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二人便到了缅怀,入得城中,暂到一处客栈中歇了下脚,顺带打听清楚了路径。
刘瑶瑶心感这样行路实在太慢,第二日,便买了辆四马并驾的奢华马车,叫张青在车里用功,自己在外面饱览山河奇景,怡然自得。
如是走了五天,这一日到了一座山下,只见山势险峻,怪石嶙峋,山顶上高立着一座道观,古色古香。
此时天色苍苍,四下茫茫,一轮落日只剩余辉,映照着道观更显古奇。
刘瑶瑶便叫张青收拾一番,今夜在道观里落脚。
刘瑶瑶本不在意,且此处本人迹罕至,四野偏僻,也不虞丢失,二人便将马车停在山脚下,一路往山上去。
正当儿,忽听一声呼啸,抬头一看,只见一道异光,从西面夕阳里驰来,刘瑶瑶叫道:“快,快,快,你快看!”
只是这说话的一瞬,那异光已然落入道观之中,消失不见,看张青正微眯星目,似乎努力在看,只得颓然道:“太慢了,已经没啦!”
却不知张青如今已非吴下阿蒙,他这几日在车里,并非冥想筑基,实是在依照心得,梳理自身。
他这一番下来,与种种对照,忽然发现,无论从哪方面看来,自己似乎都是三凝练气,这让他自己也不敢轻信,只是又不好问出,便即只得藏在心里,将信将疑。
方才一声异啸,他比刘瑶瑶还先听出,一眯眼间,已然看见那异光中似乎裹着一道人影,因问道:“那是什么?”
刘瑶瑶道:“那是有人驭剑行空,你没看到,真是可惜了,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也有修真。”
张青大吃一惊,道;“不是说须得照返虚空才能飞天升云么,难道那是个返虚大修,不是说照返虚空的大修世间少有么?”
刘瑶瑶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哩?那只不过是奇门飞剑罢了,和照返虚空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好不?我记得,告诉你的是祥云霞举才是照返虚空,什么时候告诉过你,飞天行空便是返虚大修了?你可莫在弄混了,若是让别人听见了,真是要笑死了人。”
张青这才恍然,知道自己一时想的差了。
刘瑶瑶嗔了他一阵,又解释道:“但凡在奇门之中,能够飞天的业艺不知凡几,像你看到的,狼狈老鬼的木积鸟,不是也能飞天么,难道他还是个返虚大修?
便像我爹也有一对天鹰翅,一震翅间便可升天而起,扶摇直上,就是我,将气绝裹着周身,也可短暂跃地离翔,有什么稀奇?
不过你也千万莫小看了,这奇门飞天之术,其实还是十分珍贵的,能去常人不能去的地方不说,逃命追敌更是无往而不利,我爹这些年来,一直想替我寻一飞天奇术,可惜却是求而不得。
而诸多飞天奇术之中,便是以奇门飞剑最为绝妙,听说是人自幼时便寻的一柄宝剑,性命交修,心与剑合,一念祭起,便可驭剑行空。与人争斗,更可将宝剑放出,其剑随意飞舞,防不胜防不说,且攻击犀利无匹,便是同等修为下,全力催动气绝,也难以硬挡三两剑之威,实是一门绝妙的奇术!我临出门前,爹爹还特意说过,若是万一遇到飞剑传人,切记当心,我当时虽心下不服,却想哪有那么容易遇到,谁知如今真是一语中的……”
说话间,二人已拾阶而上,来到了山顶道观前,只见那道观不大,小门小户的模样,观上横匾写的是“岗山观”三个大字,字势大气恢弘。
不过观门紧闭,也听不见里面动静,静悄悄的似乎无人。
刘瑶瑶上前砰砰敲了几下门,扬声说道;“天色已晚,路过贵地,不知可否借地休息一二?”
等了片刻,观里响起一个苍老却又洪亮的人声,说道:“敝观有所不便,来客不能招待,多有不周,敬请见谅,请沿山路回吧!”
刘瑶瑶闻言一恼,她是见此处可能是修真隐居之所,才有按耐,如今嘻嘻一笑,那笑声清脆如银铃乍响,也不见多大声,却在山峰中传开,经久不散,说道:“见谅是不成的哩,你若不方便招待,正好,我也不要个糟老头子伺候,咱们会自便的啦!”
那苍老洪亮声叹气道:“倒不知是有道友前来,既然如此,岂有不入观中一坐的道理?请稍等。”
刘瑶瑶笑道:“好哩,好哩!”
转头向张青低声道:“待会若有机会,给你瞧瞧飞剑是什么模样,叫你长长见识。”
张青虽想见识一番飞剑风采,但怕她任性胡为,惹出祸事来,说道:“你也说那是人家性命交修的修真宝贝,哪有轻易示人的道理,若是能一观固然好,若是不能,也切莫强求,万事顺其自然。”
刘瑶瑶知道他关心于己,便冲他嘻嘻一笑。
隐隐一阵脚步声传来,不一会,门便打开,一个面容黑拙的小道童从门后现出身来,看了二人一眼,为二人形容所惊,愣了愣,才慌张双手作礼,说道:“二位师叔,师傅有请!”
刘瑶瑶一听这小道童叫她师叔,大乐道:“好,好,好,好师侄,身子骨挺壮实的么,是个好苗子,将来前途无量!”
又向张青道;“人家都叫你师叔了,还不夸两句?”
张青无奈,其实他也比这小道童大不了几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打量了那小道童一阵,看他粗眉大眼,便说:“眼大有神,粗眉质朴,是个天性善良的孩子。”
小道童脸上窘红,请二人进观,自己当先在前面引路。
张青二人边走边四下打量,只见这庙里简陋,仅几株常青苍松,几颗嶙峋怪石,仅几间屋舍也是陈旧不堪,如不是有人居住,干净清洁,只怕进了,也当是个年久失修的荒废庙宇了。
刘瑶瑶看了,笑嘻嘻对张青道:“这道观主人只怕真是个隐士修真了,我就佩服那些明明可以轻轻松松过舒服日子的家伙,偏偏却要把自己整的寒酸无比,这得下多大决心啊?”
张青心下对她这话实在不敢苟同,他也是个不甚在乎外物的人,心想:“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才显德馨。”
只是对刘瑶瑶实是感恩戴德,便不好反驳,就只微微一笑,模棱两可,含糊应过。
却忽听一声喝彩,说道;“这位姑娘说的,真真有道理!”却是个年岁不大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