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塔神是不会交出柳如侬,刑天失去了耐性,对叶无归说:“魔君,不要和他废话,救人要紧。用炼妖壶收了他!”
塔神挥动双斧,喝道:“你们敢!”
刑天道:“好啊,在我面前还敢卖弄你那两把废铁?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废铁厉害,还是我的大斧厉害!”
说完便飞到半空,与塔神厮杀起来。两人打得昏天黑地,渐渐地,刑天开始占上风。塔神见情势不妙,马上变出五六个分身,真身围住刑天,分身围攻其他的人。
刑天大怒,不愿意再与塔神缠斗,吼道:“叶无归,你还在等什么?!把炼妖壶拿出来啊!”
叶无归迅速退到花落庭和共工身后,拿出炼妖壶,对准塔神,塔神的本尊及分身没有闪躲的机会,径直被吸进炼妖壶中。塔中不时传来塔神的嚎叫声。
刑天哼道:“早该如此,费了我这许多气力!”
共工无奈地看了刑天一眼,说:“明明是你先冲上去的。”
这时,悬梯出现了,直通塔的最后一层。
钟莫离恍然大悟道:“天帝果然缜密,原来要降服了塔神,才会出现悬梯。我们快去找如儿吧。”
众人迅速登上悬梯,到了塔顶,远远地,就看见一座巨型石柱上,柳如侬被铁链捆在上面。
“如儿!”
“小肉包!”
钟莫离和花落庭飞速冲上去,柳如侬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
“你们怎么来了?刚才,是你们么……”柳如侬有气无力地说,“不要再来救我了,我不想…再有人被我连累……”
花落庭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柳如侬被铁链穿透的锁骨,血早已经凝固了,染得衣服上大片的暗红色。花落庭只觉得头皮发麻,血气上涌,恨不得将天帝撕成碎片!不是说只是把她囚禁在这里吗?为什么还要穿透她的锁骨?!她已经受了无妄死牢中的酷刑,还要这样残害她,究竟她犯了多大的错?!
“如儿,我们怎么可能不来救你呢?”钟莫离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如儿,你受了多少苦啊?”
柳如侬流着泪,哭道:“你们不要再来了…快走吧……”
叶无归看着柳如侬身前的伤口,不禁皱眉:居然这么残忍地对待她?天帝,她就这么罪大恶极吗?
“天帝,你这宵小,居然穿透她的锁骨!”刑天指天骂道,“我非要砍下你的头颅不可!”
叶无归道:“你们先闪开,我来砍断铁链!”叶无归手指一挥,捆住柳如侬的铁链瞬间被砍断。
钟莫离心疼地抱起柳如侬,说:“如儿,我们大家都好好的,你没有连累我们。现在我们带你离开这里。”
柳如侬摇摇头,拒绝道:“你们就是救了我出去,天帝还是会抓走我,把我再关起来的。你们能护我几时?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在此,这样大家才会好过。”
花落庭苦笑道:“小肉包,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不管天帝这次要怎样,我们都会保护你。就冲着她残忍穿透你的锁骨,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钟莫离抱着柳如侬,在众人的陪同下,逃出镇妖塔。刚来时,还是月上中天,此时,天已经大亮了。
刑天愤恨地说:“天帝设下的这鸟塔,折腾了我们这么久,让我干脆砍碎了她,给丫头出口恶气!”
共工也懒得阻止,只是看着共工借来的盘古斧乱挥,不一会儿,镇妖塔就轰然倒塌,山峰阵阵微抖。
“小肉包,我们带你回去。”花落庭说。
柳如侬摇摇头,哽咽着说:“不要,不要……”
钟莫离抱着她刚走了两步,只觉得背后被重重一击,双手松开,柳如侬突然向后飞去。花落庭一把想要拽住她,却只撕扯下了一片衣服。
“千暮歌!”云拈花叫道。
只见千暮歌死死抓住柳如侬,用手掐着柳如侬的脖子,冷笑道:“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花落庭扶起钟莫离,怒道:“千暮歌,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神器交出来!”千暮歌勒了一下柳如侬的脖子威胁道,“八件神器,一样都不能少!”
