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来到大殿前,却依然十分朴素,漆色剥落的石柱一对,无门大开,顶上一匾,写“松与道齐”,高堂之上,居一尊太上老君石刻。
下方坐一位身穿道袍的苍老道士,那道士身材高大,将道袍绷的紧紧,虽静坐那里,却如猛虎盘踞一般,不过眼神温和。
对面坐一位华衣锦服的青年公子,背带连鞘宝剑,高鼻斜目,眉头耸吊,脸上有盛气凌人之态,眼神也带轻浮,上下在刘瑶瑶身上不住打量,紧盯不放,先前正是这青年公子回了刘瑶瑶话。
刘瑶瑶笑道:“这位公子也是这般觉得么?嘻嘻,那咱们可是英雄所见略同喽?”
青年公子见她笑容甜娇,说话似乎也有亲近意,不由跟着咧嘴一笑,目光愈发肆无忌惮起来,还微带着点头,毫不遮掩地评头论足,口中说道:“英雄所见略同么?那也不错,不过依我看来,该是心有灵犀,心心相印才是,姑娘以为然否?”
刘瑶瑶只嘻嘻笑了两声。
小道童将二人引到殿前,便自动退开,躬身道:“二位师叔请!”
刘瑶瑶满脸笑容道了声“乖!”,带着张青毫不客气踏进大殿之中。
苍老道士说道:“二位贵客,远道而来,敝观简陋,不堪待客,已是罪过,贫道又有失远迎,更是罪上加罪,二位见谅。”
刘瑶瑶笑道:“既然知道,怎不补过,客人进门,主人家却还坐的稳稳当当,哪是待客之道?你若再不拿出点诚意来,当心咱们可掉头就走喽,哼哼,等以后一定要在天下各地将我们今日所遇,传个开花,要谁都知道你这岗山观的作风,笑你小家子气。”
苍老道士见她说话天真烂漫,微笑道:“二位可切莫要走,这么大的污名,贫道可担待不起,实在非是贫道不想起身,却是二位来的不巧,此时贫道想起身也是不能。”
他这一番话说罢,那边青年公子便是一声冷哼。
刘瑶瑶眼珠在二人身上转了转,笑道:“好,那这便不怪你了,只是,怎地你们都坐着,却偏叫我二人站着,莫不是瞧不起我们?”
苍老道士微笑把手一招,两个黄丝蒲团便从老君像旁应手而来,分别落在刘瑶瑶,张青身前,说道:“绝没有的意思,姑娘切莫见怪,请坐!”
刘瑶瑶道:“那就算你啦!”
便坐在蒲团上,又旁若无人指手画脚,叫张青也坐,张青也只得坐下。
青年公子初时是盯着刘瑶瑶不放,直到这时似乎才看见张青,忽地便紧盯着张青不放,眼神直勾勾地,目光奇异,盯了一阵,又转目在二人身上来回扫看,嘿嘿一笑道:“不知二位尊姓,是从哪里来的?”
刘瑶瑶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看张青,嘻嘻笑道:“要问别人,怎地却不说自己?”
青年公子道:“在下万飞,家父万家堡堡主万剑一。”
说话之间,脸上一副倨傲之态。
刘瑶瑶拍掌惊呼道:“万家堡好厉害,好厉害!原来你爹就是万剑一,好厉害,好厉害!原来你就是万家堡的少主万飞好厉害,好厉害!”
万飞大有得色,说道;“不敢当。”
刘瑶瑶一脸好奇道:“不知万家堡是个什么地方?”
万飞脸上一窒,道:“难道姑娘没听说过万家堡的名头?”
刘瑶瑶理所当然,道;“我自然……没听过喽,你万家堡名头很大么?我便非要听过么,我就从没听我爹提起过,我猜一定是个不入流的!”
万飞脸上厉色一闪,作势便要站起,却见她俏脸上一派天真烂漫,姣好美丽,又见张青坐在那里,秀逸绝伦,白衣翩翩,仿佛神仙中人,便按住了怒气,又坐了回去,说道;“姑娘既然不知我万家堡的名头,何故先前惊呼出声,莫不是消遣于我?”
刘瑶瑶皱眉道:“哼,我哪里消遣你了?我听你说的,好像名声很大的样子,我若是不陪着惊呼几声,岂不是叫你没了面子?想不到却好心没得好报!”
万飞感觉她天真烂漫,便信以为真,不由一阵哭笑不得,说道;“那真是多谢姑娘美意了。”
刘瑶瑶笑道:“倒也不全是假,我听你报出名字来,便感很有分量,嘻嘻,万剑一,万飞,万家堡,你老祖宗传下的姓氏真占便宜,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和这‘万’一挂钩,就变得大气磅礴了,那怕就是个万阿猫,那也很显不凡哩。”
万飞只当她有感而发的戏言,因笑道:“姓氏乃是祖宗传下来,后人不过沾了点光罢了,不过万阿猫切莫再说了,我听也就罢了,若是叫旁人听见,只怕姑娘便有麻烦了。”
刘瑶瑶说道:“什么麻烦,你万家堡真的很厉害么?”
说话,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万飞听了,哈哈大笑,一副不屑置辩,好似听了个天大笑话一般,笑吟吟转道:“不知现在二位可否告知大名了呢?”
刘瑶瑶不急着答话,转向苍老道士看去,苍老道士当即竖掌,说道:“贫道俗家名字早不记得了,出家法号枕乐子,如今落身岗山观,姑娘称我枕道友,或枕观主,都可,请随意。”
刘瑶瑶一听他话,便笑了,说道:“那我还是叫你枕乐子吧,真乐子,你名字还真是个乐子,太逗趣啦!”说着,便笑个不停。
万飞一愣,也是哈哈大笑,赞道:“姑娘真是有趣,一眼便看穿这毛道的根底。”
枕乐子倒不在意,还是一脸微笑,说道;“但请随意就好。”
因见独张青不露声色,便也向张青微微一笑,说道:“这位道友也请随意。”
张青点了点头,却还是静坐不言。
他听刘瑶瑶说话句句暗藏戏弄,似是生怕不得罪人一般,却囿于身份,不好劝阻,若要应和,却好像也没那必要,便由着她嬉闹,是以就一直静听几人说话。
刘瑶瑶以为张青初入修真,方才又让自己呵斥了一番,便生怕说错了什么,闹出笑话,所以,就一直不开口,立马替他接过,说道:“这是我师弟张青,头次出门,比较生言。”
顺道,也把自己姓名给报了。
枕乐子道:“原来如此。”又向张青微微一笑,道:“随意便好。”便也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