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乔氏的三小姐进宫封为皇贵妃以来,皇兄做事便是荒唐了些,他那一派的大臣时有劝谏,不过只要事关那皇贵妃,皇兄却是意外地固执不听。”北冥沫到底还是关心着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也不愿见自己的皇兄被奸人所惑。
“那你可有劝上一两句。”蝶影笑望着北冥沫。
“皇兄那副模样,再加上一直与我不对付着,有这心也没这胆,别到时候他不好那他一派的大臣如何倒那我杀鸡儆猴。”
“乔氏,此事多久了。”蝶影不由想起洛熏来,开口问道。
“不过也是只两三个月的事,若细细深究起来,倒是西绛国灭后的第十日,皇兄大张旗鼓的迎这乔皇贵妃进宫。”
“这乔氏的三小姐于铭城可有名声什的。”
“这倒是未曾听闻,乔氏乃苍云第一世家,平日皇家摆宴或是各府见得宴请往来,乔氏皆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倒是从未见过这三小姐的身影。”北冥沫自己也是感到有些怪异,若真是默默无闻之辈,久居宫中的北冥骁又是从何得来这一皇贵妃,还有乔氏这般显赫的背景作为母家,“洛熏么……”
蝶影自然听见北冥沫你低声呢喃,问道:“乔氏是北冥骁的人?”
北冥沫一下恍然大悟,了然道:“倒是明白了,乔氏自苍云开国以来便是忠于君王的人,那单独效忠于他的暗卫只怕是乔氏的手笔。”
“萧逸寒寿宴那晚你与我说起这事,却不想还有后话在里头。”
“皇兄那时的意图也不知是对自己攻打西绛有了十足的把握,还是仅仅因为思念佳人,当初晟祁进攻西绛时,苍云有意分此羹一杯,只是国内有我拦着,国外晟祁的速度又是如此快。”北冥沫想起当初的洛熏,如今的皇贵妃,心中总觉着不大痛快,言语不禁有些不屑,然若是说起究竟,竟也是说不出来。
“我倒是不感兴趣,近日他可有找你。”蝶影平淡问道,提起玉珩话语中也无一点波澜。
“你倒还是牵挂着他,也不问问我是否愿借兵,你可知道四十万兵马我若借出,此是极容易被发现的事,到时候是真的通敌叛国。”北冥沫说得轻松,哪怕说出的字眼听着严重无比。
“师姐做事周全,又怎会落到如此下场。”蝶影微笑道。
“倒还是我的聪慧害了自己。”北冥沫不由失笑道。
“其实师姐明白,这四十万无需如平常借兵一般需将兵马如此明晃晃的调往晟祁处,四十万纵使分批出发也是难以瞒天过海。”蝶影道。
“自然知晓,且不说这些,这几日玉珩我是不会见,且看看诚意如何,今日天气好着,也许久未与你一同散步了,且走走罢,好好看看这星陨阁。”北冥沫说罢便起身,蝶影见状自知也不好推辞,故而起身随着北冥沫向外走去。
若说这星陨阁的景致,所过之处,无不是精心布置,四处可见的茂竹成簇成林的立着,竹香四溢,虽不见艳丽花卉,却也不觉单调,亭台楼榭,未有阿房之华丽,却有皇宫的大气,未有庙宇之呆板,唯有蓬莱之仙气。
“师姐还是对竹情有独钟。”蝶影见竹四处可见的景象,不由叹道。
“纵然有他,我也改不了从小的喜好。”北冥沫无奈一笑。
“娘亲。”不远处一声稚气叫唤,令北冥沫偏头寻去,只见北冥晔小跑着,绽着笑容过来,身后的侍从本是紧跟着北冥晔,却见北冥沫示意退下的眼神,便也止了脚步,行礼退下。
北冥晔扑在北冥沫腿上,样子十分憨态可爱。
