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会好偶尔充当狗头军师,甄作为没有怀疑女儿的身份,有些话甄会好不讲明,跟着父亲的思路故意思考半天,再说两、三个关键点。女儿有悟性又贴心,甄父、甄母很欣慰。老夫人一如既往继续毒舌,甄会好面带笑容洗耳恭听,表示知错改错,没过多久,又犯错接着挨训。这种日子逍遥自在,她同时为自己是睁眼瞎而苦恼,就连名字都会写错,因为笔画太多,总是记不住。幸亏真正的甄大小姐也不识字,不然就穿帮了。
甄家老小享受着天伦之乐,一道赐婚圣旨打破了宁静。六品小官之女成为毅王钟离珣的王妃,说出去谁信哪。有人愤愤不平:鲜花插在牛粪上。当然,甄会好长得不出众,臭名昭著,自然成不了鲜花,只能是后者。
一年的时间相处会好很舍不得家人。甄作为不想女儿嫁给“残王”,甄家有自知之明,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悬殊。香草想代替小姐去毅王府,被甄会好拒绝,她不能把家人置于险境。
京城朝阳的毅王府也不平静,皇帝欺人太甚,“灾星”进王府,可能吗?一侍卫义愤填膺,想要做了不知死活的某人,被主子制止。似乎有戏可瞧,他们耐心等着。侍卫幺幺零和幺贰零奉命接人,只让甄会好带了一些随身物品,准备随行的香草被无情拒绝,理由是王府不要废物。甄会好是沾了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八个字的光,比废物略强一点。他们策马疾驰,全然不顾车内那位女子被颠得黄胆水都吐了出来,也就是开始的那一幕。
……
甄会好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让无数女人心动的面孔:对方的脸比她的还要白净,很有形,修长,黑如墨的眉,睫毛又长又密,较狭长,迷人,能勾魂的眼,鼻子秀气,似笑非笑,充满诱惑的红唇。
“醒了?”香主盯着她问道,他不确定她是否清醒。
“是。你好!”甄会好微微一笑,她喜欢他身上的中药味。
“不好!很不好!”他好生气。
“为什么?”她疑惑不解。
“姑娘,是这样的这几日你的病情凶险,香主特别费神,也没怎么休息。这些年来,很少这般劳累。”身边的侍女给出答案。
“非常感谢!我会想办法报答救命之恩。”
“不需要报答,还我五十两金就行。”
“啊?五十两金,是不是就是五百两银?”
“正确!”
“啊!我头疼,在做梦,什么都不知道。”甄会好只能耍赖,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挺尸,同时,希望永远沉睡。
“耽搁一天,加一两金。”
“别呀!这回我好了,真的。五十金太吓人了,能不能少点,八折?七折?六折?不,六六折,六六大顺,我顺你也顺。说实在的,我又没有得绝症,用不上珍贵药材。”甄会好陪着笑,赶快起身。
“虽然姑娘不是绝症,可治病过程繁琐,让人费心。”
“不就是几碗汤药,往肚子里一灌,治烧伤的药往身上一抹,怎么算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哪。”甄会好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暗自称奇,不顾有男士在场,又将裤腿往上扯,检查了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疤痕,长出的新肉粉嫩,喃喃自语:“神了,华佗再世啊!”
侍女拿出镜子对着甄会好,脸上肌肤白嫩细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甄会好很开心。
“姑娘,你知道香主是怎么治好你的吗?汤药一灌,说得轻巧,我们没有灌进去一滴,是香主用药浴、用药熏,想了各种办法好不容易才让你活过来。因为你,走了一笔大生意。真是好心没好报!”
那位病人蛮横无礼,好美色无论男女,香主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那笔生意没有接,恰好找了借口,甄会好无辜中枪。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可我没钱哪,给你们打工,行不行?”她陪着笑说道,不敢提议让他们找毅王府要钱。
“什么是打工?”
“做事情抵债。”
“是否懂医?”
“不会。”
“识字吗?”
“不会。”
“会伺候人?”
“不会。”
“那用什么还?去,告诉何总管。”好歹是皇帝赐婚,这女人咋就这么不入眼。贴身服侍自己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才貌双全,偏偏出现了这么个另类,是老天派来给大伙逗乐的吗?
“别呀!天无绝人之路嘛。让我想想,这回脑子真的派不上用场。”甄会好彻底懵了,眼睛一闭一睁,变成苦主了,找谁说理去。什么安好、会好,哄鬼呢!
“告诉我你的脚为何没事?”
“知识就是金钱,十两金。”
“一两银。”
“别,千万别。五两金,行不?”
“半两……”
香主话音刚落,甄会好急得连忙捂住他的嘴,做出妥协,一两银成交。嗬,转眼只欠银四百九十九两,特有成就感。她动作麻利,做了一只叫花鸡让香主顿悟。这女人倒不是一无是处,香主对她有了一丝丝兴趣。
夜已深,她躺在梅园舒适的床上闭目养神,想着如何赚钱。还有,她思念如潮,也倍感痛心。
这时,门推开,香主和两名侍女走进来,侍女将被褥铺在靠墙的矮榻上,转身离开。
“神医,干嘛?”
“眼瞎呀!睡觉。”
“你不会没房间吧?矮榻睡着不舒服。”
“我睡床,你睡榻上。”
“同房睡,怎么可能?”
“欠钱要还吧?打工。”
“怎么做?”
