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然面有风尘之色,头上束发微乱,肩上的银裘有些歪斜,显然是长途跋涉刚回来。
像雨点在水面打出涟漪,阮梨容怔忡片刻,急忙调开目光。
看便没看见,心却乱了,一室的人声鬓影都不存在,心里脑子里只有窗外那个落寞的影子。
浪潮在胸腔里七上八下翻腾了许久,其实也不过片时,阮梨容熬不住,双脚缓缓朝门边挪,而后闪身走了出去。
看到她走了出来,沈墨然漆黑的瞳眸瞬间璀璨晶亮,光彩潋滟。
“刚回来?”
“嗯,你怎么来了?小心她们又生事害人。”
原来,前世总叮嘱自己别去他爹娘那边,是怕家人加害自己。阮梨容一双秋水明眸浮起雾气,忧郁迷离。
那么多日子不见,沈墨然被她意外的柔情浸润得整个人快疯了,左右看了看,拉起阮梨容的手腕疾走。
“上哪去?”心知他想干什么,阮梨容慌了。
热气喷进她耳朵里,沈墨然贴到她耳边,“找个没人的地儿……”
不成的,虽然上辈子他没负自己,然她娘的死因逃不了是沈家人所害,阮梨容竭力想反对,可听着沈墨然喉间压抑的喘息声,看着他清冷自持不再的模样,身体也痒将起来。
沈墨然目光左右扫视了一番,拉起阮梨容闪到园子里假山一侧。
“你别胡来。”阮梨容无力地撑起手推他,粉嫩的脸颊全是醺红的颜色。
“不胡来。”沈墨然沉沉一笑,嘴唇擦过阮梨容如羊脂白玉般温润透明的脖颈,凑到她耳边哑声问道:“梨容,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谈什么原谅不原谅,他又没做错什么。阮梨容喉头有些堵,心里有许多疑问,涩声问道:“你……上回中了药物,却不找别的女人,又说那些浑话,是什么意思?”
“打第一眼看到你,我便觉得你是我最亲密的人,我经常会做一些梦,梦见和你在一起,梦见你是我的妻,梦见你一直求医问诊想怀上我的孩子……”
他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不是重生的!
上辈子自己死了后,他是不是娶了叶薇薇,把自己忘了,阮梨容咬紧嘴唇,心底深处的恨又露了出来。
“咱们第一次相见的前一天,我与远臻喝酒时突然晕了过去,醒来后周身火烧过似的灼痛。梨容,咱们是不是有个前世,你告诉我咱们前世的一切,好么?”沈墨然也有很多疑问。
第一次相见的前一日?自己便是那一天重生的,周身火烧过似的灼痛!
阮梨容魔怔住,难道,真如自己迷梦里看到的那样,前世,沈墨然也投身火海了?
“梨容,有件事,我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和你说。”沈墨然两手按住阮梨容肩膀,墨黑的眸子定定看她,“梨容,我爹的确窥觑你家的白檀扇,让我娶你,进而得到白檀扇,但我绝没有这个想法。”
“我知道。”阮梨容低喃,眼神有些涣散,心中已被沈墨然也随她的猜测震住了。
“你爹不想你操心,不过这事很容易证实。”沈墨然扳紧阮梨容双肩,扳得很紧,这件事他不想说,但是这事不说开,阮梨容的心结便不能完全解开。“梨容,你家的白檀扇,只是一把普通的檀香扇。”
“白檀扇是普通的檀香扇?你胡说什么?”阮梨容尖叫,小手攥起拳头朝沈墨然打去。
“我没胡说,你也不需去问你爹,只悄悄查一下你家的家底,便可知我没有骗你……”沈墨然拉开阮梨容的拳头,把周身颤抖的她紧紧抱进怀里,小声地详尽地把自己的分析讲给她听。
原来如此,难怪风光无限的香檀第一望族的家底现银只有三万两银子。阮梨容狠命咬着嘴唇,这一刻很想放声大哭,很想对沈墨然说:对不起。
前世这一年的阮家扇父亲宣布福在阮家,阮家自己留下了,也就是说,前世,从今年到父亲死时的两年半里,阮家的开销,还有那支暗线队伍靠着现有的三万两银子支持。
父亲是在内外交困中病逝的,沈墨然接手的阮家,别说没有财产,只怕在父亲死前,他还填补了不少银子进去。
“墨然……”没有哭声,泪水却倾泄不绝。
“乖,不哭。”沈墨然不停地亲吻,吞吸掉阮梨容酸涩的泪,沉缓地诉说:“梨容,前世我没告诉你真相,一是他们毕竟是我家人,血脉相连,再则是,你爹到死都守着这个秘密,我不想你失去你心中阮家的荣耀,相信我,我娶你真的只是因为我爱你……”
“我相信你……”阮梨容抽泣着,问道:“我的体质极难受孕,你也是知道的?”
