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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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大清早上班,还没进科室的门,就见门口病人的队伍排得老长,因为台风“普桑普”中断治疗的病人,这会全都来了。
这一上午,真正是忙得人仰马翻,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忙虽忙,可我心里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安。到底为了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中午吃完饭,我躺在治疗床上略微休息了会,看看与宫斯阳约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便起身洗了把脸,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进包里。正想出门,我心中一动,才明白这一上午为什么会莫名的不安。
这不是私下行医么。
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时不禁有些后悔,后悔答应宫斯阳上门为他朋友看病。可既然与人家都已经约好了,总没有临时变卦的道理。
无奈,我打定主意去了只问诊把脉,做些常规检查,如果确实需要治疗,那就请他到医院来再说。
走出院门口,停斜对面百来米处的一辆擦得锃亮耀眼的奥迪慢慢地靠了过来。车窗颜色很深,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乘客。我正想问是不是宫老爷子的车,后座的车窗摇下来,老爷子那颗须发皆白的大脑袋探了出来。
“上车吧老弟。”他笑着说。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是小杨,我朋友让他来接咱们。”老爷子为我们作起了介绍,“小杨,这是周医生。”
小杨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皮肤黝黑,也不知是天生这样,还是长期在太阳下曝晒的结果。
小杨扭过头笑着冲我点点头,说道:“今天本来是另外一个同事当班,他因为有事,我临时代下。”
“麻烦了。”我客气地打了招呼。
小杨的技术很好,水排墩这么差的路况,他竟也能把车子开得四平八稳,着实难得。车子驶过横在运河上的“安澜桥”,左转上了高架。
老爷子的朋友住在千曜山脚下。
千曜山位于滨州城南,水排墩在城北。一南一北,气质迥异。前者幽谧,后者喧杂。此山与吴山相对,乃环浦湖群山之首,素有“浦湖第一山”美誉。在千曜山顶的绯峰,不仅能尽览浦湖全貌,更因为角度独特,可领略在其他地方无法欣赏到的美景,这也是千曜山被称为“浦湖第一山”的原因所在。
车子在高架上开了约有半个小时,从吴山匝道下来后直接左转拐进入滨湖大道,开了四五公里,再往南进入曜山路。
到了千曜山脚下,都市里常见的高楼大厦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结构简单的民居。与水排墩别墅式的农民房不同,这里多是围墙连着平房的民宅。这些民宅显然没有经过细致的规划,散布在山脚下自成一派,别有一番田园风味。
奥迪车径直朝里开,五分钟后车前出现了一个小竹林,旁边有座青砖砌就的院落。奥迪车在青砖房油漆得乌黑的老式木门前停了下来。
小杨抢先下车,替宫老爷子开了车门。我下车后仔细地观察了下周围。这里环境清幽,位置隐秘。由于小竹林的遮挡,若非走进来,在外面根本发现不了这边还有人居住,倒真是修身养性的好所在。
小杨上前扣了扣木门上的铁环。不多时,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戴着半框眼镜的三十来岁年轻人走了出来。
等看清来人的面孔,我不由得愣住了。年轻人的样子很熟悉,肯定在哪里见过。
年轻人似乎并不认识我,笑着冲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您来啦!”他冲宫老爷子说。
老爷子跟眼前这个年轻人显得很熟悉,说笑了几句后一起进了院子。小杨跟在后面,随手栓上木门。
这人面貌熟悉异常,一定在某个场合见过。我竭力在脑子里搜索着,却始终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这人。
院子地面是用碎砖铺成,北面和西面是两间相连的平房,东南两侧则是一人多高的围墙。南面的围墙上装着我们刚进来的老式木门。靠近东面的墙边被辟成了一块小菜园,园中枝蔓牵连,果蔬杂间。院子正中搭着个架子,架子上爬满了滨州颇为少见的藤萝,为简陋的院子增色不少。
藤萝架下摆着几张桌椅,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位眉发皆白的耄耋老者。
“斯阳老弟,恭候多时喽。”一见我们进来,老者便笑着说道。老人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只是语声里带着不易明了的浓浓口音。
“老兄,我把上次提过的周医生给你请来了。”宫老爷子也是一阵大笑。接着又冲我招招手,向老者介绍道:“这就是滨州第九人民医院针灸科的周庆安医师。周老弟,这位你应该认识吧,我就不再啰嗦了。”
当然认识。
二十多年前,眼前的这位老者天天出现在各大报纸的要闻版上,为滨州市和全省的百姓做过不少实事,在民间德隆望重,威信很高。自从退休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见诸媒体,不想简居在此。
“老先生,真没想到能在这见到您。”我上前一步,激动地握住老人的手。
二十多年过去,老人相貌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头发和眉毛全白了,却依旧是满面含笑,精神矍铄,眼睛露出这个年纪少有的神采。
老人爽朗地大笑起来:“我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能一眼认出我。看来当年报纸电视的报道还是多了点。”
众人一阵大笑。
戴眼睛的年轻人泡来两杯茶,放在宫老爷子和我面前。我极是注意地看了他一眼,却仍想不起在哪见过。
“可能斯阳老弟已经向你介绍过我的情况。”老人说,“我身体没什么其他毛病,就是轻易动不得,一动就喘,还容易疲劳。”
老人喜欢登山,所以退休后选择居住在了这里,每天的生活极有规律。早上起来在院子里打套太极拳。上午看书,多是哲学历史一类的人文著作。午后小睡一会,醒来后与小刘,也就是开门引我们进院的那位年轻人,一起去爬千曜山,尽览浦湖风光。
刚退休的头十来年,还能每天爬到绯峰。到了最近几年只能爬到半山腰,再爬的话就喘得厉害。今年愈发厉害,以致于老人不得不放弃多年下午爬山的习惯。
我点点头,伸出右手食中无名三指轻按在老人腕部的寸关尺上,屏息凝神,搭脉察气。接着,又看了看老人的舌苔。
“您这是心阳不振。”我对老人说。
老人“哦”了一声,颇有兴味地说:“不是心阳虚么?”
我摇摇头,正要开口解释,院子里响起了木门的铁环声。小杨从里屋闻声出来,将门栓拉开。
门外进来一个短发女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姚依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