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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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去青竹禅院,都在说我们的禅修营里有位大人物,难道说的就是小刘?
不太可能。
怎么论,小刘都算不得是大人物,也许这种说法另有所指,也未可知。
“我这位朋友曾不止一次表示过,这本书意义非凡,为百年之后预先谋划计,得好好物色一位可靠的人,来保管此书。上了年纪以后,他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我原以为急着找我去,是商量谁来保管此书的事。”
老人顿了顿,脸现遗憾之色:“却不料,小刘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浦林旧事》这书不翼而飞了。”
我身子一震。
尉迟曾在信中提过,有次他陪生意上的朋友去滨州的一个禅院,在与禅院的老师会面时,见到了这本书。几经商询,禅院的老师始终不肯易手。直到禅院发生火灾,资金出现困难,他才趁机从老师的大徒弟手里得到了书。
看来,这位老师就是老人的那位好友,大徒弟当然就是黄老师了。
不过,有一点对不上号。
尉迟在信中说,因为禅院出现了火灾,重建需要大笔资金。当时他向吴老师的大徒弟承诺,也就是上次我见过的黄老师,只要他拿到书,他不仅愿意承担禅院重建所需的所有资金,还将另外出一笔费用作为禅院的香火钱。
可青竹禅院从未发生过火灾。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尉迟绝无弄错的可能。
一时之间,我有些摸不着头绪,不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据小刘回来说,当时禅院里我这位好朋友……”老人转向我道,“……也就是你所说的吴老师,他的几个徒弟对书的去向众说纷纭。”
“有的说,也许是被哪位来此小住的同修借去了。有的说,会不会是在给老师换房间整理东西的时候,漏掉了。有的说,来禅院里小住的人很多,一批又一批,保不准被谁偷走了。还有的说,老师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肯定是放在哪里记不清了。”
老人端起杯子呷了口茶,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有几个性急的,当下就报了警。直到老吴的大徒弟小黄,在外地办完事情回到禅院,事情才水落石出。”
“原来是禅院遭受火灾后,小黄为形势所迫,将书送给了来此小住的同修……”
这位同修就是尉迟。
“可是……”我忍不住插口道,“我曾了解过,青竹禅院自建立以来,一直没有发生过火灾。”
青竹禅院的官网只字未提火灾一事,而且我也曾致电黄老师,他也亲口证实青竹禅院从来不曾发生过火灾,更没有因为火灾重建过。
作为修道之人,所说应该不假。
老人面露微笑,说道:“老吴在全省有好几个道场,并非只有青竹禅院一个。所有的道场,都是他的这位大徒弟小黄在打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时我才有拨云见日之感,心中的疑问也尽释无余。
我问有没有发生过火灾,黄老师不说我们这从来没发生过火灾,却特地点明青竹禅院从来不曾发生火灾,可谓用意颇深。
他说的自然没错。
“老吴乍听之下,惊悔失度,当下就病倒了。”
不错,那次都说因为禅修营里有位大人物,吴老师才会破例上坛讲法。第二天,我还期待老人开示时,却听禅院里的常住说吴老师卧床不起了。当时还以为是吴老师身体虚弱,半天的讲法耗费了他太多精力。
谁能想到,是因为听说黄老师将书送人,惊悔之下,以致气血失和生病。
“我听说他们报了警,深感此事不宜太过张扬,便让小悦将案子接了过来。”
老人朝我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至于小黄将书送给了谁,想必你是清楚的吧。”
我点点头。黄老师将书送给了尉迟,尉迟后来又将书寄给了我,之后特地附信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时,小悦手头上还有个案子,正好也涉及你那位朋友。”老人继续说道,“曾对他的社会关系作过细致的排摸,你的情况也有所掌握。”
老人顿了顿,说道:“那天你来为我治病,小悦回来见到你,随即告诉了我这个情况。我当时很是惊讶,没想到你我会以这样方式相遇,倒真是缘份。”
那天在千曜山那座青砖砌就的院子里,我与姚依悦相逢,均感诧异。打过招呼,姚依悦走上前,俯身在老人耳边说了几句。老人当时讶异的神色,我至今犹自记得清清楚楚。
原来姚依悦早就在查尉迟,却不知究竟是为什么案子。
只听老人继续说道:“‘五槐堂‘赵家的秘密,与之相关者甚众。我算一个,老吴,你那位朋友,还有赵家的两个后人。”
老人笑了笑:“其中有一个还是你的同学吧?”
我不由得一惊,暗想老人信息掌握得真是全面。
细想之下,不觉释然。
年初我去建文家时,在火车上与姚依悦不期而遇。那次西北之行,并非如她自己所说是去看朋友,应该是去执行公务。就是去摸查建文的情况也未可知。
只是,姚依悦下车后,就留在了江北,并未见她跨江,也没听建文说过,有叫姚依悦的女人找他。
转念一想,不觉骂自己笨。如果真要摸查建文情况,直接去当地派出所即可,又何必找建文本人呢。
“还有个人,不曾见过。”老人说道,“老吴的那位挚友送书给他时,曾提及,书和船票能到他手,幸赖一位年轻人,冒雪赶了几十公里的夜路。他曾有些失悔,当时只顾心系本家的那封信,不曾细问年轻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现在要想再去寻找,只怕已是不可能。”
我笑了笑,指指老孙说:“那个年轻人,就是他的父亲。”
“哦?”老人脸上顿现惊异之色,他俯身向前,直直的盯着老孙说道,“送东西的……真……真是你父亲?”
老孙一愣神,旋即干咳了两声,点点头道:“正是。”
老人回身靠在沙发上,轻轻颌首道:“此事从头至尾就充满了神秘,现在不仅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与之相关的人也齐了,倒真是意外之喜。快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于是,老孙将他爷爷如何被那个本家所救,如何受本家临终所托,让儿子,也就是老孙爸爸连夜冒雪取来油纸包,送给赵玑燮爷爷的事说了遍。
听完,老人一阵唏嘘,过了好一会,才对我笑道:“滨州这么大,一千多万人口,独独你周庆安,与这秘密相关的人都有过交集,看来这本书注定要由你来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