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马氏知叶薇薇定会借机害阮梨容,有些坐立不宁,沈马氏与太太们说着话,看着她的样子,急得叹气,觑空低声对叶马氏道:“妹妹,阮家不是咱们惹得起的,次次赔钱赔礼,哪一回赚过便宜?再生事,姐姐我得给你姐夫休掉平息阮莫儒的怒火了。”
“那,我去看看吧。”叶马氏也有些怕沈千山对阮莫儒奴颜媚膝,对家里人恶言恶语,怕再闹出事,自己母女俩容身之处都没有。
叶马氏方欲起身,外面忽然人声喧哗。
“太太,姨太太……”丫鬟慌慌张张奔进来。
“出什么事?”沈马氏惊怕,难道阮梨容又出什么事,叶马氏有些抖,又有些欣喜,总算有一次计谋得逞了。
“表小姐……表小姐跑到前厅去了……”
叶薇薇头发散乱,只着抹胸,裙子绫乱,跑到男客聚集的前厅,抱住这个抱住那个不住磨蹭求欢。
一众男客大庭广众之下,吓得逃避不迭。
“来啊……抱我……要我……”叶薇薇扑不到人,眯着眼哼叫,就在一屋子男人的眼光下,扯掉自己的裙带,一只手探进自己亵裤,手指在裆部转动,突地滑了进去……
众人眼珠子赤红,看得忘了阻止。
“快点……啊……用力点……”
鼓起的裆部动作越来越快,每一下都让观众颤栗,叶薇薇高叫口申吟,下面那手的动作不见停歇,另一手撩开抹胸,搓动着山峰,快速捏搓出各种形状……
怎么办?看着大厅里的动静,叶马氏脖根都红了,沈马氏略为镇定些,招来几个婆子,小声叮嘱几句。
几个婆子进去,四人把叶薇薇拖出去,一人对着沈千山跪倒不住磕头,“老爷,我女儿疯了好些时日,太太怜悯没有发卖,想不到她今日又疯了,求老爷恕罪。”
沈千山刚才看呆了,后来回神,臊得想把脸埋了,今日请首富为给沈家长脸,想不到却出了如此丑事。
婆子的话好歹挽回了沈家名声,沈千山松了口气。
叶薇薇是客人,太太姑娘们有几个见过他,男客却没见过,当下有人打哈哈缓解气氛,道:“这等疯女还没发卖,嫂夫人宅心仁厚。”
“扰了大家兴致,抱歉抱歉。”沈千山借坡下驴,对众人连连拱手作揖。
给叶薇薇泼了几桶冷水,总算把她弄清醒过来,叶马氏搂住女儿大哭。
“不要紧,刚才薇薇头发散开遮住脸了,再那么一说,没人知道是薇薇,府里的下人我再叮嘱一下。”沈马氏安慰道,怕叶马氏再哭下去,叶薇薇捱不住会要寻短见。
“哭什么,姨妈让人那样说了,没人知道是我。”叶薇薇喝道,拿梳子递给叶马氏,皱眉道:“快给我梳好发髻,我得赶紧出去,不让人知道方才那人是我。”
沈马氏和叶马氏一齐瞠目,叶薇薇梳发匀脸,换了衣裙,像没事人那样走了出去。
看到叶薇薇衣裳不整奔出来,厅里面高高低低叫喊开,阮梨容声音清晰,平安无事,聂远臻松了口气,从屋顶掠到大树杈丫里隐蔽起来。
“怎么舍得不看着你的梨容?”一个拳头击到他背上,修七不知从哪冒出,笑嘻嘻站到他身边树枝上。
聂远臻摇头,躺倒到只有半个身子宽的树枝上,眼神空茫迷惘。
“怎么?发现新情况了?”修七收起嘻笑正式道:“我说,你别总放不下跟沈墨然那点交情。”
昨晚,他们悄悄敲晕了沈马氏,掳了沈马氏出沈府给太医和宫里来的嬷嬷检查,两人道沈马氏不能怀胎没有生育过。
他们今日潜伏在沈府,聂远臻是担心沈丽妍和叶薇薇暗中使坏害阮梨容,他则是密切注意着沈府各人的动静,怕沈墨然有所觉察不回家了。
聂远臻摇了摇头,心口生疼。
叶薇薇没有听到沈墨然与阮梨容在假山边的情形,他暗中保护着阮梨容跟着她,却听得分明。
不只是沈墨然爱着梨容,梨容也深爱沈墨然,他们还有前世姻缘。
所有的证据都指证沈墨然就是前朝太子遗腹子,民间暗中作乱的叛逆首领就是他。
沈墨然被送进京城后,等待他的将是杀头之祸,那时,梨容该是多么伤心!