“我没梦到前世知不知道,但是,我绝对没有给你下避子药。”沈墨然有些惊怕地抱紧阮梨容,“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易害喜了?没孩子也没什么要紧。”
“医馆的大夫说的,聂大人嫌我不能有子,我和聂大哥的亲事取消了。”
“你和远臻的亲事已取消了!”再没有比听到这个更让人愉悦的消息了,沈墨然情不自禁捧起阮梨容的脸,重重的吻了下去。
红唇柔腻醇滑,檀口清香弥绕,梦里做过许多回,偷偷摸摸碾压过,今日方把那一点红酥光明正大吮住。
沈墨然急喘着,舔了舔唇,滚烫的舌尖顶开阮梨容的嘴唇,探进去发狂地扫荡勾弄。
爱意让人醺然,着火的身体禁不起挑弄,阮梨容泄出娇软的一声呻吟,带着啜泣之音,丝丝袅袅,将断未断,**荡魄。
“梨容……”渴望的两情相悦来得突然,让人理智意识俱灭,沈墨然带着阮梨容歪歪倒倒地往山石靠过去,伸手就探进她的衣襟,阮梨容昏昏沉沉,要闪躲,却不由自主地软了身体任他为所欲为。
她今日穿着粉紫色的斜襟交领上衫,要撩开很方便,沈墨然修长的手指探过一层层衣料,捻住那突起的一小粒,轻轻辗磨。
“墨然……别……”头顶阳光当头照着,身侧藤萝绕蔓,背脊微感粗糙,这是在外面呢,阮梨容挣扎起来。
“梨容,我想死你了,给我摸摸……”沈墨然用上身压住她一侧肩膀不让她挣脱,手指的捻转更快了。
麻酥的颤栗从樱红窜烧起,阮梨容脚底下轻软站不住,清秀绝雅的小脸上双目半开半阖,黑浓纤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楚楚可怜脆弱惶恐。
沈墨然的手探到下面时,阮梨容崩溃地哭出声来:“墨然,别……”
那里湿透了,沈墨然灵巧的手指隔着衣料细细勾勒着描画着,浅浅的进出带出哧哧的声音来。
久远的失落许久的感觉再次涌现,阮梨容不受控制地扭动着下身,低低啜泣:“墨然……墨然……”
一声声墨然甜软黏腻,沈墨然冰冷的心被炭火温存熨煨般暖洋洋的。空气里阮梨容身体的幽香更浓郁了,沈墨然贪婪地吸嗅着,肝脏肺腑都被香甜绮昵充盈。
委实忍不住,沈墨然扯了自己裤子,拉起阮梨容的手按上去。“梨容,你摸摸它……”
掌心握住的像是烧红的铁棒,阮梨容触电似的缩回手,半闭的眼眸看到沈墨然那物时,不觉奇怪地睁开了。
前世死前,沈墨然那物壮硕米且大,这般情状下,紫红色的肉滚上头筋脉突起,贲张吓人像是一把凶器。这时却大不相同,虽然也不小,然色泽鲜嫩,粉艳诱人,模样很漂亮。
这么一根未经雨露滋润的棒子落在眼里,阮梨容身体发热,伸了手过去握紧。
沈墨然吸一口气,腰腹紧绷,棍子在阮梨容手心里微微抽搐,不住地战栗着,狐毛遮掩的脖颈间喉结上下滑动,俊挺的眉眼微有扭曲之意。
“叶薇薇,你猫在那里做什么?”便在此时,一声大喝传来。阮梨容手心一紧,沈墨然低低地惨叫一声,腰腹弯弓,浊液湿了阮梨容一手。
喷薄后整个人几近虚脱,沈墨然定了定神,把抖颤得双腿站不住的阮梨容搂进怀里,温柔地亲了亲,飞快地替她擦净手理好衣裙,压低声音道:“你从那边走,不要和她们碰面。”
“白檀扇……”阮梨容小声提醒,不知叶薇薇来了多久,有没有听到白檀扇的秘密。
“我去处理,放心,没事的。”
叶薇薇来多久了,听到了多少?阮梨容与聂远臻已退亲,后面的緾绵即便听到了,关系也不大,今日宴罢,他明日便上阮家提亲,把亲事定下来。
怕的是叶薇薇听到阮家白檀扇是普通檀香扇那一段。
假山极大,沈墨然拉着阮梨容踩过山脚下的水池来到另一侧的,叶薇薇在假山的另一侧,沈墨然估摸了一下距离,叶薇薇若是来得早,可能听到方才梨容意外之下尖声高叫的那句“白檀扇是普通的檀香扇?你胡说什么?”