钟莫离忍着痛说:“千暮歌,你先放了如儿!”
千暮歌冷笑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们要是真心疼这个丫头,就拿神器来交换!不然我就杀了她!”
难道他就要用如儿在我们心中的地位来威胁大家吗?钟莫离眉头一皱,佯装笑着说:“谁说我们心疼她?我们也只是利用她来夺取神器而已。”
千暮歌笑着说:“别装了,你以为我会信你?”
钟莫离道:“这有什么不信的?当时若相惜,就是云霓裳是怎么万劫不复的,你也在场,不都看见了么?我恨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疼她?你以为我真的愿意犯险救她出镇妖塔,她害了我的妻子,害我得不到幸福,还害我心爱之人得不到幸福。把她带出来不过是为了神器,既然我得不到心爱之人,不如得到整个天下罢了。”
柳如侬两行热泪滚了下来,她心里明白,钟莫离救自己并非为了神器,为了得到天下,此时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千暮歌不要伤害自己。但是她知道,若相惜的事,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甚至是,恨自己。
如儿,对不起,为了救你,只能出此下策。
莫离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可是那件事,你还是不会原谅我。
千暮歌说:“你当我是傻子吗?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杀了她!”
花落庭指着他暴怒到:“千暮歌,你说什么?!”
叶无归冷冷地说:“千暮歌,我曾经警告过你,不管怎样,都不准伤害这个丫头,你忘了?”
“魔君,你不用威胁我。我月华宫被攻破时你在哪里?”千暮歌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利用我,得渔翁之利?”
花落庭拔出剑来,喝道:“千暮歌,再不放开小肉包,我就杀了你!”
千暮歌大笑道:“好啊,你尽管来杀我啊!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的小肉包先死?”
刑天指着千暮歌骂道:“宵小,要是不放了这丫头,我就砍下你的头,把你变得和我一样!”
“随你们的便!只要你们敢伤害我,”千暮歌边说边紧掐了一下柳如侬的脖子,说,“我们就玉石同焚!”
钟莫离冷笑道:“好啊,那你尽管杀了她,杀了她我们也不会给你神器的!”
千暮歌笑着说:“好,如果你能杀了她,我就不用动手了。钟莫离,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要么乖乖把神器交出来,要么就用剑杀死她,那么神器归你,我不再抢了,如何?”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这小人?”共工说。
千暮歌冷笑了几声,道:“我就是不相信你们真的不管她!现在你们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说完手中用力,在柳如侬脸上划出了三道血口子,柳如侬吃痛轻哼。
花落庭喊道:“千暮歌,你再敢伤害她,我就把你撕成碎片!”
千暮歌没有理会花落庭的怒吼,转而笑着看向钟莫离,说:“怎么样,钟莫离,赌还是不赌?”
钟莫离定定地看了看柳如侬,心想,倘若我这一剑下去,不刺中她的要害,如儿应该没有事。
“好,我就当你的面儿杀了她!但你要信守承诺,不再与神器有瓜葛。”钟莫离说。
千暮歌说:“行啊,我就是不相信你这么恨她,能下这样的手。”
钟莫离拔出剑,花落庭一把拉住他,骂道:“你疯了吗?!”
“放开!”钟莫离甩开花落庭,拿着剑指着柳如侬道,“柳如侬,我不恨你得不到神器,我不恨你帮不了我。唯独惜儿的事,我真的永远无法原谅你。我死,我痛,都无所谓,我只恨你这一件事。你就算要死,也应该由我来杀!”
钟莫离,你知道什么是剜心蚀骨的疼痛吗?就是你看着若相惜离去时的心情,也正是,我现在的感觉。
柳如侬绝望地笑了笑,天帝的神鞭算什么,炼狱真火算什么,穿透锁骨又算什么?都没有我此时此刻的痛。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莫离哥哥,你竟如此恨我?
如儿,我从来都不恨你,我只是,不敢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