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时间为十二个小时~大家自己算一下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么么啾~可明明在意着,为何又要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呢?这孩子只有九岁,他犯了什么错会让马太守一怒之下便罚跪三个时辰?
白玉心中很是疑惑,然而这边也容不得她过多的思考,众人各司其职,她作为萧府派来的奴婢,自然不能落人口舌。
大夫将药方写了下来,自己又再查看了一番,方才拿给了马骁去抓药。此事一毕,他缓缓的从室内走了出来。白玉见此,迎了上去。
她屈了屈膝,行了个小礼,问:“大夫,请问今后这几天可有要注意的地方?”
祁大夫是太守府的老人,他被聘为太守府的专用大夫七载有余,对于今天这种情况早已是见怪不怪,这会儿见马家少爷屋内多了一个年轻的婢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他没有回答白玉的话,反而有些严肃的问:“你是哪房的婢女,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因着时长来这边给马家少爷看病,可以说是看着马文才长大的,这些年这孩子不容易,他也心疼的紧,太守夫人刚逝,他作为长辈,有必要多看着些,太守不在意后院的事,不知这里面的勾心斗角,他作为大夫,这些年见着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说白了,这祁大夫就是见白玉年纪轻轻便可以在马文才屋中伺候,心里陡生了疑惑。
若探出这婢女是哪一房安在少爷屋中用的,他定要冒死提醒太守一二,再不济,他也要提醒一下年幼的主子,疑人不用!
白玉感受到了来自老者的试探,她也不觉无礼,反而恭顺的回道:“奴婢向晚,来自太守夫人娘家萧府,是萧老夫人派来伺候小少爷的,大夫确实是第一次见着奴婢。”举止自然,落落大方。
祁大夫乍听完白玉这话,又观其言行,心里的疑团渐渐地散了开来,他眉角稍稍扬了些许弧度,心中对白玉这人还是比较满意。
这既然是萧老夫人派来的人,应该比府内的其他人目的稳妥些,原本他看着年纪尚轻,还有些担忧,可这会儿她的一言一行确实挑不出什么错。祁大夫对白玉点了点头,脸色缓了缓,便接着最开始白玉所问,缓缓开口道:“我已经让人准备药浴,稍后先伺候少爷沐浴一番,在用膳前记得一定要先喝药,今后两天,药是一日三服,药浴一日一次,无事的时候多给少爷的膝盖活活血,后两天搀扶着少爷在院子里多走走,其他的,切忌在此期间受凉就可以了。”
白玉在一旁听的很仔细,她小心的将这些嘱咐记下,见祁大夫不再说了,便又欠了欠身,道:“奴婢记下了,劳烦大夫了。”
祁大夫挥了挥手,自己在一旁边收拾着东西边自顾自的说道:“老朽姓祁,以后若是少爷再有事,可以遣人来东苑找我,少爷这孩子,他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只是性子比较别扭,你以后就多上些心,夫人刚走,估计这孩子心里也是不好受...”祁大夫话至此,意识到今儿个自己说的有些多,讪讪的闭了口不再言语,他利索的背好医箱,也不让白玉送,自己一个人步履蹒跚地乘着夜色朝着东苑走去。
白玉得了嘱咐,对祁大夫强调今后少爷有事可去东苑找他这一句还有些纳闷,可祁大夫已走,她也无从问起,这个问题也就被她暂时搁到了脑后。
这边她还未走进内室,马善便从屋外走了进来。他是马家少爷四大书童之一,今年十三岁,也兼着护卫少爷安全的责任,此次少爷失踪,连带着他们失职,马太守狠狠的责罚了他们四人,这会儿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只是少爷再次卧床,他们也不得不提起精神来伺候罢了。
“姑姑,药浴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让少爷浸洗吗?”马善是一个比较死板的孩子,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唯命是从,现下收到太守令,白玉今后成了主要打点少爷生活起居的人,众人要尊称晚姑姑,所以这会儿东西备好的第一时间,他便上前询问了。
“嗯,你再去找一个人,两人一起将少爷搬到浴桶里去。”白玉听到药浴已经准备齐全,几乎没有犹豫便应了马善的话,马文才现下还昏迷着,泡泡药浴许要好上许多,药还在熬,到时泡完药估计也好了,喝了之后最后用个膳,这样看,此举是最为便捷又最为迅速的。
“好,奴才这就去。”马善从白玉这里得了肯定,连忙朝着外方走去,白玉只在屋内等了片刻,便见着四人拖着一个极大的红木浴桶走了进来,马善马战二人紧跟其后,二人对着白玉行了个礼,便小心的来到床前将床上的马文才扶了起来。“小心些。”白玉有些不放心,遂在一侧又连忙嘱咐了一番。
而实际上,她其实并没有真正的伺候过人,就连来到马府,这都是个意外,若不是她自己莫名背负的这个使命,她这会儿应该在现世呆的好好地才是。
“姑姑放心,我们做这事不是一两次了。”马战的性格偏冷,除了进门时看了眼白玉,这会儿他是全心放在了马文才身上,白玉问话,他也没有搭理,回答白玉的,是一侧的马善。