“主子来了几日,星陨阁阁主却屡次拒绝主子拜帖,主子明日还要拜访星陨阁吗?”成离恭敬问着,其实对于北冥沫屡次的拒绝,他心中也是不悦,然看玉珩一副无事淡然的模样,自己也不好将不悦表露得甚是明显。
“终究是有求于人,自然不好将自己摆得过高。”玉珩语气平淡,倒是瞧不出被北冥沫如此对待的怒意。
“那明日主子作何安排。”
“且再去看看罢。”玉珩淡淡道,挥手让成离退下,自己立于窗前,那一簇兰花正盛,只是心中为何感觉十分怪异。
翌日,星陨阁侍从又是到北冥沫处禀报玉珩的来访,北冥沫本也是不愿见,只是恰逢蝶影在场,北冥沫不得不见。
北冥沫到正厅时,玉珩已落座静候多时,一身白衣风采找人,蒙面的白玉面具依旧薄如蝉翼,花纹精致,墨发被白玉簪束起,修长干净的手指看似十分无意地敲着椅子扶手,红棕的木制扶手衬得玉珩的手愈发白净通透,宛若上好无瑕的美玉。
北冥沫坐于主位之上,比起玉珩所在的地面还高出五六个石阶的高度,北冥沫俯瞰着玉珩,心中冷哼,微绽着冷笑的口说道:“玉珩公子久候。”
“今能与阁主坐下相谈,玉珩也觉荣幸之极。”玉珩唇边绽着笑意,转头望着身坐高位的北冥沫。
“玉珩公子天下人皆求而拜见,本座处亦是蓬荜生辉。”北冥沫亦是笑着应答。
“天下之人皆是对此神秘之处兴趣极大,更是对阁主探索之欲甚浓,其中恐怕亦是包括苍云国主罢。”玉珩似笑非笑的神情很好的掩饰了心中一切情绪,他知道,他所求的事,万事急不来的。
“玉珩公子觉得多少人会信。”北冥沫面上虽是笑着应答,眸中的冷意乍现,冰冷至极。
“其实阁主心中清楚,人的多少并不打紧,重要的是那人是否相信。”玉珩笑容邪魅。
“若是如此,本座只道一句玉珩甚不高明。”北冥沫自然清楚玉珩话语中的意思,玉珩欲借兵,她本就是苍云长公主的密辛也是万不能透露的,这算盘打得精妙。
“高不高明无妨,只要有用即可。”玉珩锁得倒是胸有成竹。
“既然如此,其实这看似两败俱伤的背后左不过也是玉珩公子受损,本座应当毫发无伤罢。”北冥沫的应对将玉珩吃惊,他虽知道既是苍云第一阁星陨阁的阁主其中必是厉害之辈,而现今以真颜相对便是表明其真实身份是不受外人要挟的,而其反应速度亦是迅速。
二人明白,玉珩所谈之事,北冥沫的身份若是公布天下,对于北冥沫来说只好无害,北冥骁本就忌惮这手上有四十万兵马的北冥沫,若此时叫他得知这北冥沫同时又是星陨阁阁主,这投鼠忌器般的束手束脚也叫他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叫北冥沫一派之人如虎添翼,而北冥骁自然不会蠢到动用朝廷的兵力在晟祁军队压境的情形下而与本就相安无事的星陨阁作对。
“阁主所言不假,阁主虽明白在下来意,在下却不知阁主意愿。”玉珩说得极为坦然,将来意开门见山坦白。
北冥沫倒是正等玉珩将自己这番意愿表达出来,闻言笑道:“玉珩公子其实不必将此事思考的过于麻烦,自然,四十万兵马也绝非简单的事。”
玉珩做好了北冥沫会与他谈条件的准备,若是不谈而爽快答应,反叫玉珩感到怪异,故而道:“不知阁主有何条件。”
“玉珩公子果然是爽快人,这倒叫本座有些惭愧。”虽是说着“惭愧”二字,面上却无一丝歉意可言,玉珩见状也是了然。
“阁主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