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辛?”
“哟,老朋友,好久没光顾我的小店了。”
“咱俩谁跟谁,客套话可以免了,帮我看看这东西。”眼前这个人类大叔,和我可以算得上称兄道弟的关系,他们一家都知道我的身份,这些淳朴的铁匠,给人一种安全感。
“这看上去,有点像我的那个天才小学妹的作品。”莱辛端详着我带来的机械人型,不假思索的说着,随后摸索着找到了开关。
“好眼力。”他们都是从人类和侏儒共同创办的工程学院的毕业生,至于萝丝,她在所有的学生中是公认的天才。
现在这个『归宿』型人型战斗机器一号机是我的随从了,我稍微让莱辛给他做了些手脚——其实也就是修改了下认人的程序罢了,把我当做主人,仅此而已。
显然另一半的『自律』并不在『归宿』体内……
“哟,年轻人。”熟悉的轻浮出现在耳畔。
“阿萨辛……”
“又有使命了?”阿萨辛的笑容总是给人一种危机感,我不知道这么形容是否正确,但确实毫无安全感就对了——记得我曾在莫比乌斯对马维尔的笑似乎也是这样,不过那是我的伪装。
“你也是?”我不想和他费太多口舌,便用最简单的话回应。
“很好,你从侧面告诉了我你收到了使命,让我猜猜,去找一只小狐狸?”
“……”
“可惜这次我什么都没收到,真无聊真无聊。”他显然在说谎,莫非他觉得我会说“求求你了和我一起去吧”这种不知廉耻而且毫无意义的话?
“[鬼……”
“等等等等年轻人!不要对长辈这么无理,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还治不了这家伙么,现在轮到我给他一个那样的笑了。
果然阿萨辛还是收到了新的使命,可能是哪里出错了,这家伙可是被通缉的存在,为什么要把那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况且他不是不愿意去做一个『指引者』吗?为什么那么积极主动的要来找我,就算没有他我也可以独自……事情好像说的通了……
“走吧阿萨辛,我一定会把你送到他们的陷阱里面的。”我拉扯他的衣领,带他离开我那一尘不染的居所,我不认为一个流浪的家伙有多干净。
“你说什么啊年轻人,我可听不懂,不懂不懂!”
很显然,阿萨辛作为天族内部通缉犯,当然会面对追杀,但如果一直没人成功干掉他……恐怕一直在我们脑袋里散播使命的家伙也不耐烦了,设计了一些陷阱,而他,去不去都会面对一大堆麻烦。好吧,虽然很不愿意和这个死麻烦鬼一起,但作为同职晚辈,我想我还是稍微照顾下这个说不定明天就会被杀死的前辈好了。
“这就是安塞尔之海么?”
“这么大人了,没见过?”我嘲笑着如同孩子一般对着新事物痴迷傻笑的阿萨辛。
“见是见过,没跳下去过。”
“你现在跳下去过了。”说罢我一脚把他踢进安塞尔之海,随后自己也跳了进去。我当然知道进去会发生什么了,某次布莱克偷吃兽族种植的浆果时,我就被一头巨熊拍下去过。里面什么都没有,确实什么都没有,包括其他生物赖以生存的空气——可毕竟天族和亡灵不需要这玩意,所以我们那次轻松的全身而退了。
“克洛克,那是什么?”
我便向阿萨辛扭过头。“我糊你一脸!”
于是我的脸上便被那个混蛋糊了一脸海底的淤泥——毕竟安塞尔之海,曾经真的是海。我稍作施法清理了那玩意,便决定不理会阿萨辛了,不管馅饼还是陷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虽然我是吓过他,刚刚我们也扯平了,他应该明白此刻离开我随时就会被其他天族成员消灭,所以这家伙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闭上他的脏嘴怪怪的跟着我,贪生怕死的傻玩意,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性格会出现在我们这个高尚的种族。但此刻我也没有把他甩掉的必要,毕竟他对我也构成不了威胁,反倒可以被我当做诱饵来应对其他可能出现的麻烦。
我在海底的某个岩洞里面发现了我的使命目标,奄奄一息。幸运的是,当安塞尔之海还是海的地方,这儿就是空气,只是可惜含量少的惊人。要把那只狐狸救上地面完全不困难,只是那小动物真的是我的被指引者么?狐狸的身上似乎有些特殊的法力回路,非要形容的话,也就是妖媚了,但我并不好奇这种回路出现在一只狐狸身上。只是这回路看似属于它,又让人感觉并非如此,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幸运的是这不仅没有威胁到我的被指引者的生命安全,反倒是它坚持到现在的能量源头。
“[逆沙]!”“[葬海]!”耳后传来战斗的声音,很显然是两个天族成员的战斗。此刻我顾不上继续执行使命,我得先照顾下另一个傻孩子,于是我在那狐狸周边凭空创造了一些空气并且施加了屏障,就转过身来。
“停……”
“克洛克你怎么了,你是傻了么?”眼前的阿萨辛不过是安静的在那里站着,什么也没有干,莫非是我产生了幻听,懒得思考那么多,我便再转回身去处理我的小狐狸。这家伙要是骗我他可完蛋了,我想他也没有这个勇气。
“[鬼缚]!”“你就装吧你根本不会这招!”回过头,果然还是只有安静的阿萨辛。
“我说,你有必要这么恶作剧么?看我担心你的样子很有趣?”我对他显得很不耐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他除了添乱以外也没做过什么好事。
“克洛克,麻烦你好好处理你的工作,不要总是分心。”此刻他竟然十分正经,让我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是是是,你这老年人居然还会说正经话。”我对他试探着。
“你也知道我们是长生不老的,不分什么老年人年轻人吧。”
“露陷了哦。”我的嘴角自然扬起,“[鬼缚]。”随后轻描淡写的封印了我面前这个“阿萨辛”。
“阿萨辛,小心正上方。”此刻真正的阿萨辛正在面对一个手持大剑的神秘人——这么说他是因为他穿着黑色斗篷和面具,这装扮有些像人族鬼节的时候小孩子最喜欢的那一套。
