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酒逢知己(1 / 1)

“这里面会有什么文章呢?”欧阳珍想不通,便瞎猜道,“难不成他还是沈六的人?”

“好孩子,这回你总算是说对喽。”司空长风笑道:“我想他定是沈六提前打过招呼的,不然哪有那么轻易就来了呢?沈六他们不放心我是真的中毒了,所以才会派老御医来检查。而且,我想老御医给你的那副药方,恐怕是想让我死得更快!”

欧阳珍不禁大骇,颤声道:“好……好毒的……计谋!”

“确实是好歹毒的计谋啊!”司空长风喟叹道:“仔细想来,若不是阿福跟了我多年,我对他的神色举动都很熟,不然我只怕是真的要病死在床上了!”

“阿福既然在咱们山庄这么多年,那他为什么会出卖您呢?”

“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抓住了,很有可能就是他远在乡下的老母亲。”司空长风望着西方天边那最后一点曙色也已消失,缓缓道:“其实,他已经很忠心了,他的那些微弱的反常的举动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暗示了。”

曙色消失,夜色渐渐洒满大地。星星点亮了夜空,闪烁着迷人的眼睛。明月高升,虽只是一轮弯弯的月牙,却也是那么洁白无瑕。

欧阳珍突然开口道:“公公,那您为什么会选择现在就把真相告诉我呢?您不怕被他们听到吗?”

“他们现在对我放心的很,而且方才在屋顶的杨八已经走了。”司空长风笑了笑,说道:“这个花园,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在周围逗留?我也是确定周围没有人才会和你说的。”

“公公,那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欧阳珍问道。

“我还是想看看他们想搞什么鬼?”司空长风道,“这段时间我还是得继续装病,他们已经露出马脚,我倒想知道他们幕后的头领是谁?”

欧阳珍点头表示赞同,道:“我会帮您留意他们的举动的。现在也不早了,我扶您回去吧!”

“嗯,回去吧。”司空长风似有些感慨地自言自语道:“唉,也不知道剑贯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欧阳珍抬起头,看着漫天繁星环绕着的一轮明月,不禁在心里轻轻叹息道:“剑贯哥,你现在到了哪里?你过得还好吗?你是否也在望着这一轮明月?”

明月高悬,月光普照大地。对于每一个身在异乡的人来说,这一轮弯弯的明月,无疑是最好的寄托相思的东西。在这寒意如水的秋夜,头顶有这么一轮明月,哪个游子会不起相思之情?难怪古往今来,无数骚人墨客仰望明月,吟诗作对,以此来抒发自己的乡愁。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这首唐朝诗人王建在中秋佳节所作的诗句,正道出了无数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游子的心境。天下离人千千万万,怀人愁绪如绵绵秋草,烧不尽,砍不完。

此刻,司空剑贯正在一家客栈的房间里独酌。他透过打开的窗户,静静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心中的相思之情骤然而起。

他往杯中倒满酒,举杯走到窗前,对着明月朗声吟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吟罢,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司空剑贯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小珍,你过得还好吗?你是否也在望着这一轮明月?”

同时,不同地。司空剑贯和欧阳珍对着这同一轮明月,都被勾起了同样的相思之情。他们都记得在临别前的那一夜,司空剑贯所说的即使分隔两地,当仰望着同一轮明月的时候,就好像对方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从未走远……

司空剑贯现在已经到了山东境内,这半个多月来,白天赶路,晚上歇息,一路上倒也平平安安,没遇上什么难缠的事情。今天已经是九月初三了,离泰山的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还有五天,司空剑贯只希望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五天,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来迎接这次武林大会。

只可惜,很多事情并没有人想得那么容易——一个人越不想惹麻烦,越想平平安安,麻烦就越多,就越不平安,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受。

正当司空剑贯酒兴骤生,想要再喝几杯的时候,却发现酒壶中没酒了。

司空剑贯撇了撇嘴,埋怨道:“想喝酒的时候却没酒,这岂非大煞风景?”于是,司空剑贯便走出房间,唤道:“小二哥,送酒来?”