聂远臻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沈墨然已经回来了。”
“他回来了!”修七猛地站了起来,“回来多久了?你怎么不早说?他连去前厅和陶胜风打招呼都没有……”
“他不是悄悄回来收拾一切。”聂远臻打断修七的话,道:“他先上的阮家,听说梨容来他家赴宴便直奔内院的。”
修七明白了,击了聂远臻胸膛一拳,道:“是不是目睹他和你的梨容亲热了?来日方长,你快回县衙,让你爹安排差役过来抓人,刻不容缓,记住,押着打造好的那辆特制的囚车过来,抓了人马上押解进京。我去引开公主,别给公主在场坏了事。”
苻锦见到沈墨然开心不已,沈墨然拿出礼物给陶羽衣,苻锦眼红心热,沈墨然知她心中所想,却假装不察。
平时出门,初一和十五都跟着他的,此番特意不带苻锦,自然更不会给她带礼物引惹她心思更重。
“真好看。”陶羽衣把芙蓉纱巾围到脖子上,兴奋地转圈,转了半天圈,又叽叽喳喳讲沈墨然不在时发生的事给沈墨然听。“墨然哥哥,姚叔说我哥要娶你妹妹,我不喜欢你妹妹做我嫂嫂。”
陶胜风怎么可能看上他妹妹,沈墨然微笑着道:“伯嘉说过,你哥没亲口和你说吧?”
“没,可我问他,他也没否认。”
“可也没承认,不是吗?”
“啊?这么说,是不是不会娶你妹妹?”陶羽衣大叫,急跑出去,要去找陶胜风证实。
苻锦总算得了机会与沈墨然独处,正想半真半假上前找沈墨然索要礼物,耳际忽听一声尖锐的腹语:“公主,皇上有旨意,快出来接旨。”
这是皇家暗卫的腹语,苻锦悻悻然,怕沈墨然发现,只得告退:“少爷,奴才有点肚子疼,奴才先下去了。”
沈墨然也有话和苻锦说,他打算和苻意说开来,明白地赶人。
原先他想着她没有恶意,不说穿只冷落她,要等她自己无趣离开,不料离家多时回来,她还不离开。
明日便要去阮家提亲,他盼着尽快成亲,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不管有没有恶意,都不能留。
苻锦匆匆走了,沈墨然来不及说。
左右打量院子,墨香院一侧围墙靠着街道,原来就开的有一门通到街上。沈墨然想,成亲后,是明着与父母一个府里住着,却在墨香院加了灶房,夫妻两个自已打点生活,还是出去自立门户?
不在香檀城里住着,不与父母一起住无妨,同在香檀城中,怕是人言可畏。
他前世便是一府居住各自生活的安排,此时不知前世的安排,却不自觉地又这么想了。
看到沈墨然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轻蹙着眉比划,又不停摇头否定时,阮梨容无力地依到院门门框上,眼泪像冲决的河堤的洪水奔腾而出。
不用问,也不需听沈墨然说,只看他比划的地方,便知他又在想着安排灶房。
他下午向自己表白,想必,很快便会上自己家提亲,此时已计划开夫妻两个的小日子。
他是独子,夫妻两个自住开小灶,要顶了多少压力才说服沈千山夫妻同意的?
他的深情无可否认,可是,前世,她娘死于沈家人之手,害母之仇怎能忘?她纵是为了沈墨然不报仇,却又如何能嫁给仇人之子?
