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笑笑。指着耶律楚的右脸说:“三弟这是何故啊。”
耶律楚俊脸一红。支支唔唔地说:“不小心碰得。”
“哈哈。不小心碰得。还真是少见。那墙怎么和人一样长手指头啊。”
耶律楚低下头。脸更红了。道:“二哥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呢。”
“呵呵。是啊。沒想到这汉女也如此凶悍。不过弟妹那般貌美。凶悍一点也是应该的。想必是三弟做了些什么吧。”
“也沒什么。头天晚上还好好的呢。谁知早上就翻脸不认人了。”耶律楚气哼哼地说。做到了十分的真实。
耶律德又是一阵取笑。道:“女人嘛。亲热后还是要哄哄的。否则就真的翻脸不认人了。哈哈。”
耶律楚做受教的样子说:“多谢二哥指点。呵呵。”
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可是耶律楚的笑意却沒有达到眼底。这番戏是做足了。只差契丹王那里了。一旦对方松懈。机会就來了。
耶律楚带着整理好的档案和账簿來到宫门口。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夏天白日时间较长。所以天光还大亮。只是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只有一些男人呼朋唤友的到酒馆去饮个一醉方休。契丹人豪迈。男人女人皆是如此。并不像汉人的作息时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耶律楚却沒有那个闲心去饮酒吃饭。眼下要做的是就是尽快说服契丹王给自己入营令牌。否则等对方先行找到证据就晚了。
因为是皇子。又身兼重职。所以契丹王赏赐给了宫内行走。也就是随时都可以进來禀报重要事务。耶律楚把马交给守门兵丁代为保管。手里拎着用布包包好的本册就信步往里走。虽然是随时进出的特权。但每过一道门都要接受守卫的盘查和搜身。直到进入契丹王办事的天启殿。
契丹沒有内侍。也就是沒有太监。伺候契丹王起居的是内官。而这些内官只是负责契丹王的事情。至于后宫的嫔妃们则全部都是侍女掌管。一百年來一直这样。因为契丹人认为如果一个男人失去了生殖器官那么就意味着他丧失了劳动能力和做人的资格。所以契丹并沒有设立内侍。
今天迎上來的便是一个内官。。胡达海。他满脸堆笑。道:“见过三殿下。几天都沒见到您了。您身体可好。”
耶律楚知道这个胡达海最善于溜须拍马。拍了拍他说:“你小子这嘴怎么越來越不给劲了。小心早晚有一天拍在马蹄上。”
“哈哈。哪能啊。就算属下哪天说错了话。三殿下大人大量还能和属下过不去。”胡达海打着哈哈笑着。
耶律楚也不想和他多说。便道:“王上可在。我是來呈上重要东西的。”
胡达海也正了神色。右手一摊。道:“三殿下。请吧……”
这是规矩。意思是要先通过他才能呈给契丹王看。这也是最后一道安全关口。目的是查看你带來的东西有沒有危险性。
耶律楚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交予他。
胡达海小心翼翼打开观看。脸色不由得一变:“殿下。这是军役司遗留下來的东西。”
耶律楚点点头:“事关重大。烦请你呈给王上。”
胡达海看了看耶律楚又看了看手上的本册。思忖了一下。道:“实不相瞒。王上刚用过了饭。正在休息。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属下还真不敢进去打扰。”
耶律楚差点绷不住性子。但还是压下心中的不耐。道:“那就有劳胡大人进去看看了。”
“哈哈。应该的。殿下客气了。请殿下稍后。”说着。双手捧起本册便步入大殿中去。
耶律楚倒背着双手。在外面來回走动。眼看着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却还不见胡达海出來。他感到火烧火燎的。本以为契丹王见了这东西会马上见他。谁成想却好像诚心让他等似的。耶律楚心中有些不安。难道是父王有意压下此事。如果真要是这样。那以前的种种努力也就白费了。
又转了几个圈。就在耶律楚的耐心快要磨光了的时候。胡达海出來了。脸上还是一沉不变地带着笑容。道:“殿下。王上看了东西。说很好。只是今天事情太多。实在无暇召见殿下。所以还请殿下先行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什么。”耶律楚倒抽一口冷气。父王居然避而不见。这是从來沒有过的事情。以前就算再忙。如果是他请见。父王都会抽出时间。可是今天却发生这样的情形。实在让人有些寒心。
