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谋当即追问：“姑娘的意思是？”
楚清尘将最后一片藿香叶入口，而后随意道：“这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小灾小难的稍稍夸大其词，就能得到朝廷的拨款。何乐不为？再说了，天高皇帝远。一次两次要的顺手了，自然胆子也大了，五年三旱？实乃无稽之谈！”
君落一听，当即抓起女子的衣领，一双眼瞪得老大。
“你之前怎么不说？”
楚清尘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可怖，一时竟也忘了回答。
“本王问你话呢，你又聋了是吗？”
楚清尘讪讪开口：“……我之前不是写给你了吗？你还说我自以为是，我以为你知道了……所以，不敢多言。”
君落这才回想起那日，她手写的一行蝇头小楷。
‘严惩贪官污吏。’
君落愈发生气。她就写了那么一句话，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你都说天高皇帝远了，本王怎会知道？”
楚清尘嘴角抽了抽，管她屁事？
于是反问：“难不成每年运输灾粮灾银的官吏都没有回报的吗？那我们此行为何微服出巡？”
难不成打算褒奖那贪官不成？
君落眉头一挑，猛地推开女子。
“滚回去面壁思过！”
面壁？
哪个壁？
他脑子不好是吧？
楚清尘踉跄起身，偷偷白了他一眼，就灰溜溜躲得远远的。
以此可见。
女子不得干预朝政，也是有其道理，莫名其妙的就被训斥一通。楚清尘觉得十分羞恼。
她悄然回了马车，从君落座位下的暗匣中，取了一壶酒出来。偷偷溜到河边，喝着她的蒲桃酿。
她依稀觉得身后有人，她猜想应该是德山。于是头也没抬，就将手中酒壶递给了他。
男子接过酒，小饮一口。
蒲桃酿？
“看来王爷的确很宠你，这酒极为难得。”
男子话刚出口，就见女子猛地回头，发现是自己后，竟愤然起身，准备离去。
秦致远不解。对她阻拦道：“我到底何事得罪过姑娘？惹的姑娘这般烦厌？”
女子眯着眼看着自己。而后夺下自己手中的半壶蒲桃酿，反手就扔进了河中。
“没得罪。就是打心底里厌恶。所以，日后离本姑娘远些。”
“是因为她吗？”
两人对视一眼，楚清尘下意识问：“谁？”
秦致远看她良久，慢慢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女子面前：“那个教你打结的女子。”
楚清尘视线所及，是那玉佩下随风舞动的流苏，她脸色微变，而后镇定自若道：“听不懂将军在说什么。”
秦致远那双幽暗深邃的黑眸，没有半点温度。他用凝视的眼神看着女子，似乎要将女子看穿一般。
“曾经服侍她的春儿对本将说过，那结，是小姐所创，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三人会系。除非是小姐教给她的。”
楚清尘突然心乱如麻，一瞬间竟觉得无法承受这样的注视。
她若无其事的仰起头，朝他扬起一个嘲弄的微笑：“将军又欠了本姑娘一壶蒲桃酿。手头宽裕的时候，记得还上。”
秦致远解读不出这个冷笑的意思。只见女子绕过自己。
“我想知道她身在何处？过的可好？”
秦致远追问道。
两人交错时。一声低语传入耳中。
“将军可知‘弃之敝屣’的意思？既然当初随手弃了，如今又何必假惺惺询问？”
秦致远还未来得及解释，就见女子已经抬步走远，他站在远处，望着那个挺直的小小倩影，愣怔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