沈墨然蓦然抬头间,看到阮梨容泪眼朦胧看着自己,心疼得呼吸一窒,冲过去轻拭去她脸上冰凉的泪水,低声问道:“怎么啦?叶薇薇又生事了?刚才我试探过,她应该不知咱们在一起。”
“她是生事了,不过,这回出丑的是她自己。”阮梨容收了泪,沉声笑了,把方才的经过说给沈墨然听。
她后来担心叶薇薇跑来纠緾沈墨然,趁着闺秀们忙乱成一团,急急到墨香阁来察看。
沈墨然暗黑的眸子闪过闷怒,指尖下阮梨容的脸颊凉浸浸的,忙把她拉进屋。
“怎么不披件坎肩?”把阮梨容拉到火盆边坐下,沈墨然轻轻地给她捂脸搓手,半晌后,道:“梨容,这事不知是叶薇薇还是丽妍,或是我娘和姨娘搞的鬼,我本想着,咱们成亲后在墨香院开膳,不和他们渗一块,现在看来是不行的,离得太近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可不是,前世,自己便被他们算计着丧了命。
“如果在香檀城里别宅单过,恐怕会招人非议,梨容,我这趟出去,赚了五千两银子,咱们先在安平赁个宅子住下,以后有银子了再买宅子,可好?安平离香檀不很远,咱们来回看望你爹娘他们也方便。”
他暗沉的眸子专注地看着自己,阮梨容想着前世对他的误会,喉头打破苦胆一般苦涩难言,凑过去在沈墨然唇上轻轻一吻,柔声问:“墨然,有那多么比我美的女子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们?”
“我也不知怎地如此怪异。”沈墨然漆黑的眸子染上着火的炙热,抱过阮梨容,拉了阮梨容的手按上自己下面早已硬起的一物,嘴唇贴覆到她耳垂上,低低道:“上辈子怎么喜欢你的不知道,这辈子见你的第一面,就觉得,你是我最最亲密的人,这些年走南串北,从没有过绮念,自那日见了你,却总不停地做梦。”
手心里灼热坚硬,这般肌肤相贴情浓意稠,心里虽十分苦楚,身体却躁动起来,一团火从手心烧至心窝,渐渐漫烧全身,让人痒意难忍。
“都做的什么梦?”阮梨容半抬眸么沈墨然,甜腻腻调侃他。
沈墨然面红耳赤,梦里经验丰富,现实里,到底还是雏鸟一只,禁不得阮梨容这般露骨地挑逗。
也只是片刻的赧然,沈墨然闷声一笑,动手摸索,口中说道:“嘴里哪说得清,咱们演练一番,让你切身领会。”
真要来那事儿?阮梨容手足无措站起来后退,胸口怦怦乱跳,有些惊怕,却更多期待,脑袋醺醺然像染了酒意。
(下删一千字汤水)
就要得到了,沈墨然痴看着下面的花瓣为他绽放,难以言述的满足侵扰进骨髓,沿着皮肉爬进大脑占满了沈墨然整个意识。
从今后,他们祸福与共,生死相依!
生死相依四个字涌上脑海时,蓦地,熊熊的漫天大火在沈墨然面前出现。
“梨容……”沈墨然听到自己疯狂地喊着梨容,看到自己冲进火海,火海里,一个人形火球在挣扎,他冲了过去,凄凉地喊了一声梨容,紧紧地抱住那个火球,缓缓地,两个火球合成一个,一起焚化成灰烬。
!梨容的前世是焚身自绝!
沈墨然松开扶着阮梨容腰肢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大腿,他的手指变成荆棘,深深地掐进肉里……掐出惊心触目的血红。
抵着底下那物突然软了,阮梨容迷怔着睁眼,看到沈墨然的样子吓得流泪,沈墨然眸子赤红,他的大腿,鲜血越来越多……
“墨然,怎么啦?”阮梨容感到恐惧惊惶。
沈墨然的心口很痛!很痛!
“梨容,我刚刚才想起,前世,你是身亡,告诉我,为什么?”死死地抓住阮梨容,拼命地摇晃,沈墨然激愤地厉声质问:“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为什么这么狠心?阮梨容垂首,看着掐着自己的那双修长的骨节匀称干净美好的手,大滴的泪珠滑落。
“刚刚那一刻,我的心被撕开了,梨容,告诉我,你怎么这么狠心?”沈墨然痛苦地嚎哭,他心疼得要发疯,他心疼,心疼阮梨容受那烈火焚身的痛楚。
“你刚刚想起来,我的,那你呢?”阮梨容凄凄问,答案,其实已在心中。
“我冲进火海和你一起烧死的。”沈墨然轻抚阮梨容的肌肤,“那么疼,你怎么那狠心对自己,因为什么?”
“因为……”阮梨容抿紧唇,前世往事缓缓道出,一字一字带着血泪。
“我要杀了他们!”沈墨然目龇眼裂,一拳砸向床板,房梁也震颤发抖!
“他们说的,都是无中生有?”