“暖床。”
“切!小心变太监。”
“想法龌龊,就这副样子能吸引男人?香苑烧火的丫头都比你好看。”
“对呀,我见过的几名女孩都是绝色。耶!放心了。”
“本公子这么美,你不动心?”
“太自恋了,没兴趣。”
“真的?那我才是放心了。”
“如何暖床?”
“字面上的意思,纯粹把被窝捂热。”
“怎么一开始不说清楚,让人误会。”
“是你动机不纯,想入非非。”
“神医,我不能白做,一两金。”
“想得美!一两银,或者……”
“别,成交!”
“我准备说二两的。”
“你……”甄会好恨得咬牙切齿。
香主天生寒体,虽然被窝裹身,整晚都不暖和。他无意中发现她睡过的被褥热乎乎,因此,有了想法。那女人脑子里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对人格的侮辱。对,要赔偿,该怎么说呢?他边想边睡……
香苑的下人分三六九等,在香主身边贴身伺候的人都是很懂分寸,嘴严,绝不会乱说话。
翌日,他找借口丑女在身旁,做了噩梦,要某女赔偿,她不知是真是假,随意遇到的女孩子都是花容月貌,自己的确是最丑的。她认栽,用木头做了保龄球和保龄球瓶,香主玩得不亦乐乎,这赔偿他喜欢。
晚上,甄会好暖好床后,准备去别的地方,被香主拦住,理由是长得丑,镇邪祟。她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对方时不时用毅王压她,某人是哑巴吃黄连,忍!
他天生嗅觉敏锐,她身上清新的体香能让他神清气爽。等她安然入睡,假寐的他点了她的睡穴,抱到床上,心中没有任何邪念。天快亮时,又重新抱回榻上,解开穴道。
相安无事过了十天,忘记点她的穴,甄会好醒来,发现竟然是躺在床上,还以为自己梦游,吓了一大跳,找香主讨药,他用补身的药丸坑了某人。她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三十天后,终于是无债一身轻,当然,双手受尽折磨,幸亏有药护着。她做了不少小玩意儿,比如迷你小香主和缩小版的香苑一角。其中,魔方宰了香主十两金,主要是这玩意儿,她玩得实在出彩,他心悦诚服。
木头活是她跟福叔学的,福叔在她心中就像父亲一样。他的腿受过伤不灵便,就做木雕赚钱。
甄会好醒过来以后,慢慢沦为三陪小姐:陪睡觉,陪吃喝,某人无聊时陪着玩乐。
某日,一位头上长脓包病人上门,香主左手拂了一下头发,她疑惑,侍女笑道:“狠狠地宰,五百金。”甄会好想着自己只付五十金,心花怒放,兴致勃勃陪着香主天南地北娓娓而谈:“随着时间推移,社会发展,人越来越多,资源越来越少。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不断制造杀戮,战争、瘟疫,可怕的毒,人变得越来越贪婪。动、植物也发生变异,天灾人祸,我们居住的星球是千疮百孔。极少数人杰力挽狂澜也改变不了那些心中有恶魔的人,就只好离开,去了别的星球。若干年后,有些人想把最后一点儿资源据为己有,发动了最大规模的战争,大家都杀红了眼,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战争惨烈之极,哀鸿遍野,鲜血汇成红河,尸骨堆成山。洪水、地震,还有火山暴发等天灾,最终,这星球上只剩下一个人。为何他无恙?因为这个人热爱大自然,喜欢小动物,久而久之,每次危险来临之前,动物会做动作提醒,他去深山躲过劫难。事情过去之后,返回家中。嘭嘭嘭,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神医猜猜,谁在外面?”
“我们居住的星球是什么意思?还有,简直是胡扯,哪有这种毁灭性的灾难,妖言惑众,危言耸听。至于是谁,反正不是我,可能是妖魔鬼怪吧。呵呵,他们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啊?佩服!神医,我想起那些侍女都称呼‘香主’,你没有名字吗?”
“丑女,你的脑袋被驴踢啦?”
“什么?我的脑袋没受伤啊。等等……你说我蠢。”
“哎!我替甄家感到悲哀。”
“我有那么差吗?”
“事实摆在眼前。侍女叫我什么?”
“香主呀,香苑主人,嗬!你不会姓香吧?”
“总算不是蠢得无可救药。”
“那你叫什么?”
“你那脖子上面是什么玩意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离我远点儿,这简直侮辱我的……”
“智商吗?我有那么差劲……你的名字不会是主吧?香主?”
“很可笑吗?”
“绝对不是,这名字稀罕。你坑病患那么多钱,人精一个,我看干脆叫香精好了,正好与味精做伴儿。”
“卫精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非男非女,你无缘得见,有人欢喜有人愁。”
“非男非女,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是妖精吗?还有人喜欢,那人是道长喽。警告丑女香主这个名字不要告诉别人。”
“为什么,难道其他人不知道?”
“你是第一个,大家跟你一样,只想字面上的意思。”
“那干嘛要告诉我。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
“已经说了,悔之晚矣。有本事的话,你让时光倒流。”
“如果时光真的能倒流,我希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只是我。”这样,她依旧是她,有点二又单纯,在另一时代有季末陪伴,快乐的女孩。香主没有多想,他认为她指的是赐婚一事。两个身份相差甚远,那人不太好相处,她,脚下荆棘遍地,前途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