胡达海继续笑着说:“殿下这几天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王上这也是为了殿下身体着想啊。”
耶律楚愤恨不已。看來父王真的要有心庇护齐休戈了。从前他并不是这样的人。怎么现在……
耶律楚失望之极。又抬头看了看大殿。灯光中映出了契丹王的身影。近在咫尺却不能见。耶律楚咬了咬牙。罢了。
想到这里。他一跺脚离开了天启殿。
望见他离开了。胡达海的笑容渐渐隐去。退回到殿内。垂手立在契丹王的身边。
契丹王负手站立。道:“走了。”
“回王上。走了。殿下似乎很失望。”胡达海是契丹王身边的近臣。也是心腹。他虽然表面奉承每一个有势力的人。但在契丹王面前他从來都是直來直去。这种个性颇得契丹王的赏识。
契丹王点点头:“那我交给你的事情……”
“王上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胡达海单膝跪倒。
契丹王轻轻叹息:“希望这孩子能理解本王的用心良苦啊。”
耶律德转动着手中的翠绿扳指。眼睛敛下。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白天他和耶律楚的碰面似乎并无什么端倪可寻。派出去的探子也都说这几天平静的很。就连琳娜到三王府中去也并未察觉到什么。难道耶律楚真的放弃了。
他的手一顿。不可能。耶律楚的个性从來都是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这么点下阻挠怎么可能挡得住他。
齐休戈坐在一旁。看着耶律德。心中如擂鼓。额头上也不停的冒出汗來。
“二殿下。是不是这风头就算过去了。”齐休戈绷不住了。问道。
耶律德嗤笑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么。他这个时候的平静。说明他另有目标了。”
齐休戈吓得站了起來:“啊。别的目标。可这账簿都烧得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还有别的证据。”
“愚蠢。你这次贪的可是军粮。就算军役司的账簿烧了。那他不会到军队里去查么。”耶律德轻蔑的瞟了齐休戈一眼。
齐休戈更是噤若寒蝉:“啊。军营……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我都灭了口。怎么还会有证据。殿下是不是吓唬臣呢。”
耶律德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沒事干糊弄你玩呢。说你蠢你还不承认。耶律楚是个聪明人。只要他有心要查。蛛丝马迹。哪样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齐休戈筛糠似的哆嗦:“那怎么办。”
“怎么办。等我的人回來再说吧。你的人跟你一样。都是蠢材。什么都查不出來。哼。”耶律德更加瞧不上这个脑满肠肥的家伙。
过了一会儿。总管泽凌进來了。道:“主子。人回來了。是不是要……”
“嗯。叫他进來吧。”
泽凌应和一声。转身带进來一个人。待这个人抬起头來。齐休戈大吃一惊:“这不是胡达海大人么。怎么……”
“别多嘴。”耶律德呵斥道。
齐休戈立刻闭紧了嘴巴。但是眼睛还是不可置信的大睁着。
耶律德道:“说吧。我三弟今晚可进了宫。”
“呵。不出殿下所料。三殿下今晚的确进了宫。可是王上并未召见。”胡达海还是微笑着说。丝毫不畏惧面前的耶律德。
耶律德点点头:“好了。我就想知道这么多。麻烦胡大人了。”
胡达海一躬身:“殿下客气了。属下还靠殿下照顾呢。”
“哈哈。我们各取所需。”耶律德蓝眸一闪。嘴角噙着笑。可却让人有些胆寒。
胡达海又一躬身。也不多话。便走了。
齐休戈还是愣在原地。心想。这个二殿下可了得啊。就连胡达海这个王上身边的人也听令与他。自从大殿下战死沙场。王位继承人一直悬而未决。看來这个二殿下似乎有这个能力和野心坐上这个位置。
耶律德拍拍齐休戈的肩膀:“好了。别想了。你可听说些门道來。”
“呃。沒有。”
“唉。真是朽木不可雕。我告诉你吧。今晚王上沒有召见我三弟。这就说明王上有意庇护于你。就算他想到军营中去查。沒有令牌通过。他也休想靠近军营一步。”
“哎呀。殿下真是英明啊。看來这下我能平安了。多谢殿下。”齐休戈急忙倒地便拜。
耶律德假装搀扶:“暧。什么时候风声真过去了再拜也不迟。不过以防万一。我们还要留一手。”
“我全听殿下吩咐。”
耶律德笑笑。招招手。附耳过來。
齐休戈听了。频频点头。看來真是万无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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