“当然是无中生有。”怒火在胸膛里焚烧,沈墨然气得手足冰凉。“好歹毒的心,编造我给你下避子药的谎言,伪造婚书,这些,还怕不能让你死心,还编造了你娘是中计而死的圈套。他们根本不是在逼你同意我娶叶薇薇,他们打的主意就是要逼死你,不,我爹以为阮家扇只有你在才能有福气,要逼死你的,是叶薇薇。”
“我娘不是他们买通医馆的大夫,谎称生了恶疾用错药丧命的?”阮梨容呆呆看沈墨然。
“怎么可能?香檀城那么多个大夫,沈家哪收买得了这许多大夫?且,阮家和夏相的关系哪个不知,谁敢为蝇头小利惹杀身之祸上身。”沈墨然双手抱头,痛苦地抓攥头发:“我不该对你隐瞒他们的狼子野心,我猜,叶薇薇看出来,你在你娘死后,心里总抱憾负疚,她为了逼死你,故意编造害母之仇的谎言……”
难怪,前世那时,叶薇薇说出沈家害肖氏之语时,沈千山厉声喝斥叶薇薇,又跟自己说那是没有的事,自己当时以为沈千山怕自己告官巧言掩饰。
却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肖氏的死,是不是自己的糊涂爹娘,怕自己吃醋肖氏再生一个孩子,因而吃药落胎所致?还是另有隐情?
“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大木头,聂伯伯,你们带这么多差役要做什么?”
沈千山和陶羽衣高昂的质问声突地传来,沈墨然身体僵住。阮梨容也听到了,小脸煞地苍白如雪。
“许是出什么事了,梨容,我出去堵住人,街门外面怕是有人守着,咱们院子里那棵树你还会爬吗?爬到树上先躲着。”沈墨然先回神,急急给阮梨容拢衣裳,从地下的一个大箱里拿出一件白狐毛披风,给她披上绑好,套上帽子,抓起腰间一串钥匙递给阮梨容,“这里面有街门的钥匙,如果有什么事,人散后你从街门悄悄走。在树上躲着时拢好披风,别着凉。”
仓促地在阮梨容脸颊上吻了一下,沈墨然急忙迎出去。
他和阮梨容尚未成亲,无名无份,众目睽睽之下,绝不能给人看到阮梨容和他狐男寡女暗室相处。
看到严阵以待的二十来个差役,还有那辆铁牢子一样的囚车时,剑拔弩张如临大敌的气氛,沈墨然不解地看向聂远臻。
枷锁落到沈墨然脖子上,双手拉上扣进枷锁,合拢落锁,聂远臻默默地做着一切。
打照面便上枷锁,还有特别打造的囚车,沈墨然苦笑着问道:“远臻,若你还念着咱们的一两分交情,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该叫你什么?沈墨然?还是皇子殿下?”聂远臻硬绷绷小声道。
皇子殿下?沈墨然怔住,拼命要冲过来的陶羽衣和陶胜风等人没听到,询问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沈墨然。
沈墨然糊涂,苦笑了一声,对陶胜风道:“胜风,许是有什么误会,我随聂大人到县衙陈清,不要紧。”
这架式哪是说得清的,陶胜风眼神冷洌,盯着聂远臻喝道:“抓人总得有原因,若是说不出理由,墨然你休想抓走。”
陶胜风阻止不了他抓人,不过,陶氏势大,若是陶胜风安排了人在上京路上阻挠,再加上逆党暗中劫人,将甚是麻烦。
聂远臻朝阻住陶胜风的差役摆手,道:“给陶爷过来。”
听聂远臻低声说出沈墨然的真实身份,陶胜风呆了,沈墨然也是瞠目结舌。
“陶爷,事关重大,此事,地方州府都不敢插手,请陶爷静听圣断。”
“怎么可能?”陶胜风低喃。
沈墨然一怔之后,哭笑不得,问道:“远臻,你抓我,总是有证据的,说来我听听,让我做个明白死鬼。”
沈墨然此时定会装出清白的样子的,聂远臻不想和他分辩,不过,陶胜风这头,不说明白不行。
聂远臻一口气把所有的疑点说了出来。
沈墨然越听,面色越凝重,聂远臻讲完,沈墨然并不分辩,压低声道:“远臻,我的小厮十五不知是什么人扮的,易容术一般人分不清,你押着我走后,尽快找到她,跟她商量一下,让她扮成我娘,而我娘。”沈墨然微一顿,定定看着聂远臻的眼睛,道:“远臻,把我娘藏起来保护好,慎防被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