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十一望着阿绪，片刻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似乎终于打算去睡。阿绪越过鹤十一的身子，将手伸进枕头底下，摸了两下，忽而手指头一疼。
她一顿，将手缩了回来，手指头上果然挂了只正咬着她指尖磨牙，恨恨瞪着她的小青蛇。
“别闹，给你买了小玩意儿。”阿绪将阿青从手指头上摘了下来：“你没睡么？”
“将将睡着，被你摸来摸去的又给摸醒了。你真烦人。”阿青没好气，还不住瞪着阿绪。
阿绪嘻嘻一笑，将黄铜小铃铛摸了出来：“喏，小铃铛，好不好玩？”
阿青哼唧一声扭过头去，可她绕来绕去的小尾巴却出卖了她的心情。阿绪记得阿青喜欢这种小玩意儿，她曾眼馋过山下凡人小孩子手里拴着的银手环，手环上挂着小铃铛，一走起来叮叮当当，可有意思了。
阿绪将自己手上红绳芥子扯出一小节，将小铃铛拴在了阿青的尾巴上。阿青摇晃起尾巴，小铜铃铛果然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喏，给你买的。只是咱们穷，你也晓得，银的铃铛实在是买不起，这个铜的先给你玩着，等咱有钱了，再给你换个银的。”
阿青哼哼唧唧地勉强应下了，尾巴摇来摇去地，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小铃铛。阿绪将她放回到枕头上，而后伸手摘自己的围脖，一边摘一边说：“明儿咱就继续往北走了，我觉着咱得想个法子赚钱，不然活不到极北渊。”
阿青一边玩着铃铛，一边问：“怎么又去极北渊了？不是说回落霞山么？”
阿绪嘿嘿一笑：“我又舍不得走了呗。”
阿青一扭头，将自己盘了起来，脑袋拱着那小铃铛，很是不屑地说道：“你就这点儿出息！不过，咱们镇不够钱了么？不然你让你家阿鹤动动手指头，变出点儿钱来？”
阿绪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太好吧，点石成金是有时限的，那些收了石头变作的金子的凡人，该是多倒霉啊。你想，若是何家当家的在外头做生意，一年到头来赚得的银子回头一瞧，竟是一堆石头——这不得一大家子都过不好年么。”
阿青唔了一声，不置可否，兀自玩她的铃铛玩个不停。
阿绪解开小袄的扣子，刚打算将小袄脱下来，便听得叮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袖子里掉了下来。
她低头一瞧，地上有个精巧的，拇指大小的小小琉璃瓶子，正咕噜噜往外滚去。阿绪伸脚一勾，那小琉璃瓶子便又咕噜噜滚了回来。
这是啥？怎么会在她袖子里的？
阿绪觉着奇怪，蹲下身子去瞧——这小琉璃瓶子上还写着字呢。
“若你不信，大可一试。”
阿绪眉头紧蹙，一时间不明白这八个字是啥意思。她挑着眉毛想了半天，想到将才自己只与顾如澜说过话……而他们所谈论的，就是鹤十一对她究竟有没有感情。
那这八个字是啥意思？
大可一试……试什么？