“年轻人,不要对前辈指手画脚!”果然这才是我熟悉的阿萨辛,刚刚的,不过是神秘人施展的幻术。不过阿萨辛看上去战斗的并不困难,实力略微压制对方,或许是因为那把老骨头好歹有个万年修为吧。
“『指引者』,我想你没有必要来阻止我完成我的使命。”显然他也是个天族人,光凭这一句话就足够证明。
“我想也没有使命告诉我不能帮助我的同……好的我明白了,你们自便。”是的,正当我说这话时,便收到一条使命告诉我“放任阿萨辛自生自灭”。我找不到理由来违抗,使命对每一个天族成员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
“走吧小宝贝。”我对那只小狐狸强挤出微笑,便抱它回到了地面。
“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出现在那种地方。”我尝试和这只看上去就不会说话的生物搭讪,来想办法让我忘掉阿萨辛的存在。狐狸稍微颤了颤耳朵,让我不禁怀疑它的确懂得人类语言,之后它张口的,却什么也没有说——甚至没有一只普通狐狸应该有的叫声,我想它一定是在底下待了太久导致嗓子难受,也就没有计较。
“什么狐狸,人家有名字!叫做筱宫清叶~”正当我掏出吊坠的同时,狐狸似乎开始发出声音。
可狐狸的嘴明明已经闭上了,我想又是谁在恶作剧?莫非阿萨辛已经脱离了困境?我转回身,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清楚自己想要看到谁。
眼前却是一个御姐级别的女孩,长着狐狸耳朵,背后不知道是长出来还是黏在上面的狐狸尾巴,当然这样的外表在这个大陆并不算特别惊艳——你们见过飞龙和侏儒的杂交种吗,当然我是指科技创造的那种。
不,虽然这是我的菜,但此刻我可没空去和她纠缠,阿萨辛的死活问题在我的脑海中回想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让人放弃同伴这种使命的存在。
“底下那些人打的可真够激烈呢。”
“你能看破安塞尔之海?”常人眼里的安塞尔之海不过是一片虚无,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能看透下面发生了什么,或许她的眼睛也是属于狐狸的,又或许狐狸的眼睛能看破这片黑暗的虚无。
“不光如此,我还曾经下去过哦~”
后来我才明白,筱宫和那只狐狸是姐妹的关系,而且新的使命信息告诉我筱宫才是我的目标,我最近对于使命这方面还真是越来越困扰,仿佛全世界都在玩弄我。至于为什么小狐狸在下面呢,是因为一个月前它的姐姐,也就是这个美女,失足掉下去以后再回来就从一只野兽变成了一个美少女。少女的攀比心和嫉妒心作祟,让它也跳了下去。要我怎么才能相信这对姐妹的故事……
“你好像很焦虑的样子。”筱宫蹭到我的身侧意图要舔我的脸颊,我知道这对他们野兽而言再过平淡无奇,但我暂时还无心享受少女身上的芳香,便把她温柔的推开——我的身体力量也已经强大到足够一掌带走面前的小生命了,不温柔可能就闯大祸了。
“你们兽族,平时会同类互相残杀么?”我没有看着筱宫,她到时似乎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不知道是礼貌还是习惯。
“弱肉强食是我们的天性嘛~”筱宫见我不愿意被舔,就开始舔起自己的手臂,那手臂上和普通少女的肌肤一样光滑,并没有野兽毛发。
“帮我个忙。”
“乐意效劳,『指引者』大人~”
女孩身上不为人知的故事显然很多,她知道我是谁,这还不算什么。我请求她进入安塞尔海劝架,既然她下去过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两位战士恐怕也不会无礼到对女孩出手——而我受到了使命束缚,所以无法亲自进入。没想到的是她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正当我想要为她施加法术来保证呼吸和安全的时候,她竟然已经纵身跃入。我也怀疑过她会不会做不到,但事实证明她真的完成了。
“啊!年轻人,你还有点用嘛,这次算你救了我一命。”阿萨辛的轻浮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耳畔,我很高兴他还活着,但我也很生气他带着一身肮脏的淤泥从背后抱住了我,说真的我宁可是筱宫这么做。
“要谢的话,就谢那个狐狸精吧,话说她人呢?”筱宫还没有出现,但愿她不要出现什么麻烦,不过应该不会如此,我相信阿萨辛不会对她放任不管的。
“你难道就不能关心一秒我的伤势嘛!”
“刚刚和你打的是谁?”
阿萨辛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
“『维和者』。”
“你做了什么破坏和平的事情?”我不认识他说的人,但从称号听上去,就是个维护和平的家伙。
“怎么会啊,我只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而已!你也知道的嘛,咱们的使命每次都无聊透顶,说不定你哪天想通了,来我这里我们一起隐居得了。”
“筱宫又跑哪去了?”我并不愿意听阿萨辛转移话题。
“克洛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更好奇筱宫是怎么让你们俩停下的,然后你说的那个家伙现在又去哪里了。”
“年轻人,不要无视前辈!”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姐姐可是万能的哦!”
“出来吧,你的妹妹可不是布偶戏的道具。”
“呐~『指引者』大人~我的那个……给我嘛给我嘛~”筱宫真是个神秘的家伙,她指着我随身携带的小香囊——其他被指引者从未猜到那里面藏着吊坠,更不知道他们会收到一个吊坠。
“这一点可不用你说,话说你的故事真有那么玄幻么?”
她戴上了『欺诈』。
我现在相信她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