“不是一...”马善的此般回话,更加深了白玉的疑问,连着适才祁大夫的话,白玉觉得仿佛她忽略了什么东西似得,然而这边她还未问出口,下一刻,已经将药桶搬进了浴室的奴仆便过来复命了。
“晚姑姑,浴桶已经放好了,祁大夫说水有四分凉意时就可以让少爷起身了,其他的若有事,可再吩咐奴才们。”
白玉抬眼看了看自己身前说话的人,默默地将对方的姓名职位在心里过了一遍,既然祁大夫这么安排,那可得抓紧了。她朝着对方点了点头,马善马战已经听到了这边的话语,见白玉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便也就将马文才扶着进了浴室。
众奴仆迅速的退了出去,白玉原本欲直接进去看看情况,可这厢她刚动了一步,又想起马文才换洗的衣服还没拿,便又出屋找了李氏拿了其换洗的衣物,再进屋时,马善马战二人早已将马文才收拾妥当放入了药桶中。
身体渐渐没入水中,暖意四袭,马文才几乎没多久便被这股暖意温暖了身子悠然转醒。
白玉进屋的时候,迎面扑来一股极浓的中药味,她皱了皱眉,强忍着这股子刺鼻的味道,来到了浴桶之前。
药浴药浴,顾名思义,是由众多药材熬成药水,再像寻常洗浴一般浸浴。太守府显然不差那些钱,药量十足,整个药水熬成了棕黑色,水中情况白玉完全看不清楚,可马文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却被白玉看了个遍。
她冷了个脸,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马善马战二人这边给马文才收拾衣服的动作一滞,寻着白玉的眼光看去,瞬间也明白了白玉所指为何——
自家少爷身上,几乎是遍体鳞伤,新伤旧伤都有,这完全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出身世家大族少爷身上的东西。
不能说白玉小题大做,实在是马文才身上的伤看着太吓人了。纵横交错,整个背部,但凡白玉能看见的,都布满了伤痕,但裸露在外的毕竟有限,白玉有一万个理由相信,水下的伤痕绝对是只多不少!
“回姑姑,这...这不关我们的事。”马善不知该如何说才妥当,这太守府内,能让少爷受如此重的人,只有一个人,可这个人偏偏主导着他们的生死,他们作为奴才,不能对主子妄自评论。
“说!”见马善吞吞吐吐,白玉来了脾气,她加重了语气,浑身散发着冷意,眉眼厉色的对马善说道。
“你为何要为难我们,这太守府,能让少爷成这个样子的人,难道你想不到吗?”马战缓缓地抬起了头,只见他眼里不带丝毫感情,冷声冷情的言完这句之后,便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了。
他是四个书童里年纪最大的,今年已有十四,因着马文才将其从街上捡了回来,又将其带在身边,所以这太守府内,他对马文才,算是最忠心的了,这也是为何马善会找他来搭把手的原因所在。
白玉听完马战的话,默了两秒,其实她心里隐约也有了猜测,可马战这么说了之后,她心中的猜测得以验证,可疑团也更加的深了。
马太守对自己的孩子,是在意的,从今天的事其实能窥出一二,可这是他自己的亲骨肉,现在才只有9岁,究竟什么样的事,促使他能下如此的狠手?这些伤有新有旧,怪不得祁大夫说再有事可以去东苑找他,也怪不得马善适才说他们做这些不是一两次,原来竟是这样!
白玉看着这座院子的第一眼就知道,马文才这孩子定然又像上次那般躲了起来。
真是的,也不知道换个地方。
白玉摇了摇头,颇有些啼笑皆非,她看了眼寂静的院子,再次抬脚跨了进去。
等等,换个地方?...
她此间的腹诽还未言尽,却是又忆起了另一回事,白玉前行了两步的身子一滞,一瞬间眼前便划过了第一次见面时二人的场景。
她竟是险些把这孩子这一面给忽略了!
那她现在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呢?
过去了,再撞破一次?她可还记得那时他凶狠的眼神,莫不要因着这个又将这才拉近的关系给疏远了。可不过去,放着对方在这里么?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这可有点为难她了...
“你怎么在这里?”这边白玉还站在原地想着两全的法子,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周遭的环境,于是连自己身前不远处站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子都没有发现,对方陡然冷声开口,倒是一下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少爷?”对于突然出现在院中的某人,白玉颇有些微惊,待看清是何人之后,她心下却是松了一大口气。
只见这时马文才一个人在屋前站的笔直,一袭白衣,就着微弱的月光在院中格外的显眼。他冷着个脸看着自己,衣角虽然有些微皱可还是干净的。现下不仅白玉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马文才对于白玉的出现也同样很是意外。
她的身后没有人,算上上次,这是她第二次独自找到自己...