“好的,这位爷,您请稍等。”小二哥满脸堆笑地回应,然后又立刻转身下楼去拿酒。

司空剑贯正准备转身回房间的时候,却无意中瞥见楼下靠门口的一个方桌上,有个年近半百的男人正在调酒。他的桌上摆了一排杯子,其余的地方摆满了酒瓶。杯子和酒瓶的大小,尺寸都一模一样。可他却有条不紊地将不同的酒瓶中的酒混在一起,而且他的手特别稳,倒酒的时候动作很慢很轻,就像在完成一件绝美的艺术品一样——调酒本身就是一门学问,每一个调酒师在调酒的时候,就像艺术家在进行创作一样。

司空剑贯觉得有趣,便下了楼,此刻时候已经不早,楼下也只有他一桌有人。司空剑贯走了过去,开口问道:“这位老兄,小弟可否有幸与你同坐一桌?”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坐下之后,司空剑贯才看得清他的面貌。他的轮廓很深,眼角和额头已有了皱纹,那皱纹就像被刀刻出来的一般。他的眼睛是半眯着的,看起来就像终日未睡醒的一样,又像是酒喝得太多,已经快要醉倒了。可司空剑贯明白,这种人看起来像个醉鬼,可如果有人要想和他动手,只怕那人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只见那人将两种酒混在一起,举杯闻了闻,却将杯子递给了司空剑贯。司空剑贯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道:“多谢!”

司空剑贯见这杯酒的酒色淡青而略带苍白,缓缓饮下,闭目仔细品味。良久,方自开口道:“老兄果然是调酒的好手!此酒喝起来虽醇香却也烈极,就像是初春的北风,严冬的斜阳,别有一番韵致,不知是否是以酒中的烈品大麦与竹叶青调和而成?”

那人目中似有了暖色,嘴角微微上翘,道:“正是!小友果然知酒!”说完,便又调起酒来。这回他足足用了四瓶酒,看来是要靠一靠司空剑贯。

司空剑贯含笑接过,看着这琥珀中微泛碧绿的酒色,闻着这浓浓的醇香,还未饮却似已有了醉意。一口饮下,滋味更是十足。司空剑贯不禁笑道:“老兄的这杯酒,入口时,清凉爽口,极柔;下肚后,却如一团火焰直冲肠胃,极烈。果真是好酒,好酒!”

那人问道:“那你说说看,这里面有些什么酒?”

司空剑贯沉吟片刻,缓缓道:“我看你用的第一种酒最多,我想是江南的女儿红,后面两种酒倒的分量又少,应该是茅台和竹叶青,而你最后滴的那几滴,只怕是荷叶酒吧!”

那人大笑道:“好,好,好,人人常说知音难觅,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客栈里,我丁某人竟遇上了如此知酒的知己,真是缘分啊!来,小兄弟,再尝尝我这杯酒!”说着,便将自己刚刚调好的酒双手递给了司空剑贯,足见其对司空剑贯的诚意。

司空剑贯也是双手接过,目中满含尊敬之色,道:“不想老兄竟是人称‘酒中狂徒’的丁四方丁前辈,小弟有幸能喝到丁前辈亲手调制的美酒,真是三生有幸啊!”

“哪里,哪里。”丁四方笑道,“我丁某人只是个酒鬼而已。若是没有兄弟这样知酒的人来品我的酒,我自斟自饮也甚无趣味,你说不是吗?”

司空剑贯将酒杯放在鼻前闻了闻,道:“这酒我只一闻,便觉得好烈啊!只怕是世间难觅的烈酒!”

“兄弟说的不错,这酒正是我以大曲、茅台、竹叶青和大麦调成的,若有一坛,只怕二十头牛也要醉倒的。”

“既然如此,小弟且尽饮此杯,以酬丁前辈的盛情!”说完,司空剑贯便一口饮下,微微吐了吐舌头,道:“果真好烈啊!”

“不仅烈,而且很上头!”丁四方微微笑着,只是那笑中,却充满了阴森与讥讽之意。

司空剑贯呵呵一笑,用力甩了甩有些晕乎的脑袋,道:“好像……是有点……上头……”

丁四方冷冷一笑,道:“本大爷的酒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喝的!”说罢,便站起身走向司空剑贯。

司空剑贯的眼睛半眯着,他似乎尽力往开睁,可眼皮间好像沾上胶水一样,怎么睁也睁不开,他不住地点头,一副快趴倒睡着的样子。

就在司空剑贯的脑袋快贴到桌子上的时候,丁四方用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脑袋,将他的身子扶起,并迅速地点了他身上的几处要穴。而司空剑贯就倒在他的怀里,醉得一塌糊涂,嘴里还喃喃道:“好酒……好酒……”

丁四方冷哼一声,道:“想不到名扬天下的司空山庄的二公子司空剑贯竟会被我的三杯酒醉成这副熊样,真是可笑!”

“丁兄调的酒自然是天下无双,无论是谁都是喝也喝不够的,何况酒里面再添一点蒙汗药呢?”一阵爽朗的笑声从丁四方背后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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