“墨然哥哥,你怎么在这里?”陶羽衣看到沈墨然,意外地大叫起来,眼珠子在沈墨然和叶薇薇身上转来转去,“墨然哥哥,你不会是和叶薇薇约好在这里偷偷约会吧?”
沈墨然伸手掸了掸袍袖,轻笑了一声,道:“怎么?小衣吃醋了?”
说话的同时,沈墨然眼角看向叶薇薇。
叶薇薇面上现出妒嫉之色,沈墨然接着看向陶羽衣的银鼠坎肩,又笑道:“墨然哥哥从盛州给你买了一幅芙蓉色金银彩线丝绣百蝶穿花羽纱巾,罩这银鼠坎肩上正好,想不想要?”
“想要想要,墨然哥哥快带我去看。”陶羽衣兴奋地跳了起来。
看到叶薇薇眼里只有通红的嫉妒没有犹疑不解时,沈墨然松了口气,他确定,叶薇薇没有听到自己与阮梨容的对话。
陶羽衣拉着沈墨然走远,叶薇薇几欲咬碎一口银牙。
她确实没有听到沈墨然和阮梨容的对话,她此番亲上阮家作小伏低请阮梨容赴宴,暗中包藏了祸心。
自己因与初一的丑闻而声名狼籍,她要让阮梨容跟自己一样身败名裂。
最得用的,莫过于下药,她没安排男人,阮梨容中了药物后,与哪个男人不清不白,不在她考虑之中。
前厅男客不少,阮梨容若是浴火焚身失了理智进去拉男人,那可比被发现和人苟合更丢人。
叶薇薇带着药物去灶房寻找机会下药安排丫鬟上汤菜,阮梨容恰好离开,她下完药回来不见阮梨容,出来寻找,走得累了靠到假山上歇息,遇上陶羽衣。
上一次沈墨然中了她下的催情香,她娘上阮家堵人,阮梨容妆容严整出现,并没有与沈墨然有苟且之事。
难道,沈墨然喜欢的真是陶羽衣?
沈墨然待陶羽衣的亲昵言语使叶薇薇有些迷惑。
不管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叶薇薇决定,不撤走摆在阮梨容席位上加料的百合莲子羹。
叶薇薇回到厅里,阮梨容回到厅里了,百合羹在她面前摆着。
“梨容姐姐,方才不见你,上哪了?”叶薇薇亲热地问道。
“出去找羽衣了。”阮梨容微微一笑。
“不用等羽衣,来,大家开席。”沈丽妍面泛粉光,明丽的双眸水光荡漾,招呼众人喝汤吃菜。
阮梨容拿起勺子,轻搅了一下,舀了百合羹小口小口吃起来。
中计了,等会儿有好戏看了,叶薇薇暗喜。
阮梨容小吃几口,便摸出帕子轻轻揩拭嘴唇,看起来是擦嘴,其实是把口里的东西全吐到帕子上。
方才,她窥着众人不注意,把自己面前的汤碗箸子勺子全与紧挨着的沈丽妍调换了。
她想和叶薇薇调换的,只是,沈丽妍在她右侧挨着她,而叶薇薇则隔着陶羽衣的位子,不方便。虽是调换过了,还是小心为是。
“今天的百合羹怎么味道怪怪的?”沈丽妍皱眉。
“不会啊,闻着清香甜软挺好吃的样子。”叶薇薇紧张得站起来,怕阮梨容怀疑,端起自己那碗递给沈丽妍,“我和你换。”
为了让阮梨容失智,叶薇薇下的除了催情药,还有失魂药,菜刚上了三道,她已神智不醒,扯开自己的衣衫大喊好热。
饱满的一痕雪脯在众人面前颤动,闺秀们齐齐呆住,阮梨容恨得暗暗咬牙,要使叶薇薇作茧自缚丢尽脸,看到沈丽妍面色涨红站起来要拖走叶薇薇,一只脚悄悄伸出踩住沈丽妍裙裾,沈丽妍抬腿间,扑地一声倒到地上,未及爬起来,叶薇薇娇声吟叫着跑了出去。
“她跑出去了,外面好多男人!”有闺秀惶惑地说话,却被阮梨容的惊叫声掩住。
“丽妍,你怎么样?摔到哪里了?啊!下巴都青淤了,好像还有些歪了,你们看是不是?”
“好像是。”
“快,弄冷水来,用布巾冷敷一下。”
众人七嘴八舌,沈丽妍是未来的首富太太,磕碰不得,叶薇薇一个客居的人,又毁了容貌声名又糟,众人也不在意,一齐关心起沈丽妍。
沈丽妍急得泪流满面,叶薇薇那么个颠狂样子跑出去,可别跑到前厅去,不然,她是沈家的亲戚,沈家的脸要给她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