这是意外么?
马文才仔细的看着白玉,不欲放过其脸上的一丝表情。
而白玉对于马文才的突然出现,自然是欢喜的。
他主动出现了,就不用她费心去找个两全的法子,既顾全了他的颜面,也达到了她的目的。念及此,白玉对着白文才得体的笑了笑,道:“奴婢一日没见着少爷,有些担心,问了好些人,才有人见到少爷往这边走了。听闻少爷一下午未曾出现,想来是还未用膳,因此奴婢过来的时候还顺便带了一碗素面过来。”白玉便走边言,临了马文才身前,此番话语刚好解释言尽。见马文才还盯着自己,她不解的问道:“少爷如此看着奴婢,可是奴婢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被人当场戳破,马文才有些赫然,他印象中的女子,没有一个像白玉这样直白的把心中疑问问出来的,不过他是主子,纵使没有料到,但并不妨碍他面不改色的应对。
白玉此间一问,无外乎是想要马文才收回打量她的目光,倒不是真想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答案。见马文才没有再看盯着自己不放,白玉从容的将自己手中提着的食盒拿了出来,道:“少爷可是还未用膳?今日少爷生辰,奴婢的家乡有一个习俗,凡是寿星,在生辰那一日都会吃一碗长寿面,这是奴婢自己做的,少爷可要食用一二?”
白玉这碗面本是做给自己吃的,但猜到马文才这会儿应是还未用饭,她顺带便将其带了过来,和对方相处了四五个月,若说她之前还带着一些目的,把对方当一个目标,那么现在,伴着这些想法的同时,白玉也渐渐把其当成了邻家小弟来看。“小弟”没有吃饭,她自然也得关心一二,然而直到她走到半路,白玉才想起来这里是萧梁不是现代,对方是她的小主子不是她真正的邻家小弟,她做的东西如此简单,对方怕是看不上眼...
不过看不上眼又如何?她总归带了出来,届时顺便问问,不吃她就留着自己吃!
马文才闻声看了过去,他早就见着白玉手中提着个东西,未曾想是吃食。他也确实许久未曾用饭,在母亲的屋中坐着坐着就忘了时间,若不是白玉从院外进来发出了动静,他怕是还要继续坐下去。
白玉见马文才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东西没有开口,想来确实是看不上,她也不太失望,毕竟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于是便将手中的食盒放了下去,道:“如此,前院还为少爷备...”
“打开吧。”白玉想说前院还为你备下了晚膳,少爷既然看不上奴婢的,那咱们就去前院用膳吧。此间她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被马文才冷不丁的开口打断道。
白玉抬头看了眼对方,却见其眼观眼鼻观鼻,面上和近来一样,倒是看不出哪里特殊。她敛了敛目,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孩子愿意吃她做的东西,她自然是开心的。
“那我们...”
“就在这边吃。”像是猜到白玉要开口问的话,马文才先一步把决定说了出来。言完这一句,他自己转身朝着南苑主屋走去。
南苑这边,虽然现下已经没人住了,可素日里还是有人来此打扫,因此烛台之类的东西,屋中还是有的。马文才的脾气白玉如今多多少少知道了些,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和对方争执,马文才前脚进了屋,她后脚便跟了进去。随后又从屋中固定放置红烛的地方拿出了一对迅速点上,这边的屋子顿时便亮了起来。
“少爷,你看奴婢发现了什么?”白玉右手拿着烛台从内室走了出来,她嘴角噙着笑,有些开心的看向马文才。
马文才还是第一次见着白玉露出这样的笑容,他跟着她的手上动作看过去,却发现她拿着的不过是几根略粗一些的红线罢了。他没有说话,反倒是无声的询问。
白玉怕烛火熄灭,因此步伐走得有些慢,她来这边这么久,倒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红绳,难免有些意外,再加上今日是马文才的寿辰,她还未曾为这孩子准备些什么,见着这个之后,她顿时便有了个主意。
马文才这时端坐在桌旁,眼里露出了一些好奇,让白玉很是满足。她小心的将烛台放在了桌子中间,这边也不说破,自己先把红绳放在桌上之后,又打开了之前她放在桌上的食盒。
“....”白玉的笑容并未维持多久,看清食盒中素面的模样之后,她的笑容一滞,顿时有些赫然了起来。
“怎么?”一侧的马文才发现了一些端倪,起身看了过来。“没事,少爷,寿面已经融了,是奴婢没考虑好,我们还是去前院用膳吧。”白玉迅速的把食盒盖了起来,有些歉意的看向身侧之人。
她提着素面走了一路,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面是搁置不了太久的,现在整碗汤面出奇的粗,本来卖相就不太好,这会儿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了。这可真是丢脸!
“.....”马文才听此一言,也是一愣,而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少爷?”白玉仿佛感觉到了一丝怨念从自己脚底升起,许是她自己的心里作用在作祟,可她莫名的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