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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烈焰成池(1 / 1)

九殊失望而归。

青阳猎回野物,在庭院里架火烧烤。

夜里寒露重,茅草屋子塌了一半,他便让景爰出来烤火吃肉。

青阳觉得景爰被苛待是因自己待她格外好而尴尬,景爰忌着九殊的警告而慎言,于是,两人就干坐着。

青阳取了烈酒来,就这肉豪饮,饮过,也递给景爰。

景爰未曾见过这等豪气,试了一口,顿觉身心畅快。

借着酒意,青阳给她描绘极北风俗,讲着,想起故园来,又观当下处境,不免伤怀。

景爰从旁安慰,虽言辞乏力,而两个感同身受的异乡人相互陪伴,也足以抚慰彼此。

青阳说,“九殊不是坏人,不要怪他。”

“我知道,”景爰点头。

“我知道你背负血海深仇,”烈酒催人,青阳畅所欲言,“谁不想除掉庆云,没有他,对付昌平一人可容易许多。”

景爰问,“为什么不杀了庆云?”

青阳又灌下一碗酒,愤恨地说,“九殊不许。”

景爰顺着他说,“要是能暗杀掉庆云,岂不是给邪王解决了大麻烦。”

“可不正是,”青阳说,“大不了我与庆云同归于尽,他一人对昌平,北境勇士对阵王庭武士,我北境也不吃亏。”

既是青阳自己提的,景爰大加赞成,“做成了这一步,北境的麻烦就解决了。”

青阳说,“可唯独就九殊不肯。”

“邪王必是怕你武功不够反误事,”景爰说。

青阳一下意气风发,血气上头,仗剑而立,叫嚣着,“兴许不是昌平对手,可别的,还有谁能是我对手。”

景爰说,“那便寻个昌平不在的日子去,事成了就除掉了邪王心头大患。”

青阳被怂恿得摩拳擦掌,亟待施行。

景爰再三嘱咐,“此事可得悄悄进行,让邪王知道了他必不会答应。”

“那是当然,”青阳有几分了醉了可脑子还有一丝理性,掩住口,摆摆手,“只有你我知道。”

定了心思,青阳也彻底醉倒在地,躺在篝火旁不省人事。

景爰心里又升起报仇的信念来,守着他坐着,深怕再出意外。

不久,九殊回来。

景爰一见九殊就满身怖栗,站起身就要回茅草屋里去。

九殊正失意,念着景爰也恨透了庆云,两人算是同命相连,便起了一念仁心,“恐有余震,到屋子里睡吧。”

景爰惊讶了一阵,又有心虚,随即行过礼,快步离开。

九殊痴坐着,越坐,越是心力交瘁,遍体沧桑一如逃生出泥潭。

00

次日,青阳醒来后发觉自己在床上,回想昨夜,只想了起与景爰暗谋杀庆云。

他一转身,只见九殊坐在对面,窗外日光隔着窗户射进来,映着九殊的背影,显得他柔美而又光明。

“醒了?”九殊端茶至他床边。

青阳甩了几下头清醒了些,懊悔自己喝多了,连屋子里坐了个人也没察觉。

“是喝了多少酒,”九殊的语气似叹息又心疼。

青阳不好意思地说,“许久没这样爽快过了。”

满屋酒意熏得人昏沉,九殊开了窗,凉风透进,一扫浊气。

“我见过庆云了,”他说。

青阳迫切追问,“他答应我北境人进入中原了?”

九殊颓坐下身,顿了会,苦涩地摇了摇头,不忍启齿。

青阳匆匆穿衣,一边洗漱一边问,“那你的意思,我北境勇士是要和他们来场硬战?”

九殊久久答不出声,眼光凄婉地望了望青阳,忍痛说,“让北境武士进发西奈城。”

“为何如此安排?”青阳意外又疑惑。

九殊说,“北境勇士直击西奈城,你我留守晏河城对昌平,若两处都成了,天下便入我北境人囊中,若成一处,我北境平民至少能有个安家之地。比起全部势力孤注晏河城,与王庭硬战,可多了一次机会。”说完,又再长叹,“庆云远比我想的更有手段。”

青阳问,“昨夜,你们说了什么?”

九殊不愿提及,另外悔恨,“之前,就应当除掉他,单留下昌平一人,还好些。”

青阳说,“他武功不好,也不会是大威胁。”

“可是他心狠,”九殊看穿了他心思,又说,“狠得能为了让我与昌平鱼死网破,罔顾北境和晏河城平民。这种不仁之事,世上没几个人能做到。”

青阳难得见九殊有这样凝重的神情,越发坚定了暗杀庆云的计划。

九殊长思良久,隐隐地觉得,从自己联合南地杀君侯起,就仿佛落入了一个圈套里。每一步,看似都是自己在抉择,然而总有一只无形的手以理性之名引导这些动作,将局面驶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先有君侯拒绝北境人入中原,才有了刺杀君侯的缘故。此后为入晏河城与南地交锋,北境之危未解,倒是助庆云剿灭南地。再后来又因为刺杀君侯而被迫与昌平为敌,一旦动手,两败俱伤,收益的又必是庆云。

反观庆云,一步步顺理成章地坐实君侯之位,即将手握重权。

事到如今,当他想再跳出这场乱局时,才觉已深陷其中,再抽不出身了。

忽然间,他的目光又瞥到了景爰身上。

四目相对,景爰双眸闪烁,正要离身,被九殊喊住。

“你可愿意为了报仇去抛头露面?”九殊问她。

景爰愣了下,点了下头。

九殊说,“还记得我让你写给昌平的信?”

