刀,这柄刀的刀鞘已有斑斑绣迹,但里面的刀却依然锋利。

郭老板坐在离刀最近的椅子上,他的刀就特挂在他右手顺手可及的地方,而白凤却并没有坐在另一张专门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上,他站着,他好像天生就习惯这样站着。

白凤道:“郭铮你好像很久都没有拿刀了。”

白凤并没有看他右手边的刀,但他们的话题却由此开始。

原来郭老板的名字叫郭铮,这个秘密连他妻子都不知道,但白凤知道。当郭铮进入“七月杀盟”那一天,他就知道他叫郭铮。

郭铮苦笑道:“主人不让我拔刀的时候,我从不拔刀。”

白凤冷笑道:“如果主人叫你拔刀对付我,你会吗?”

郭铮只说了一个字“会。”

白凤点点头道:“很好。”

郭铮道:“但这次我并不会拔刀。”

白凤剑眉一轩道:“哦。”

郭铮道:“因为主人不让我拔刀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

白凤道:“你郭铮本来就像天上的风筝,收集情报的功夫的确比你那刀上的功夫好多了。”

郭铮默然,因为他知道白凤很了解他。对于一个很了解自己的人,最好不要在他面前伪装。

白凤道:“你也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何事。”

郭铮道:“知道。”

白凤道:“那东西呢?”

郭铮苦笑道:“没有。”

白凤这次才真的被这两个字惊呆住了,他心想:“难道天下还有你郭铮都收集不了的东西。”

郭铮道:“什么东西都可以收集到,唯这一件东西,我也无能为力。”

白凤冷笑道:“这是你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郭铮道:“我知道这是第一次,我更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但我对这个东西的确无能为力。”

白凤道:“真有这么难?”

郭铮道:“这件东西可以说比以往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还要难。”

白凤道:“为什么?”

郭铮突然话锋一转道:“你知道“定安候”府本是前朝大将军的远房侄子定安候的底坻,而当今皇上把这个曾经被自已诛了九族的前朝后谲隐建成如今的“圣武”之所在。这不仅让那些想谋朝篡位的前朝残存下来的势力的主导者想不到,几乎让天下所有人都想不到。”

白凤冷笑道:“但你想到了。”

郭铮长长的叹道:“我花了三年的心思,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收集到这些情报。但我却又恨自己,即使我收集到了如此多的情报也没有用。这样说来我这三年的辛苦也白费了。”

白凤道:“你做不到,我却不一定做不到。”

郭铮展颜道:“你想去?”

白凤冷笑道:“我总要给主人一个交代。”

郭铮看了一眼白凤,眼中忧郁之色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做不到?”

白凤道:“这点我并不想知道,我知道我能做到就行。”

郭铮苦笑道:“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至到我撞到他们之后,我就改变了看法。”

白凤一怔,不禁问道:“他们?”

郭铮道:“不错,他们。他们是一群人,一群保护“定候府”秘密的人,候门死士。”

白凤道:“只要是人就有弱点,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郭铮当然清楚,他能打探出那些多不为人知道的秘密自然很了解这一点,对什么人用什么方法。女人,金钱,权力这些他都可以给予。但有一种人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就是像这一群候门死士一般的人。

郭铮叹道:“这群人没有弱点,一点也没有。”

白凤冷笑道:“没有弱点的人还算是人?”

只要是人都有弱点,只是有些人把弱点隐藏得很深,不易被人察觉。而郭铮这种人的专长就是去发掘这些人的弱点,并针对这种人的弱点进行攻击。

郭铮的冷静的目光中竟闪出一丝恐惧,冷冷的说道:“这些人不能说是人,但也不能说不是人,说他们是死,但他们却并没有死。”

白凤不懂的问道:“这种人倒有趣极了。”

郭铮道:“不是有趣,是相当危险。”

白凤道:“是人,又不是人。是死人,又并非死人。世人真有这种人存在。”

郭铮斩钉截铁的说道:“有。”

白凤道:“这是怎么样的一种人?”

郭铮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是一群将死之人。”

白凤道:“将死之人有何为畏?”

郭铮突然笑道:“当将死之人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一种人之一。他们没有欲望,更不会有弱点。”

白凤笑道:“既然他们将死,我们就等他们都死了,我再去。”

郭铮眼中突然射出一道寒光,坚定的说道:“他们不会死,永远都不会。”

白凤道:“看来你脑子一定出了毛病。说起话来不仅矛盾,而且也没有你以前的魄力。”

郭铮道:“也许只有你真正经历了他们的可怕,你才会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一种人。”

白凤道:“现在我只想了解一些,你知道的事关于他们的。”

郭铮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去做了。”

白凤用轻抚着自己长袖中的剑,这柄剑是他的一切,也是他一切自信的来缘。他不用,郭铮也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郭铮叹道:“好既然你准备去做了。你就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但你一定要加备小心,万一不行,千万别硬闯。”

白凤脸上掠过一丝残酷的笑意,道:“我知道你并不是为我好,而是为你自己。我出了差错,你在主人那里也不好交差。”

郭铮道:“不管你如何想都罢了。”

白凤道:“好,你说吧,我在听。”

郭铮正色道:“这群人七天换一次,也就是说这群人从进候府那一天开始只能活七天。七天过后他们的尸体就会摆在庭院中,然后下一轮来的人将他们掩埋。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轮换。所以这些人都是不怕死的,而且他都没有弱点。因为他在进假府之前,当今的皇帝已将他们身后都好料理得很好,他们的妻子,他们朋友都会比他们活着时要好。所以这些人都不会因为任何的利益而出卖他们的主子,而且没有人敢出卖他们的主子。而这些人的武功也是绝密的,他们的武功从来都没有在江湖上出卖过。我总觉得他们是皇帝从小就开始训练出来专门为这个秘密而牺牲的死士。而皇帝的子民又有千万,我了不知道这些死士到哪天才能尽亡。你只有一次机会,那就是将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内全部杀死,在秘密还没有传出去,下一轮的人还没到达之前得手。只有一次机会,唯一的机会。“

白凤冷笑道:“看来那一次机会你并没有把握住。”

郭铮叹道:“没有把握我从来不能轻易出手。”

白凤已提剑走出小苑,他只冷冷的回了一句“我相信机会永远把握在我手里。”他手中有剑,剑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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