“记得,”景爰问,“小都督可相信了?”

九殊说,“从今日起,你日日立城边,将这事宣扬四海,让每一个王庭武士都知道庆云参与本王诛杀君侯。”

景爰犹豫着说,“无凭无据的,谁能信我?倒是他以色相勾引尊主……”

九殊觉得她执拗得顽固,强行说,“不满庆云为君的人,都能信你。”说完,觉得自己鲁莽,又解释一句,“本王和你说过,他既做稳了君侯之位,众人只会称道他忍辱负重,善用人心,至多再嘲笑女妖痴傻。”

景爰仍旧疑惑,“可邪王要我编撰的,终究是假的。”

九殊则意味深长说,“本王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相。”

00

见过九殊,庆云再回王庭府邸后,心思更深沉了。

他坐在榻上,捧了本书却丝毫看不进,稍坐了会,闭上眼睛养神。

时过三更,他并无休息的意思,就此没有动静地坐着。

忽有一缕香气扑鼻,接着是人端汤羹进来的响动,庆云迷糊间,眼也不睁地喊了声“退下”,搁下书卷,倚桌撑着头,仍是合衣浅睡。

下一刻,来者放下碗碟后又拿过薄毯来披到庆云身上。

庆云不耐烦地睁开眼,一见是南乡,倦容顿消,如沐春风,“怎还不睡?”

屋内无人,南乡沏茶,“表哥不也没有睡,”说着,挪步到他身旁坐下。

庆云清醒过来,理了理桌上书卷,“还有些事。”

南乡说,“晏河城遭遇天灾,让表哥操劳了。”

庆云睡意消去,舀了几勺甜羹填肚,缄默了会,想着晏河城重创且与九殊交战在即,放下碗碟的一刻开口说,“是遇到了件难事,还要暂时送你到别处,待事情过了再接你回来。”

然而这一回,不比之前,南乡听了,面无表情。

庆云说,“还让重山与霖儿陪着你,不会很久。”

南乡默默起身,将庆云身侧的矮桌挪开了些,自挨近庆云坐,接着,背对他缓缓躺下身来,蜷成一团枕着他膝盖。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倒叫庆云不知所措了,他当然不想推开她,而接受也就意味着答应她留下。

两人安宁地停顿许久,庆云一手搭在她肩上,柔情款款地低唤,“南乡……”

南乡不应也不动,一双哀愁的眼眸空洞而又笃定。

“南乡,别这样,你安全,我方能安心,”庆云的声音万般无奈,犹如哀求。

“南乡不想走了,”她说朱唇轻启,却是镇定。

庆云怔怔难言,再是理性也有些动容,“最后一回了。”

南乡摇了摇头。

对着南乡坚韧起来,庆云有些无奈,一遍遍抚摸她发丝,不忍又别无他法。

南乡扯着他衣衫一角,小声而又坚决地说,“不论表哥怎样想,南乡决定了。”

庆云说,“北境勇士进入中原,晏河城里会很危险。”

南乡突然侧过身,正视庆云,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从今往后,南乡打算和表哥同生共死。”

此言一说出口,南乡庄严郑重,庆云震惊失言。

“南乡,”他脸上即惊喜又深情,抓着她手,激动地咽住了喉。

南乡还是那副寡淡的面孔,悠悠地,注视庆云,眼角渐渐落下一滴泪,长情深流。

庆云再多看她一眼便是要泪目,瞥向别处,强颜轻松。

南乡缓缓坐起身,扑进庆云怀中,环抱住他身。

庆云再不能拒绝,情之所至,也抱紧了她,如同比性命更珍爱的至宝失而复得,不时低头亲吻,情绪崩溃得不能自控。

南乡细语,“表哥要答应南乡,此生再不分离。”

至此,庆云再顾不得其他,奋力点头,重诺相许,堪比誓言。

“南乡,我不会叫你有一点损伤的,”庆云是对她说,更是对自己发下大愿。

而南乡蒙住他嘴,却说,“表哥弄错了,南乡要的是同生共死。”

庆云无论如何应不下口。

南乡坐直了身,慢慢凑近他脸庞,红唇微动,下一刻便是忘记所以的唇齿交融。

王庭府邸外的黑夜更深了一轮,而天地之间,这一间暖室内,演绎着一出激烈的春心悸动,在晏河城的废墟上,闪烁艳光,烈焰成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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